第016章 那就是喜欢
姜冰雅葫芦里卖什么药辞确不知道，但令她意外的是——
姜冰雅坐在最外边，而辞确坐最里面。因此，每每她找辞确搭话，中间势必是要隔着个沈绥的。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但显然，姜冰雅就是故意要恶心沈绥的，一有机会就找辞确搭话。
依着沈绥的性格，竟然没嫌她打扰到自己，主动站起身要求跟她俩换个位子。
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辞确对坐哪倒是挺无所谓的，但要是可以的话，她还是不大愿意同现在的姜冰雅离得太近的。
……
“老师，我来送一下姜冰雅的卷子。”
姜冰雅刚转班过来，所以她上次月考的卷子，还得麻烦之前的同学来送一下。
林堂接过卷子，粗略扫视了一遍，目露赞赏，转身对着班上同学道：
“姜同学这次考试进步非常大啊，这说明什么啊，欸——努力还是有用的对不对啊。所以同学们也不要放弃自己对不对，来，姜冰雅，上来跟同学们分享一下你的学习经验。大家鼓掌！”
突然被点到自己的名字，姜冰雅面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优雅地理了理头上的碎发之后，落落大方地上台发言。
她神情自然，语速不紧不慢，发言的内容又条理清晰，生动有趣。那自信阳光的样子，确实像极了那些青春校园剧里，熠熠生辉的女主角。
辞确撑着手，兴致缺缺地听着。
听着听着，余光中忽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姜冰雅的那缕游魂。
辞确许久没看见它，再加上姜家请完大师之后，夺舍的鬼怪依旧在姜冰雅身体里活得好好的，她还以为这残魂应该早就消散了才是。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它。
而且……
它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安安静静地缩在角落里。
一个“她”，耀眼璀璨，是众人视线的焦点。
一个“她”，黯然无光，除了极个别人外，无人可见，无人可闻。
辞确忽然笑了。
该死的命定，共情不了人，却能共情各种的鬼物精怪……
她收回落在角落里的视线，在目光无意掠过台上的姜冰雅时，却意外发现，对方也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见辞确也看向她了，姜冰雅面上笑容更盛，甚至还冲着她wink了一下。
辞确：……
神经啊。
她好不容易深沉一次来着。
台下的姜冰雅她不敢看，台上的姜冰雅，辞确也不大想看。干脆换了个方向，转头看她貌美如花的同桌去了。
谁知她那貌美如花的同桌，却正蹙着眉头，一瞬不瞬地盯着角落里的那个“姜冰雅”看。
坏了，忘记这还有个祖师奶在了。
如她所料，沈绥确实能看见角落里的姜冰雅，不过她现在修为大减，也没办法一眼看透它的真实身份，暂时只当是一缕残魂来处理。
沈绥低头瞧了瞧自己科科不合格的卷子，又看看姜冰雅在台上侃侃而谈的模样，再看看缩在角落里的那缕残魂。
心底难免有几分郁闷——魂魄不全还能考这么高的分，难道这缕魂魄，是自己不知道的笨蛋魂？把它去掉了就可以考及格了吗？
沈绥琢磨着琢磨着，竟然渐渐有几分跃跃欲试起来。
辞确见她的同桌小姐神情严肃，以为她在思考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不由自主地学起她的模样，也皱起了眉。
下一秒，便见沈绥悄悄抬手，白光一晃，那道残魂就被她收进了自己手中。
“你！”
台上那人蓦然破音，将辞确和沈绥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姜冰雅迅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深吸几口气，重新强挤出笑容来，继续自己的分享。
但显然，她整个人都变得心不在焉起来，不仅说话的语速变快了，还有些结巴，条理也混乱起来，前言不搭后语，显然是动了快些敷衍了事的念头。
沈绥瞧了她两眼，没看出什么异样，便收回视线，看向辞确。
辞确恰好也在看她。
两人的瞳色都极漂亮，一个是毋庸置疑的深瞳，极致的、仿佛能容下一切的黑，好似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它吸住，心甘情愿地溺死在里面。
另一个是寥若晨星的浅眸，透亮的、似乎什么心计城府都残存不了分毫的浅，阳光一照，就成了漂亮的金棕色，五彩琉璃般漂亮的眸，轻而易举的，让人对它丢盔弃甲，自断生路。
二人都皱着眉，沈绥是在想事情，辞确是在学沈绥。
“你不喜欢她？”
沈绥忽然问。
“啊……”辞确茫然，意识到她说的是谁之后，有些纠结地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
“说不上讨厌。”
“那就是喜欢。”
“？”辞确不可置信地拿食指指着自己，“喜欢她？我吗？”
沈绥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嗯。”
“那你呢？你讨厌我吗？”
沈绥摇头。
辞确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点点头：“那就是喜欢。”
沈绥本来想答喜欢的，可是听她的语气，又觉得有几分不对起来，一时不知怎么答。干脆摇摇头，否认道：“不是。”
“那我也不是。”
沈绥沉默半晌，低低地哦了一声。
“你们在聊什么呢？”二人正说着，台上的姜冰雅正好结束了她的分享，匆匆打断。
她视线扫过沈绥面前摆着的二十多分的试卷，捂住嘴浅笑一声，“沈绥同学错这么多啊，看来是基础不太牢固呢。刚好我们现在是同桌，以后沈绥同学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哦。”
“啊——不过说起来，虽然这次进步了很多，和小辞还是差很远呢。以后我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小辞吗？”
刚刚姜冰雅上去分享学习经验时，她这次的月考卷子已经在班上传过一圈了，辞确自然也看了一遍。
姜冰雅丢分丢的都是些马虎分，比如什么计算失误，忘带单位之类的。
同一种解法的题目，也是一道思路极清晰的解出来了，另一道选择题上却连计算的痕迹都没有。
明显是一位还不大会控分的学霸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