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冬日

    众人见主子有情致，又是冬至节，应该热闹热闹，便放下了手中的事儿，陪着主子热闹。意欢坐在廊前，捧着手炉看着底下储秀宫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白芍在旁边烹着热茶，白芷指挥众人干活儿，一时之间也寻得众乐之趣。

    只是主子到底和奴才身份有别，意欢简单的尝了五个饺子，便要留着肚子等冬宴。其他奴才们都在院里吃的饱饱的，众人从心里暖到了外头。意欢之前便是给人高高在上，不好接近的感觉，这一世意欢改变了许多，与佛讲一视同仁，普度众生的道理竟是慢慢接近了。

    众人吃完饺子，高高兴兴的谢了恩，便散开干活儿去了。白芍和白芷为意欢上妆，换上衣服，径直前往冬宴。意欢到的时候，纯妃和娴妃已然入座。还有海贵人，玫嫔，婉贵人和庆常在。

    这论起来是意欢和如懿的第二次见面，意欢走到殿前，对着如懿和纯妃各请了安：“臣妾参见娴妃娘娘，纯妃娘娘。”如懿第一次与意欢搭话，素闻意欢爱慕皇上之心与她别无不同，心里也难得的亲近了几分。“舒嫔起来吧。”

    意欢又和其他人见礼，后被引着入了座。妃嫔们陆陆续续的都来了，而后皇帝与皇后尊驾也到了。弘历先开口：“今儿个一早啊，朕去京郊看军营演武，便得皇后相邀，得知各宫都做了饺子，朕也来尝个热闹团圆。”

    “皇上，这些饺子，都是臣妾们亲手做的。无非是一些寻常的菜馅儿跟肉馅儿，请您都尝一尝吧。”贵妃娇媚的冲着弘历说。弘历随意的夹起面前的一个饺子放进嘴里，接道：“甚好啊，手艺不比御厨做的差。”

    今日的宴会跟意欢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无非是慎贵人晋嫔，各宫争论罢了。意欢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品尝面前的食物。“皇上，臣妾不会包饺子，”如懿说：“所以只带了一壶玫瑰花瓣酿的醋。”

    进保接过惢心奉上的醋，端到弘历面前替他倒上。意欢上辈子也是惊讶于如懿心思巧妙，颇得圣心。“娴妃啊，这吃饺子少不的醋。你的东西虽不是最要紧的，但是，是最不能少的。”

    “娴妃，难怪皇上对你如此牵挂。”皇后适时插话。“皇上和皇后娘娘同心一体，想来皇后娘娘对臣妾也是日夜挂怀的。”如懿笑说：“阿箬也一样吧。”话锋一转，如懿故意挑起了事端。

    阿箬听闻如懿忽的提到自己，念着弘历在，尴尬的笑了一下。“如今慎妹妹都是嫔妃了，怎么娴妃还叫她阿箬呀。您这么一叫，我怎么看她那身贵人衣裳那么别扭啊。”嘉嫔这排挤阿箬的言语一向尖酸刻薄。

    见娴妃和嘉嫔笑着用话刺她，阿箬却也无可反驳，只得闷闷喝酒。“好！”弘历突然出言：“慎贵人，你是该饮酒尽兴。如懿为慎贵人的旧主，如今沉冤得雪。今天的家宴，也算是为如懿热闹热闹。慎贵人身为旧仆，理应同庆。”

    阿箬最恨别人提到她之前是奴婢，身份地位。但奈何是弘历再次提起，她只得应承：“是，嫔妾，敬娴妃娘娘。”阿箬端着酒杯，如懿也举起畅饮了一口。意欢瞧着，只觉得好笑。

    “好！慎贵人，看你为娴妃如此高兴，朕也高兴。即日起，封慎贵人为慎嫔吧。”众人一惊，不知怎的突然便要晋封阿箬。皇后，贵妃和嘉嫔也接着进言，称弘历这一举动不妥。

    阿箬家世平平，也侍奉弘历不过才两三年，未曾孕育子嗣。如今阿箬和嘉嫔同住启祥宫，要是有两个嫔位，玉妍自然是不乐意的。“无论慎嫔如何受封，启祥宫只有你一个主位。为表尊卑，慎嫔的册封礼就免了吧。”

    瞧着跟上一世一模一样的场景，意欢也看出了弘历的目的。这无册封礼还叫什么晋封，帝王一句话虽然众人皆知，却也不曾在正史作数。这慎嫔如今已然快成弃子，自己做了什么孽，都到了要偿还的时候。

    三日后，意欢侍奉弘历用过午膳，想着前世便是此时与如懿初遇交谈，便想着往御花园走。还是跟着记忆来到了梅林前，见着了赏梅的如懿。意欢对如懿很愧疚，因为她的自焚导致了如懿早产，五公主有心症后来受惊而亡。

    正是好时节，如懿也难得好心情的出来走动。“白梅隐藏在白雪中，因着花香稍作分别。本宫倒觉得世间之美，唯有细细分辨才是难得。”意欢听着这熟悉的话，一度有些哽咽，还是平复了一下上前去：“娴妃娘娘这番话倒是极得我心。”意欢笑着请安。“舒嫔。”如懿叫了一声算作回礼。

    “娴妃娘娘若是不介意，大可唤我的本名意欢，我也可称呼一句姐姐。不必像旁人那般娘娘来娘娘去的，听着俗气。”意欢的和善让如懿在这深宫中倒是有些意外，也有些温暖。“意欢倒是心直口快。妹妹从何处来？”

    意欢答道：“妹妹刚陪皇上用过膳。这皇上用膳时，最爱的就是一道梅花清汤。却不想刚走进这御花园，这么巧看见姐姐在此赏梅。”如懿道：“寒冬唯有梅花而已，想要凑巧也是容易啊。”

    “一直未曾正式拜见姐姐，是意欢疏忽了。不知今日可否有幸跟姐姐讨杯茶喝。”意欢未曾像前世一般转身离去，而是主动向如懿示好。“自然，久闻妹妹精通诗书，我也可有机会讨教一二。”如懿带着意欢往翊坤宫的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