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用意

    “回皇后娘娘的话，这是因着皇上心疼娘娘的身体要恢复，且娘娘是后宫之主，事务繁忙，总不好叫小辈皇子打扰娘娘。皇上的意思是重阳万寿等节日都需要皇后娘娘亲自主持，待皇子满一周岁后身体康健，稍微懂事再送来听皇后娘娘教导，想来更为稳妥。”

    李玉大体说的话都是意欢说的，也是弘历点头认可的意思。素练怕这事过了一年又有什么变动，开口替皇后说：“李公公，皇后娘娘平日里也有两位贵妃帮忙料理宫务，皇子那里奴婢们也会尽心的，为何不待皇子满月后抱来？”

    李玉装作凝神，也实际上心底笑话着素练目的太过明确，还颇有些质疑皇上的意思，不过面上也只说：“舒主儿也是出身高贵，皇上为此一直烦恼，用饭都少了。如今这个折中的办法也算做两全其美。”这话便在提点皇后，一作为后宫之主让皇帝烦心了，乃是失职，且皇帝为了她的请求还需要考虑前朝的事情进去，已然是最好的办法。

    皇后立马明白了，扬声道：“多谢公公指点，莲心替本宫亲自送李公公。”李玉道了声告退便跟着莲心出去了。素练回到内室，有些担心的看着皇后。“叶赫那拉氏确实要顾虑，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咱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此事的结果尘埃落地，一时之间也成了后宫讨论的话题。倒是意欢也遭人非议，道是’用皇子换荣宠’，这些话传到皇后的耳朵里，皇后自然是该肃净宫闱的，只是有心让流言传了一阵子才开始管。

    这些话倒是后来被林己嘉告知了意欢，也在侍寝时和弘历提到了。弘历当即有些恼怒皇后的动作，还因着对意欢的亏欠亲自传话下去，道是为了安抚中宫失子才让抚养舒嫔之子。

    流言渐渐平息，意欢却也不在意这些，只关起门来专心养胎。三月初娴贵妃代行亲蚕礼，可还不曾有落雨。这可忙坏了弘历。农桑乃国之根本，今年春日无雨怕是秋日颗粒无收。

    弘历便下旨，要沐浴斋戒，素食一月，而后步行至圜丘行大雩礼祈雨。太后也带领后宫众人前去安华殿祈福，只意欢和嘉妃怀着身孕，也不必跟众人一同去安华殿祈福。意欢这胎如今已然快九个月，马上临盆的时候也动弹不得。

    好巧不巧，就在弘历前去祈雨这天，也就是上辈子七阿哥诞生四月初八这日，意欢用过午膳便发动了。好在这日恰好是请平安脉的时候，林太医便直接留在了储秀宫。

    意欢的阵痛愈发明显，虽上辈子生十阿哥有经验，但如今这一胎还是感觉不一样的。林太医看着意欢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判断出意欢这可以直接入产房了，吩咐道：“产婆可以去产房待命了，几位姑娘也去小厨房备好热水和助产的药，娘娘今日要受些罪了。”

    意欢吩咐道：“如今生产有林太医坐镇本宫自然放心，今日要用的人手多，己嘉，我知道你素来不是个爱管闲事的性子，但还是得劳烦你帮我看顾着。”林己嘉本该用过午膳就回到安华殿去祈福，可意欢这一发动，倒也不好打扰太后与妃嫔们，便只把她留下了。

    平日里意欢对待林己嘉确实不错，有什么赏赐也都会分一些下去，再加上有林太医这层关系，两人倒是越发相处和谐。“姐姐放心便是。”林己嘉就准备在院中瞧着，毕竟主位出了事情她定是逃不过责罚，且意欢还是宠妃，从不折腾人，有意欢的庇护是件好事。

    一切准备就绪，意欢便进了产房。意欢的母亲本该入宫来陪护的，可赶上了皇上政事繁忙，后宫主位都忙着祈雨之事，再加上意欢的三姐姐前些日子摔伤了，故而意欢的母亲便未曾到场。

    生孩子是个痛苦的过程，意欢希望孩子来的顺顺利利的，只是用力过了两个时辰还不见有动静。力气将尽用了一半，时间也越拖越长。林己嘉在外面听着意欢的声音也是十分焦急。

    林太医是个男子自然是不能在产房里头待着，林己嘉便在产房门口站着瞧着宫女婆子们进进出出。里头有白芷和荷惜陪着意欢生产，南音则负责人手的调度和传话。小厨房那里有白芍坐镇，嬿婉和春婵自然是在忙着烧水和准备毛巾。

    这一来等到太阳都落山了，意欢的生产还是较为艰难。林己嘉拉过一个准备换水的，内务府送来的宫女问道：“里头的情况如何，怎的娘娘还是没生下来？”那宫女一福身答道：“回小主，舒嫔娘娘这是头胎，产婆说娘娘不懂如何用力，故而一直生不下来。”

    林己嘉忽的闻到了一阵若有似无的气味，不待细想直接拉过这个答话的宫女道：“来人，把她带到林太医那，搜她身！”这宫女一瞧，慌忙退后为自己辩解道：“小主，奴婢冤枉！”

    一旁的小银子赶紧制住这个宫女，把人带入正殿交由林太医查看。林太医细细搜查过后，确实在这个宫女头上发现了问题：“此人头油上沾染些许异香，虽份量不重，却也于舒主儿生产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