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风言

    “毓瑚姑姑亲自将主儿的福袋和经幡拿去了，不可能不同皇上讲的呀！”白芷说道。正在煮茶的春婵适时插嘴说：“奴婢前两日空闲之时遇到了之前一同当差的宫女，听她说宫中如今对皇后娘娘的闲言碎语倒是多了起来。”

    意欢来了兴趣：“你且详细说来听听。”春婵见意欢来了兴趣，更是来劲了，说起来生动形象：“大家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说是主儿您和婉贵人在安华殿日夜祈福，先后病倒却也没能见皇上一面，”

    春婵卖了个关子，瞧着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听着，接着说：“原是您在养心殿门前晕倒的那件事儿被大家知晓了，后宫主儿们都在抱怨皇后娘娘不给妃嫔们侍奉的机会，却连帮大家转达心意都都做不到，不似以往贤德了。”

    意欢不屑地说：“咱们这位皇后这是急了，瞧着她也不让娴贵妃见皇上，说起来是为着众人考虑，却不想装的过了头。”背后议论上位本是不该，可意欢却越发放纵起性子来了。

    “更有件事，便是后宫如今大多事情都归嘉妃娘娘管着，但和敬公主那儿却有些事情，是因着那乳母偷盗公主的金银被公主发现了，更要叫着打板子呢。只是这件事儿好歹被嘉妃娘娘拦了下来，就说年岁大了放出宫去了，实际上那乳母也是被公主打了半死。”春婵想着被打板子就可怕，也不多说了。

    “好了，咱们私底下说着玩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要到储秀宫外面说嘴。咱们呐，过好自己的就得了。”几个宫女都称是，便专心的忙起自己的事情来了。

    意欢那些福袋和婉贵人画的经幡还真是被毓瑚转交给了弘历。因着皇后侍奉的勤，本被弘历迁怒责怪的情形也缓了下来，直到弘历可以批阅折子了之后皇后才稍作歇息。不过病中弘历身边只有皇后一人，难免有些依恋和感动。

    也是待到弘历大体痊愈，皇后回长春宫后毓瑚才带着东西来。弘历看完前朝堆积的折子也将近要用晚膳的时辰了。因着他休整了这些时日，事务繁忙，是以在养心殿单独用膳之时才叫毓瑚过来传话，毓瑚便带着那些福袋和经幡来了。

    弘历瞧着疑惑道：“朕不是叫你来问问后宫最近如何，怎的带了这些东西？”毓瑚恭敬的回道：“奴婢正是要说这个。说来皇上病倒之时娴贵妃也病了，后挪回翊坤宫安置歇息。皇后娘娘也亲自同太后求了寸步不离照顾皇上，把后宫的事情大多交由嘉妃娘娘照料了。”

    “哦？这些朕倒是能猜到一二。”弘历喝了一口小米海参粥，示意毓瑚继续。“嘉妃娘娘管的也算妥帖，可这两日后宫风言风语不少，说来还是关于皇后娘娘的，奴婢却不得隐瞒了。这事情还与舒嫔娘娘有关。”

    舒嫔一向得弘历宠爱喜欢，可皇后也是中宫，容不得底下人说嘴。说白了，还是看弘历心中更偏向哪个了。“自您病了，皇后娘娘日夜守着您侍奉着。众主儿想前来请安侍奉，皇后娘娘道您的病是会过人的，怕哪位主儿来侍奉又添乱了，一向回绝了各位主儿的请求。”

    弘历说到：“为朕侍疾是后宫妃嫔的本分，皇后为此考虑却也没错，又和舒嫔有什么关系？”毓瑚示意一旁侍奉的李玉奉上福袋和经幡，继续说：“十日前，舒主儿听闻您大好了，前来养心殿请安。原是拉了婉贵人一起的。只是婉贵人与舒主儿在安华殿为您祈福，一祝祷便跪整日，听闻您大好的消息竟是病倒了。”

    “舒嫔和婉贵人也算尽心，真心的对待朕了。”毓瑚斟酌着开口道：“舒嫔娘娘求见您，说就看一眼，皇后娘娘没让进。而后舒嫔娘娘带着这些福袋和经幡在养心殿门口跪上了一会儿，起身时突然晕倒。正巧清瑚与奴婢轮值，瞧见了。清瑚将舒主儿送回了储秀宫，奴婢把这些福袋与经幡便带了回来。”

    意欢一向孤傲，却和如懿关系亲近些，李玉也愿意卖个人情：“舒主儿和婉贵人一同在安华殿跪了那么些时日，想来身体确实是吃不消了。”弘历正要疑心意欢的晕倒是否有用意，却听见李玉这么说，打消了心中的念头。

    而毓瑚更是了解弘历的心思，她这个当奴婢的尽心尽力要为自己主子打探真相才好，便说道：“奴婢问过安华殿的法师们，这些经幡是婉贵人亲自画的，福袋是舒主儿自个儿缝系的。两位主儿前两晚将这些冒雨挂上了，因此才都生了病。”

    弘历此时更觉得自己不该质疑意欢和婉茵的真情，他一向喜欢意欢，现下更是多了些愧疚之情。“将前些日子江南进贡的十五匹绸缎全都送到储秀宫去，婉贵人那就将…上次收到库里的那两幅真迹赐下去。”弘历对婉茵也不是喜爱，伺候的时间长了总还是有感情的，故而想到婉茵善画，便赐了想对她胃口的。

    毓瑚点头应下：“只是，因着后宫未曾有主儿能见到皇上，有些留言便说皇后娘娘…不甚贤德，只想独占恩宠和功劳。不过皇后娘娘每日喂药换药都亲手而为，奴婢瞧着娘娘对皇上也是一番真情。”毓瑚掂量着皇后的分量，还是酌情说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