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三天5
“和谁打电话呢，还不睡觉。”琦他爷问。
琦他奶挂断电话，一脸幸福，像小孩子获得了日思夜想的棒棒糖。
“还能有谁，我还能和隔壁老王打电话不成。”
“别扯有的没的，你整天出去跳交谊舞，没少和那些个老李，老张，老谭什么挂钩。”琦他爷一点不给琦他奶留面子。
“我在和儿子打电话，你这人就是老古董，我跳舞那是为了健身，什么都不懂。”
“平时几个月都没个电话，这次打电话做什么。”
“你是不是也想儿子了。你就别挑儿子和家里联系少，他工作繁忙哪儿还有闲心去顾家里三长两短。”琦他奶边说边铺床准备睡觉。
“还分床睡呢。”
“你打呼噜我受不了。”
“年轻时候我的呼噜比现在还响，也没见你分床睡。越老还越矫情了。”琦他爷说，“儿子有什么事儿你还没说呢。”
“儿子要回来啦，后天到家。”
一听到儿子要回来，琦他爷难掩喜悦。他爷寡淡的，如核桃般褶皱的脸上浮起笑容。
琦他爷老来得子，朱现是他千求万求才生下的儿子，这个儿子来之不易。他虽然平时对儿子管教严格，其实心里最看重的就是这个儿子。
“回来了也不提前说。”
“他这也是领导临时安排回来的。”
“孙想知道吗？等朱现回来，让他们一起来咱们家住几天，我们一家也团聚团聚。”
琦他奶面露难色。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你便秘的老毛病还没好呢！”
“老朱，你这点是真让人讨厌，总戳人痛处。”
“便秘算什么痛处，又没说你痔疮的事儿。”
琦他奶起身就走。
琦他爷赶紧拉住她，“我不逗你了，以前怎么说你都不生气，这几年倒是脾气见长，还不让说了。”
“我伺候你一辈子，你嘴就没干净过。我现在再也不忍着你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琦他爷没见过老伴有这脾气，收敛了语气，“不讲了不讲了，等儿子回来让他们一家过来吧。”
“孙想过不来了。”
“啥，她死了？”
“没死。”
“没死不过来干什么，我看她现在能耐了，还学会尥蹶子了。”
“是他们要离婚。”
琦他爷一听，气的吹胡子瞪眼。
“只要我活着，他们就别想着离婚这回事儿。”
“你给我讲，谁先提的，要离婚。是不是孙想这几年独守空房，耐不住寂寞出轨了。”
琦他奶摇摇头，“倒也没有。”
“那是怎么回事儿？”
琦他奶说，“孩子之间的事儿，咱们就别掺和了。他们想离就离吧。”
琦他爷说，“到底怎么回事儿？说离就离，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好使吗？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为啥离婚，只是儿子口头通知我。”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琦他奶赶紧说，“我也是才知道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这种人，别人家猫生几只崽，耗子长几只眼你都知道。你自己儿子的事儿你还能不知道。你就是在包庇那小子。”
“你爱信不信。”琦他奶没好气的回。
琦他爷怒火中烧，“老的老，小的小，都让人不省心。管他什么原因，他们离婚，我死都不同意。”
“那你去死吧。”琦他奶撂下狠话，直接回到自己房间，用上全身力气使劲关上房门。
嘣的一声。
震碎了琦他爷维护了一辈子威严的形象和引以为傲的家庭地位。
“千算万算，没想明白原来家庭地位还和岁数有关。无论我年轻时候多么叱咤风云，岁数一到，谁都能挤兑我两句。现在老的吼我，小的不听我的，失败啊，我真失败。”
琦他奶卧室门瞬间打开，琦他爷刚要骂人。
琦他奶先声夺人，“小点声，想发表感想自己偷摸发，别在别人门口虚张声势，指桑骂槐。以后没人惯着你。”
“你，”琦他爷刚要说话。
砰的一声，门又被关了。
琦他爷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回到主卧。
“人就不能找小媳妇，这岁数大了拼的不是财力，不是职位高低，拼的就是体力，什么美貌，身材都是无用的。身体不好谁都想谋权篡位，想骑在我头上。她这就是看在儿子回来有人给她撑腰了，竟然和我说话都敢大声小气的。我就要让她看看，这个家究竟谁做的了主。
他们想离婚，我就偏不让，我不仅要做自己家的主，我还要做儿子的主！”
琦他奶敲击两间卧室间隔墙。
大声骂道，“自己在心里想，别那么大声说。你爱做谁的主，你就去做，看好不好用。”
琦他爷再也忍受不了心里的怒火，猛地起身走到琦他奶卧室门口。
“你出来，有能耐别锁门啊，有本事你就出来，我要让你看看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琦他爷把门敲得嘭嘭作响。
手一个扑空，门开了。
琦他奶站在琦他爷对面，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琦他爷举手就要打琦他奶一耳光，这手刚抬到与耳一齐。
琦他奶反手一个耳光拍在琦他爷脸上。
随后快速嘭的关上卧室门。
琦他爷呆愣着举着手茫然无措面对无情的门傻站着，一时间接受不了当前剧情的发展。
一切都失控了。
往日温柔体贴的娇妻还有这样彪悍凶狠的一面，是她变了，还是她隐藏了一辈子本性。
无法得知，知道的就只是他被乖顺了一辈子的小妻子毫不留情的打了一耳光。
“真是看我老了，你竟然敢打我了。就是跳舞跳的，越来越不学好，平时就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人都变坏了。想当年我为了你和老婆离婚，供你读大学，帮你找工作，现在你有能耐了，还敢打我。不要以为我岁数大了，身体差了，就拿你没办法了。”
“老朱，你不是要看以后谁当家吗？我告诉你，以后不管谁当家，你都不可能了。你自己都离过婚，还要干涉儿子的婚姻生活，你就是为老不尊，祸害子女。以后这个家，你别当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