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中宫

    一日林答应正在与意欢一同看书，外面白芷匆匆跑进来道：“主儿，不好了！中宫小产了！”意欢一惊，心想道之前皇后不是保胎还能到七月多平安生产，怎的如今直接小产了？

    林己嘉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得看向意欢。意欢吩咐道：“宫中那些太过鲜艳的东西都换掉，去给林答应那儿也掌个眼。咱们赶紧换身素净的，然后一道去长春宫。”

    说罢宫人们便匆匆忙起来。先是帮两位主儿更衣上妆，待两位主儿走了之后开始替换各处的摆件。意欢是主位，再加上有孕，是可以乘坐轿辇的，身边跟着林氏和白芷白芍，还有当时指给林氏的宫女连翘。

    意欢边走边嘱咐道：“这样大的事情皇上估计是要震怒，你待会儿礼仪切勿出错。估计是要站的时间久一点了，白芷稍微分两块点心给连翘。”林己嘉明白，她的位份只是答应，不像意欢这样的一宫主位能有个座位坐下。

    答应只能站着，等坐着的主子散了方才能跪安。瞧着中宫那里出事，这时间定是站的很长，带两块点心偷偷用一下也是为了补充下体力，不失礼仪。她感念意欢的好心，点点头谢恩了。

    意欢她们到的时候皇上与如懿，玉妍都到了。玉妍是因着正在侍奉皇上一同来的，而如懿则是因为位份高，知道消息快，又翊坤宫在长春宫边上，故而早早就来了。

    长春宫内人人自危，意欢能听到皇后细细地呻吟，有两位太医在外面坐镇，却丝毫不减肃威。弘历示意意欢坐下，林氏也在意欢身后站定。不一会儿，纯贵妃与婉贵人，愉嫔，玫嫔等人全都到了。所有人都是浅色的打扮，丝毫不敢有太过鲜艳的颜色妆点。

    见弘历未曾发话，众人也只能静静的等待，自有皇后宫中的宫女来上茶。三个时辰后，皇后的呻吟声也消失了，里头齐汝方才出来回话。弘历冷眼瞧着齐汝问道：“皇后可好？”齐汝摇头叹了气：“皇后娘娘性命无虞，只是如此急火攻心，臣不得不施针保住皇后娘娘。”

    皇后的身子早已不适合生育，日后就是想生，难于上青天。但齐汝这话不能直接说出来，还等着弘历私下里回话再说。“究竟是怎么回事？突然就小产了？”

    这时候也只有莲心出来答话了：“回皇上，娘娘这胎本就怀的艰难。今日听闻皇上下旨，让娴贵妃替娘娘去行亲蚕礼，一时惊着了。”弘历一怒，直接将手中的茶杯摔出去，砸到莲心身上。

    这力道砸的莲心承受不住，直接半个身子倒了下去，却又强撑着跪起来。“皇上息怒。”众妃也都起来跪下。弘历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去理智，但皇后有孕已然不能行走，如何能行亲蚕礼？难不成就不能找人替代了不成？

    弘历心中已经有些怨怪皇后，明明有孕，保不住嫡子不说，还因娴贵妃代行亲蚕礼这样的大事生气动怒，导致小产，简直是失了皇后风范。可面上弘历却不能责怪皇后，只能缓声道：“都起来吧。如今中宫失子，朕也没心情责怪谁。最近都小心着些，不准让皇后心烦，都回宫待着去吧，齐汝留下。”

    众人都依言退下，也不多做什么举动让弘历心烦。待人都走了之后，齐汝方开口道：“皇上，娘娘的身子经过这次小产亏空的厉害。日后若是不能一心养着，还劳心劳力，只怕时日…不长了。”弘历的眉心砰砰的跳，压抑着怒火问道：“皇后的身子果真不好了？日后不说生育，就连打理六宫都困难？”

    齐汝点头，默认了皇帝的话。弘历摆摆手，让齐汝也退下。如今中宫失子，房内血腥味太浓。弘历心中恼怒皇后，故而未曾入寝殿安慰，只说让人好好照顾，自己则回了养心殿。

    弘历暗中命毓瑚等人查过，发现确实如莲心和齐汝说的一般，是皇后听闻娴贵妃之事气急，并不是什么后宫争斗陷害。本来弘历还为皇后辩解着，觉得是有其他人害中宫嫡子的可能，可事实也让他失望了。

    半个月后皇后才缓和过来一点，后宫如今也能去请安了。意欢挑了一天和如懿一同去探望皇后，依着意欢的性子本就是不想来的，但被如懿劝着，面上礼仪还是要做全，便一同走个过场来了。

    彼时弘历正在里头陪着琅嬅，长春宫的宫人刚把如懿和意欢引到正殿处等着，宫人正要进去通传，却听闻里头皇后的声音道：“皇上！莫不是舒嫔的孩子冲撞了臣妾的孩子！臣妾派人去钦天监问过了，正使便说，两星相撞，相位冲了，却有一颗愈发明亮，吞噬了另一颗。”

    说到此处，皇后哽咽了起来。长春宫的宫人见着不好，忙进去传话，道娴贵妃和舒嫔前来请安。皇后慌忙抹了眼泪，弘历极为无奈，才传她们进来。意欢在外头听着皇后这话，都忘了迈步子，只浑身颤抖着，不知是该生气还是怎样。

    弘历也知晓方才的话全都被意欢和如懿听见了，皇后一是因着如懿生气，现下又责怪起意欢，冷声道：“皇后也要慎言，去请娴贵妃和舒嫔，给舒嫔放个软垫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