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什么是正义
罗尔曼士兵放慢脚步在树林里前行着，皮质鞋子踩在干枯的落叶“嘎吱嘎吱”的响。
“啊！”，一女人大喝着从树上跳下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士兵被扭断脖子，不明所以地断了气。
“索林，她们好像不在这里。”，艾拉踢开士兵的尸体，拍了拍身子，索林和其他三女人也从树上跳下来。
索林望着幽静的森林，神色凝重，“我不该让她们过来的，我害死了她们。”
一女人拍上索林的肩，“索林，如果不让她们来，难道你想只有我们五个人跟那一堆人打么？她们干得非常好，要不是有她们帮助，我们都不一定能把船拿回来。现在她们逃落在外，她们不弱，你更应该相信她们。”
闻言，索林眼里柔和了几分，“是啊，她们很强，伊薇莉亚也是。”
森林里，一女人痛苦地喊叫声传出，惊飞的鸟群扑棱着翅膀飞向空中。
伊薇莉亚胸口起伏不定，黑色碎发因为冷汗而紧贴额头。
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一只手里紧紧按住另一边的手臂，可温热的鲜血源源不断地从手指缝里涌出，染红了衣服，难言地疼痛蔓延全身消耗着她的精力，再不想办法就真死在这里了。
“该死。”，她喘着粗气低骂一声，手从背后摸索出一个匕首，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刀片接触到伤口，痛地叫出了声，她再次振作起来，咬着牙，将刀片切入伤口，血液流出速度加快，伊薇莉亚身体微微颤抖着，她一抽手，鲜血淋漓的淡金色子弹掉在地上。
她疲惫地倒在身后，靠着大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歇一会后侧过身，一用力扯下衣角，紧紧绑住伤口。
结束后，她嘴角浮起久违的笑容，她又一次逃脱了。只要现在找到赛琳，自己就可以带着姐妹们离开这可恶的地方。
她知道，她们的归宿是大海。
……
她拖着身子，躲在大楼的阴影里，注视着远处码头边去往埃文多尔的商船。
人流在船上上下下，商人们运着货物，佩拉到底有没有把赛琳送上船？她也不确定。
“哎，你，等着！”，码头边，一位黑皮肤男人叫住伊薇莉亚，她身体披着黑袍，走路摇摇晃晃，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看到她停下脚，男人走过去，“你是干什么的？”
“回埃文多尔，塔个船。”，说着，她拿出一腰包扔给男人，男人掂量掂量后，脸色一亮，“当然可以，先生。”，说着让开了路。
船很大，里面商人雇佣童工走来走去，伊薇莉亚拖着伤病的身体有些找不着路。
可她很快就注意到，从一边小楼梯上来后的二楼基本上没有人，按照以往经验，这就是商船主人的房间，她打算上去威胁下船长向他套套话。
铛。
雕刻细致的木门被推开，屋内昏暗没有开灯，外面涌进的气流让屋内的纸片乱飞。
伊薇莉亚皱起眉，摸了摸佩刀，她缓缓抬起脚走进去，踩在地板上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
走到屋内，门铛一声闭上，伊薇莉亚抽出剑猛地回头。
屋内却漆黑一片，唯有门缝里挤进来的几缕光亮，让伊薇莉亚辨认到门前的确站了个人。
伊薇莉亚嘴角一勾，手里的剑向后一挥，窗帘被撕开，屋内亮了起来。门边，穿着海军制服的佩拉拿着手枪指着自己的脑门。
“你没死。”，佩拉语气很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当然，让你失望了？”，伊薇莉亚收起剑。
“收剑干什么？没看到我在用枪威胁你吗！”
“我看到了”，伊薇莉亚笑着说，“我作为海盗，一生中杀了许多人，但我对你，下不去手。”
“动手吧，死在一位女海军手里，是我的荣幸。”，她弯着腰，手放在胸上行了个礼。
“你！”，她拧着眉看向伊薇莉亚，拿着枪的手微微颤抖。
许久后，她冷静下来，“伊薇莉亚，举起你的剑，跟我堂堂正正来一战！”说罢，她收起枪，拔出剑。
伊薇莉亚微微一愣，她能看出来佩拉是动真格，她弯起嘴角，也慢慢地抽出了剑。
佩拉冷着眼，“希望下辈子我们能坐在在一起，讨论你那本故事的后续。”
伊薇莉亚没有说话，就这样笑着看着她，脱下黑袍，戴上船长三角帽，拍了拍身上的灰。
这才真正像一个海盗，看到伊薇莉亚那熟悉的海盗模样，佩拉握紧了剑，眼神犀利。
伊薇莉亚也直了直身子，两人便迅速进入状态，突然，佩拉疾步上前，向伊薇莉亚攻去，她的剑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指对方的咽喉。
而伊薇莉亚也不示弱，迅速侧身躲避，同时挥剑反击，两人的剑尖再次交汇，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打了几回，佩拉剑术非常好，连伊薇莉亚都不由得暗自佩服。
天赋异禀的女人，总会被那些自称男子汉的人打压。
他们会打压，洗脑，告诉她女人是有母性，感性的，生来不够理性，不够强壮，所以必须得让强壮的男人喜欢你，保护你。以此言语来打压有才华的女性，但确切地来说，他们只是害怕她们超过自己，抢夺自己的职位罢了。
佩拉挥剑，伊薇莉亚侧身躲避，两人打得不上不下，就这样，两人打了几回合。
打着打着佩拉余光注意到伊薇莉亚手臂上有鲜血不断涌出来，她皱起眉，刚才自己伤到的是伊薇莉亚的左腹，也只是擦伤而已。
她假装向伊薇莉亚挥剑，却侧过身一腿踢飞她手里的剑。
“哦，你耍赖。”，伊薇莉亚举起双臂。
“你受伤了。”，佩拉剑指着她，眼色冷淡。
“小伤而已，很不错，你赢了”，伊薇莉亚闭上眼，“动手吧。”
看剑迟迟没有落下，伊薇莉亚睁开眼睛，看到佩拉背对着自己，她双肩微微颤抖，不久，她深吸一口气，开口，“回头吧，伊薇莉亚，当海盗……不好。”
伊薇莉亚笑着摇头。
“当海盗哪里好，”，佩拉情绪有点激动，“海盗是罪犯，一切罪恶的源头，是不正义者！”
伊薇莉亚走过去，“告诉我佩拉，什么是正义？”
“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一个恋童癖？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当做女巫活活烧死投喂给怪物？”，伊薇莉亚严肃地看着她，继续说，“听着佩拉，现在你能在这里站着跟我说话，只是因为你是琼斯伯爵的女儿，仅此而已，不然，你这种拿着剑到处乱跑的女巫早就上了绞刑台！”
“你！”，佩拉越来越没气了，她垂着脑袋，藏在门边的阴影里，似乎不想让外面看到她这泄气的一面。
不一会，阴影里传出一声音，“赛琳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睡觉。”
“这次你受伤了，我放过你，但下次，我对海盗绝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