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但其实到最后，陆知言并没有吃多少。
说是坐车太久，有些难受。
事实上当江晚看到他第一口面下去后，就不再管他吃了多少了。
三人解决完午饭就回了研究所，刚一踏进研究所的大楼，陶彩妍就扯住江晚，笑着对陆知言道：“陆副组长先上去吧，江晚找我还有些事。”
江晚：“”她不是，她没有。
陶彩妍可不管那么多，扯着江晚就朝她工位那边走。
“你老实说，你和他关系到哪一步了？要复合？”
江晚：“我真的不知道。”
在今天午饭前，她一直怀疑，这个新来的陆副组长是陆知言假扮的。
毕竟那个ai实在是太像人了，不仅如此，还很聪明。
但刚刚那顿午饭，彻底打破了她的想法。
她记得ai是不具备消化的功能，不能吃喝的。
而新来的陆副组长，却吃了一大口面。
陶彩妍狐疑的盯着她，半晌后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啊对，我忘记了，你失忆了。”
江晚心说，失忆真是一个好用的理由。
怎么这么好用的理由她却没有想起来呢？
陶彩妍吃瓜失败，一脸失望：“所以现在算什么？”
“《失忆后遇到前任应该怎么办》？”
“《白月光照耀人间》？”
“《一对二，前任与ai都爱上我》？”
江晚越听越离谱，赶紧打断她：“你平时都在看什么玩意儿？”
“小说嘛！”陶彩妍托着脸，“本来我以为剧本是机器人男友爱上我，现在却变成了机器人其实是我和前任共同的科研成果，一下从科幻片变成了狗血片。”
江晚听的直皱眉头。
“行了，我先上去了。”
江晚临走前给她指明了一个方向，“你如果非要磕cp的话，不如磕一下我和左修。”
“左修？”陶彩妍抬眼扫过来，摇头道，“你和他不会有结果的。”
这是第二个这么说的人。
江晚停住脚步：“为什么？”
陶彩妍：“我就这么说吧，你和小陆ai在一起的可能性都比和他在一起的可能性大。”
得不到祝福的情侣注定不会长久的。
江晚脑海里突然冒出这句话。
她回到研究室，陆知言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并不在里面。
她打开智能机，给左修发了一条简讯过去。
左修很快回了过来。
“听说了，嘉兴新开了一家餐厅，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去吃饭？”
江晚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下午度过的十分平静。
下班后江晚开着自己的飞梭车，和左修前后脚到了左修说的那家新开的餐厅。
是一家料理店，样子很像百年前的日料，室内灯光不是那么明媚，但照的人很好看。
江晚和左修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落座了一处不算太中间但是也不偏的地方。
刚一坐定，左修便开了口，“其实下次你不用开飞梭车来，我载你，吃完饭再把你送回去就好了。”
江晚摇了摇头，“早上还要开飞梭车上班呢。”
左修像是随口，也像是斟酌过许久了，接道：“不知道我有幸接送你上下班吗？”
江晚倒水的动作顿住。
她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等我不能动的时候吧。”
她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左修面前，一杯握在自己手里。
左修随手把杯子拨到了一旁。
江晚余光一动，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是第三次和左修一起吃晚饭了，第一次因为陆知言在旁边，他气的没有吃东西，第二次他言称全程都只顾给江晚夹菜了，也没有吃东西。
究竟是这些一戳就破的原因还是别的？
这是一家以ai闻名的研究所。
江晚看着左修右手边那杯还冒着热气的水，目光逐渐放空。
这是她思考时的一贯表现。
左修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说：“江？你怎么了？”
江晚回神，喝了一口杯中的热水，才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今晚可不能再让你给我夹菜导致没时间吃东西了，今晚换我给你夹菜。”
左修笑了笑，那是一个可以称之为温柔的笑容，“没关系的，你吃好就行。”
由于是新开的餐厅，为了博得路人的好感，服务员上菜很快。
江晚夹了一块鱼肉放在了左修面前，观察着他的反应。
后者保持着微笑，但并没有动筷子。
“我对海鲜有些过敏，江江吃就行。”
江晚又夹了一块其他的给他。
一顿饭下来，所有的食物都被左修用这样或那样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江晚的心渐渐凉了下来。
怪不得陆知言和陶彩妍都说她和左修没有结果。
江晚这顿晚饭吃的索然无味。
时间不到九点，她便收拾了东西，和左修道别，分别回了自己的住处。
只是没想到会在别墅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知言？”江晚从飞梭车下来，走到那道身影背后。
男人转过身，“亲爱的江副组长，晚上好。”
不是她的ai。
江晚垂目看到他食指上的素色指环，她的ai离家出走时把智能机都放在家里了，面前这位是新来的陆副组长。
她捏了一下疲惫的眼角，“陆副组长，你在我家门口干什么呢？”
陆知言转了一下指环，“晚间路过，看到就这家庭院比较空，所以有些好奇，便停下来多看了一会儿。”
“哦。”江晚看起来不太想和他多聊，“没空打理而已。”
冬天的风有些冷冽，一阵风吹过，江晚鼻头一酸，有些想打喷嚏。
“我猜也是。”
陆知言看着她，语气里满是追忆往昔的遗憾之意：“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懒。”
江晚抬眼扫过去，没有应答。
鉴于这厮今天在研究所的表现，江晚也有些怀疑“自己”曾经和他是不是真的有过一段旧情。
但由于她的ai一直没有出现，她对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保留一丝怀疑。
江晚拢了拢大衣，“别提过去了，我记不太清了。”
陆知言点点头，“好，那我们重新开始。”
装的跟真的一样。
江晚觉得自己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陆知言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飞梭车，“和左修约会刚回来？”
江晚点了点头。
提起左修，她想起一个问题。
依着那一层相似性的关联，和还在存疑的前任关系，江晚开了口，“怎么从人群中辨别出一个ai？”
江晚想，现在的ai技术太厉害了，当初如果不是系统指出，她根本不会知道陆知言是一个ai。
“眼睛。”陆知言抬起手，带着素色指环的食指点了点自己右眼眼尾下方。
“人的眼睛可以泄露出很多情感，这些是ai无法拥有的。”
江晚想起左修的表现，摇头道：“但他们可以模仿情绪和眼神。”
“是能模仿一时，总不能一直模仿，时间久了自然会露出破绽。”
陆知言淡淡道：“举个例子，ai的情绪模仿数据库里，只有最基础的那几样，根据所处环境变化，来计算组合出应有的反应，但人类的情感百变，甚至同一句话放在不同的环境中，都能有多种不同的含义，而ai只能计算组合出其中的一两种。”
江晚似懂非懂。
陆知言紧接着说：“但他们学习能力很强，第一次遇到陌生事物可能会失手，虽然更多的是以不变应万变，但第二次就很熟练了。”
所以很难想象，这些身体机能、学习能力都比人类强的ai拥有人类的情感、自主意识后，整个世界会发生什么变化。
或者说，人类会发生什么变化。
但单看眼睛着实是有些困难。
何况对手还会学习升级。
要不明天她还是去问问陶彩妍吧？陶说他们没结果，应该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江！陆！”
江晚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她回头，看到隔壁家楼上的窗台处探出了一个小脑袋，顶着一头鸟窝似的小卷毛。
小崽子看到江晚回头，挥了挥手，然后从窗台处消失不见。
没过一会儿，隔壁家的门就被打开了，小崽子从里面跑出来，两颊的肉跟着步伐颤了几下。
“江，你把陆找回来啦？”小屁孩看了看江晚，又去抓陆知言的手。
他大概是真和江晚与陆知言亲近，没穿什么外套就跑出来了，话音刚落地就打了个喷嚏。
陆知言弯腰把他抱起来，裹进自己的大衣里，只留了一个小脑袋出来。
小家伙扒着陆知言的肩膀，“陆，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和江吵架了吗？”
陆知言点头，顺着小家伙的话说下去：“嗯，我把她惹不高兴了。”
“我猜也是。”
小家伙吸了吸鼻子，“你不知道，江昨天找你都快找疯了，鼻子特别红，看起来要哭了一样，如果不是我妈妈昨天回来了，我肯定要和她一起去找你的。”
陆知言目光有些狭促的投过来。
江晚：“？？？”不是，你说谁要哭了？我那是冻得了。
陆知言回着小家伙的话，目光一直在江晚身上没有挪开：“嗯，是我不对。”
小家伙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嗯，你给江道歉，咱以后可不能再玩消失那一套啊，这可不是咱们绅士的作派。”
在小家伙的紧盯下，陆知言开口：“对不起，江江。”
“好了。”小家伙指了指江晚家的大门，“江，开门吧，放我和陆这两位绅士进去。”
江晚：“……”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