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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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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下犯官薛应!”

    随着周谨一声号令,薛府的大门被撞开,官兵、卫队鱼贯而入,一拥而上将薛应抓住,夺下了他手中还没来得及毁掉的信件。

    卫一从墙头翻下来,跻身上前,将薛应的鞋袜扯掉,用剑柄抬起薛应的脚腕一看,道:“是摸金教的人。”

    他说着,皱眉揉了揉鼻子。

    在他不远处站着两个人,正是秦简音和储君周谨。

    事情要回到八天前。

    卫队中的卫士领了秦简音的吩咐北上,事出紧急,卫士一路几乎没怎么休息,直抵京城。

    而周谨接到消息后,结合之间周诚上报的银甲军内奸一事,夤夜入宫面见皇帝,即刻领旨便随卫士南下了。

    周谨听卫士说了事情大概,也知时间耽搁不得,便撇下人马在后,只带着少部分护卫先行。

    一路换了几匹马,终于抵达衮州,和秦简音派去接应的卫士见上了面。

    这时候,秦简音刚收到监视薛应的卫士传来的消息,说薛应似是察觉情况有变,正在计划脱逃。

    秦简音都在想了,要是赶不及,自己也只能把薛应强留下来。只是薛应毕竟是一州之长,贸然动用武力,即使自己有大将军给的令牌在,也不好说话。

    还好周谨来的及时。

    他二人一拍即合,决定立刻行动。

    周谨叫开钟口城城门,又以便宜行事之权调动州中兵马,一分为三,一部分包围了薛府,另一部分则去了青石县,接管提命侯府一切事宜,剩下的负责封城,防止动乱。

    因为青石县的前任知县司权可能涉及此事,来到衮州之前,周谨便已经向宜州递去消息,将正在当地任职的司权暂时扣押。

    事发突然,青石县里,楚阳……楚阳已经不想说话了,默默地带官兵去牢房把周念和那两个死士提出来。

    这些天秦简音接二连三地震撼他,他都有些麻木了,只是想,哦,原来是这样,原来该那样。

    他麻木中透着一丝欣喜,欣喜中又有些惶恐,心说,自己当时到底怎么想的,捡了个什么人回来啊。

    陆生和齐书两个接受现实倒是很快,只有崔珏还有些不敢置信,眼睛瞪得像铜铃。

    现在提命侯府、薛府和州衙都在官兵们的掌控之下,钟口城的情况还算稳定,周谨才有空闲的时间和秦简音说说话。

    秦简音混在一众查抄薛府的人里,人多,并不显眼。

    周谨虽未见过长大成人后的秦简音,但还是一眼分辨出来,唤道:“阿……简音?你长高了不少。”

    叫阿颂叫惯了,突然改口还挺不习惯。

    “十余年未见了,周大哥风采依旧。”秦简音抬头看过来,微微一笑。

    虽然他八岁后就离开京城了,但再见到,和周谨还是跟从前一样亲近。

    而且周谨方才那话说到他心坎儿里了。

    近两年他身高蹿了一截,也不知和姬予开的药有没有关系。

    虽然上回一量是七尺七,还远比不上周诚,但无论如何,没人能说他矮了。

    周谨已经知道他绑了周念的事,调侃道:“你可是胆大,绑架侯爵还不算,倘若我晚来一步,你是不是还想拿着令牌叫官兵反水,图谋绑架州官?”

    “事急从权嘛,周大哥莫见怪。”秦简音笑着解释,也明白对方并无责怪之意,不过自己这回确实冒险。

    可能还是因为他经验不足,头一回遇上这种事,情急之下,一时间想不到什么更好的法子。

    他们看过了薛应没写完的信,又结合周念那封密信,心下了然。

    果然,当年周念、司权、薛应早就勾结在一起,现在也没有断了联系。

    司权现今在宜州做官。衮州、宜州相邻,宜州临海,周念正是靠司权才能把手上的矿石从海路运到吉可丹。

    周谨道:“此事你处理的还算及时,不过这行事作风么……怎么有点儿周诚的影子?”

    说到这,周谨露出一丝头痛且嫌弃的表情,“你是个好孩子,可不能学他。”

    秦简音:“……好的。”

    您二弟知道您背地里这么嫌弃他吗?

    翌日,衮州一众官员收到命令被召去州衙,才知衮州已然变天。

    皇帝此次任命周谨为江南道黜置使,暂领衮州事宜,予他便宜行事之权,可见对周念勾结摸金教一事格外上心。

    周谨曾在大理寺、刑部任职,后任郜京令,向来以铁面无私、行事严格著称,而今忽然到了衮州,众官员侍立一旁,不由战战兢兢。

    谁知周谨并未先和他们说话,而是对身边一青年和颜悦色道:“你一夜未睡,要不要先去休息?”

    这青年官员们也认识,就是青石县的秦师爷嘛,去年还问他们买不买菌菇酱来着,想不到竟跟储君殿下有关系。

    因为秦简音对周念和薛应的事了解的比较多,所以昨夜不仅得跟着抄检薛府,还得整理细节,直到天亮也没顾得上歇一会儿。

    这会儿周谨问了,秦简音后知后觉地有些疲惫,于是点点头,自去找地方歇息。

    见他走了,周谨才又将目光回转至众官员身上,下方众人撞上他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眼神,几乎被盯出一身冷汗。

    …………

    官兵将提命侯府围得铁桶一般,蓬头垢面的周念也已经被卫队押送回去,暂时软禁在府上。

    有搜检提命侯府的圣旨在,那几座封了的山自然解禁,山中的矿场也公之于众,秦简音这才知道,原来周念手里的是一座铜矿。

    除了矿场,官兵们还解救了一批挖矿的苦力,总不少于百来个。经核实,都是西部州县的百姓,被迫替周念在这里挖矿。

    他们大多是没有土地田产的流民,因缺少户籍资料,即使真的失踪,也并不起眼,一时半会很难被察觉。

    秦简音与周谨说起这一点,周谨也是有所体会:“各个城市还好,但是要真到下边的小乡小县,户籍一事确实是个问题。”

    大昌东部情况好些,西部地区因为此前常年战争的原因,人口流动大,户籍也不好统计,以后必得重视起来。

    像现在这种丢了百十来个人的情况,断不能再次发生。

    如今提命侯府被查抄,许多线索渐渐浮现,当年震惊朝野的钟口城惨案,终于能够真相大白。

    小红和兰冬娘,也就是白夏,可以安息了。

    卫一本就是听周诚的命令过来看顾秦简音的,眼下有周谨在,秦简音便让卫一先回西疆复命,但卫一不愿。

    “我也是头一回下江南,还没多瞧瞧多看看,小公子真狠心,用完了就赶我走。”卫一故作伤心,学话本子里的人说话,把秦简音噎得无言以对。

    秦简音如今得了闲,于是又去白府那条巷子找江掌柜,想和江掌柜说一说最近的事。

    但茶馆落了锁,看积灰程度,大约过年后就没再开门。

    大约江掌柜是搬走了吧。

    灭门惨案重新调查,因为时间过于久远,周谨还有的忙,估计得在衮州逗留好一段日子,所以连郜京令一职都交由其他人暂代。

    州衙事多,秦简音却想起了别的什么,犹犹豫豫地去找周谨:“那个,周大哥,今年衮州的州试……”

    现在都快五月份了,万一州里重点在处理旧案,一时间顾及不到,他的州试该怎么办?

    见他这样,周谨倒觉得有意思,不自觉露出一点笑容:“衮州事务一切如旧,你就当……只是换了个知州。”

    听到州试能正常举行的消息,秦简音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三年已经够了,他可不想再等三年。

    …………

    短暂的纷乱过后,今年的衮州还是一派平静,似乎和往年没有什么不同,如果忽略被抄检的薛府和提命侯府的话。

    那日周谨将州中官员召集来,明里暗里训诫警告了一番,又花大力气调查整治,相关官员革职的革职,查办的查办。

    衮州的其他官员绷紧了神经,唯恐哪里出错,被归为薛应一党。

    周念和薛应能在众官员眼皮子底下犯下如此大案,行事肆意妄为,也足以证明他们失职。

    只是去宜州押送司权时出了点意外。

    衮州出事,司权那厮见势不对,已经服毒自尽。

    也不知是他畏罪自戕,还是背后有人怕他泄露什么。

    摸金教组织严密,嗅觉也相当灵敏,周谨刚有动作,立马就销声匿迹,跟当年一模一样。

    等九月中旬,秦简音的州试结果出来的时候,白、陈两家的灭门案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周念和薛应抵赖。

    周念说,自己与吉可丹靠摸金教的暗线联系。

    当年储君之位空悬,西疆战乱,他自有一番雄心壮志,便通过司权联系上了吉可丹,他为吉可丹提供矿石,吉可丹给他钱财,并且答应在必要时提供支持。

    而后知州白诗和致仕的官员陈意发现了他的秘密,并一直暗中搜集证据,他担心事情暴露,因此借吉可丹的势力灭杀白、陈满门,消灭证据。

    而薛应,便是周念联系摸金教的中间人。为防此类事情再次发生,后来薛应自请到衮州任职,从此周念瞒天过海十数年。

    周念因一己之私,意图谋反,已是无可抵赖,而周谨更好奇的是,这薛应投身摸金教,做吉可丹的奸细又是为了什么呢?

    还有,吉可丹为什么要从昌国秘密走私铜矿?

    但是他没从薛应身上审出多少东西。

    薛应只说自己加入摸金教是为了报恩,当年他穷困潦倒,是摸金教给了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摸金教一向谨慎,负责联络内奸的暗线人员几乎都是只知代号,不知姓名,譬如西疆抓到的大山。

    联络薛应的人代号为大海,上一次碰头是一年多以前。

    而潜伏在各地的内奸又只是听从上封命令行事,据薛应说,新旧副教交接混乱,他们作为新副教的弃子,已经很久没有收到上封的消息了。

    新旧副教交替是一个关键点。

    正是交接混乱的巧合,致使人心动摇,西疆、衮州的内奸才纷纷露出马脚,被先后察觉。

    如果说有什么大事能和吉可丹、摸金教的新旧副教交替连接起来,似乎只有从西疆出逃的玉辛大致对得上。

    而玉辛已经回了吉可丹,昌国总不好因一桩陈年旧案挑起战争,只能尽量交涉,严格察查,抓住昌国内的其他内奸,防止再发生这种事。

    只不过两国之间徒增一笔新仇旧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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