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野游

    雪原之上，树林之中，一辆破旧的校车磕磕绊绊地在林间小路上行驶着，只是不知为何，它的工人机驾驶员此时正坐在车顶，像骑马一样用缰绳驱动着它。

    对此，我们这些旁观者可能会想出无数种解读，但可能它只是某个造物主怪诞而又新颖的脑洞而已。

    神的思想，又怎么会为凡人所推敲的出呢？

    “乖，好宝贝儿！”司机用像和自己的儿女对话般的语气对身下的校车喊着，也不管他的对话对象是否能接收他的心意。当然，对于末世的工人机们来说，凡事并不需要太多合理，他们这样想，那就这样做了，这才是劫后余生的人们最实在的行为准则。

    不知行驶了多久，校车终于到达了它的目的地，司机------或许我们可以叫他骑手------又一次吆喝起来，伴随着他的声音和缰绳的收紧，校车竟然真的顺从地停了下来，骑手显然对自己的骑乘技术十分满意，对他的宝贝夸赞道：

    “真乖，好宝贝儿！”

    车门打开，一个个拿着手机的学生从车上走下来，观光一般四散开去，其中一个略微停顿了一下，立刻就被后面的人撞倒了。但学生们毫不在乎地从他身上跨过去，就像那里没有东西似的。

    他们并不是没有礼貌之类的，而是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家伙，即便他就在自己脚下。人们通常只关注自己在意的东西，就连被撞者自己也对此毫不在意，只是急着爬起来跟上同伴。

    uzi是最后从车上下来的一个，因为没有学生和她为友，所以她在学生群中显得形单影只。早已习惯的她同样不在意这些，她只是从怀里取出一个项圈，和自己母亲的项圈对比着出神地地看着。

    上一章后。

    “这就是那个家伙的家？”v盯着面前的门说。

    “呃……你们有没有钥匙？”n试探着说。

    嗡！t打开了激光切割，小心地调整功率，让它能恰好切开钢板。激光闪动，在它的移动轨迹上，一道红热状的痕迹出现。等痕迹连成一圈，t用力一踹，门上就又被开了道门，几人依次钻进“门”去。

    由于已经来过一次，uzi一进门就向屋子深处她没去过的地方走去，刚来到厨房，眼前的景象立即震惊了她：

    尸体，工人机的尸体，很多具，杂乱地到处堆放着，有的没了手脚，有的没了脑袋，但他们都有个共同的特点：他们体内的机油全都不见了，只留下到处的痕迹和恶心的机器蟑螂。

    “wtf……”uzi被这幅画面惊呆了，一时间舌头都不灵活了。n同样吃惊地看着现场，半天没有动作。相比之下，t的反应十分平静，而v更是莫名来了兴致，带头向里面走去。

    “她一个工人机，”uzi喃喃道，“她为什么……她是在吃人吗？”

    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uzi侧头看去，见是v捡起了一根手臂，叼在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只觉得难以忍受的uzi一把打落了她嘴里的手，叫道：

    “请你自重！”

    v一翻眼睛，毫不在乎地抹了抹嘴，把注意力放回到屋子里。

    uzi走到那些尸体旁来回翻找着，检查了好几遍，没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反而是那些残留的机油对她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她小心地用手沾了一点，放在眼前若有所思地看着。

    n四处张望着，注意到了房间的角落，桌子的一角，有一个被床单盖起来的东西，他走过去一把掀开了床单，露出了下面的东西：

    两个完整的工人机尸体，全部被子弹爆了头，还保持着生前伸着手挣扎的姿势，让人几乎能体会到他们死时的痛苦。

    n回头想叫uzi过来，却见uzi正把手指放在嘴里吸吮着。察觉到n的视线，uzi连忙抽出手，对n竖起大拇指示意。n也没多想，只是回了个大拇指表示ok，看到uzi翻到了隔桌上，他还贴心地伸手把uzi扶了过来。

    “这大概就是她的父母？”n试探着问v。

    “或许吧，可能是味道不太好。”v这时轻浮起来，带笑不笑地用利爪剔牙。

    “v，你真恶心。”

    “呵呵呵……是啊，我现在确实不太好。”

    “嘿，看那个。”t及时止住了上个话头，指着那个女型机的脖子说。几人顺着他的手看去，见那具尸体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类似工牌的东西，uzi还发现了另一个令她熟悉的东西：项圈。

    上前细看，见工牌上印着一张红眼睛、和doll十分相像的工人机，下面标注着：

    048_yeva

    取下项圈，上面同样带着“048”的编号，怎么看怎么可疑，但仅凭这些线索仍然什么也推导不出来，事情又一次断了思路。

    这时，一直在旁边装空气的t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拨开发呆的uzi，切出利爪剥开了两个工人机的外壳。n意识到了t想要找什么，提醒道：

    “t，如果没错的话，那东西只有我们拆解机才有吧……”

    话还没说完，t已经完成了解剖手术。虽然知道结果，但几人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一眼就让他们发现了问题所在：

    男性尸体的内部是实心的，完全是机器结构；而yeva的“尸体”与其说是机器，不如说是由机器外壳和个别零件与筋膜、骨骼甚至内脏组成的，而在这中间是一个空腔，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几人也都能意识到那里面曾经有什么。

    “虫子”不止存在于拆解机体内。

    ……

    收回思绪，uzi抬头看了看铜9星再也无法散去的夜空，暗自下定了决心，把母亲的项圈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doll的母亲可能还以某种方式存在着，那自己的母亲可能也一样，而这隐藏在积雪下的一切，还有一切下的一切，将由她来揭开。

    学生们已经集结完毕了，一群人站在雪地里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才有人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一个破旧屋顶的老师，只见老师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把折叠椅垫在屁股底下，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学生们看着他做完这一切，才怯生生地问道：

    “所以……老师，我们这次外出考察的目的是？”

    “都是uzi的主意，你们去问她。”

    “谁？”提问的学生愣了一下，回忆了几秒后，他并没能从记忆中检索出知道叫uzi的人，也就是这时，一个尽可能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响起：

    “我们俩同桌已经两，年，了！”

    “呜！”所有学生都被吓了一跳，一脸惊恐地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不受欢迎的紫色家伙，后者紧接着说道：

    “bite me！本来我是要自己来的，是他对你们的期末考试成绩不满意！”一边说，一边还指着屋顶上的老师。而此时的老师已经把备好的草帽扣在了自己脸上：

    “不发年终奖，我就不上课。”

    “也就是说没人管我们了？”有学生小声问。话音刚落，一阵呼啸声突兀地出现并很快盖过了风雪的声音，砰！三个人影潇洒地着陆，震起一片雪雾。

    雪雾散去，学生们终于看清那无数次出现在他们噩梦中的荧黄色，恐惧一下子在人群中炸开，他们纷纷怪叫着后退。

    引起这一切的ntv似乎并没注意到身后的异状，v还在剔着自己的牙，而t回头和学生们挥手，试图以此表达自己的友好。n和v都换上了导游服，手中拿着一个记名册的n向人们招呼道：

    “嗨！露营者们，你们好啊！现在来报数吧，1，2，嗯……”

    一片惊恐的目光聚焦在三个前杀手身上，没有一个人回应n的话，n的表情一时间僵了下来，不知道怎么办好。正当t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抚学生们的情绪时，枪声响起，一个学生的脑袋开了花。

    v冷漠地举着枪，目光扫过其他人，被扫过的人的人都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报了数，于是在默默减掉一人后，点名工作算是“圆满”完成了。n一面开朗地笑着，一面招呼学生们，可对杀手机天然的恐惧还是阻止了学生们靠近三人组。

    t叹了口气，无言地摇了摇头。v虽然没有表情，但撇过去的嘴也表明她此时的心情。n显得十分委屈，明明已经做到这个程度了，可人们还是不愿意接受自己。

    这时，转机出现了。thad和lizzy一边向三人组打着招呼，一边走出队列站到三人组身后。v一见到lizzy，这些天的不满一下子就找到了对象，二话不说就要动手。lizzy冷静地拿出从刚才那个被爆头的倒霉蛋手上取下的手表，甩在v脸上说：

    “省省吧，小心眼女士，咱们没有什么仇，你要杀我，我坑了你，我们是两清的。”

    v仍不罢休，但t和n这时开始为lizzy说起话来。队伍另一边，一个声音响起，所有惊恐的目光一下子转移了对象，看向那个方向。

    【不好意思，鸽了挺长时间，狗学校实在不当人，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