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打电话
欧群芬握着话筒的手有些发抖。
“喂？能听到吗？”
话筒那边没听到这边的声音，再次开口。
“建军。我是小芬。我，我，呜……”
欧群芬听到李建军的声音，只说了几个字。再也没忍住哭了。
最近几天遭遇的各种事情让她觉得分外的难受和委屈。但是家里就她一个大人撑着，她不敢在孩子们面前哭泣。钱小丽面前她也不能表露太过，害怕会让她担心。她就一直强忍着。现在听到自家男人的声音，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
“小芬？小芬，你怎么了？你别哭。你一哭我心里着急。建国，你姐来电话了。你快来，她一直在哭。”
李建军握着话筒。听到欧群芬的哭声整个人焦急得不得了。他转头喊欧建国。
欧建国接过电话放在耳边。
李建军也把耳朵贴在话筒背面。
想要听听看自家媳妇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被村里人欺负了？自家老大不可能不帮忙呀？这到底是怎么个事？
“姐，怎么了？我是建国。有什么事你给我说。”
欧建国温润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安抚了欧群芬突如其来的情绪。
“建国，姐没事。嗝~姐就是想你们了。”
欧群芬有些不好意思。
已经很久没有在弟弟面前哭过了。自己那个笨男人，干什么叫弟弟接电话。
“好。姐，你和孩子们还好吗？最近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欧建国又问，握着话筒的手有些许用力。
这长途电话费很贵。姐姐上次都还是发的电报，这次直接打的电话，还哭。距离她上次哭。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建国，是这样的……所以我想，你跟你姐夫商量一下。要不你们以后都只寄200块回来。剩下的你们自己攒起来，等回来的时候一起带回来。”
欧群芬尽量简短地给欧建国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还有自己的想法。
“好。我们知道了。姐你先带着小满回医院休息。等我们商量好了给你发电报。”
欧建国眼神发冷，嘴里依旧言语温润的跟欧群芬说。
“好。小满，跟爸爸和姑父说再见。”
欧群芬把陈绵绵抱到凳子上，手里拿着话筒放到陈绵绵耳边。
“爸爸，小满想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姑父，小满也想你了，小满会好好照顾姑姑和哥哥的。”
“小满乖。爸爸也想你。等着爸爸。”
欧建国听到陈绵绵的声音。整个眼神冰雪消融，笑意弥漫眼底。话语里宠溺意味满满。
他想，他有别的想法了。
“哎，姑父也想我们小满了。小芬，你和伟泽好好的。你快回去吧，这电话费可贵了。我和建国商量好了会给你拍电报的。”
李建军听到陈绵绵的声音，把电话拿过来又对着那边吩咐，然后把电话挂断。
“建国，你看这事怎么办？”
李建军把电话一放好就问。
“先去找国强。他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现在还没人通知他。等到镇上派出所给他发电报可能都要明天了。我们的事，等晚上回去再说。”
欧建国没有迟疑。
李国强家这是最顶顶的大事，一定是要先处理的。而且他刚刚听到小满声音后的那个想法，现在还一直在萦绕在他脑海，他也不知道这样好还是不好。可是他就是想这么做。
“现在马上要5点了，咱们不用去找国强。他应该马上要到仓库来。”
李建军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从衬衫上衣兜里掏出一包烟，自己拿一根叼在嘴上。又递给欧建国。
“仓库不能抽烟。”
欧建国摇头，瞄了他一眼。
“我知道。建国。你就是死板。咱们出来这么久了，你怎么还不学抽烟。学会了抽烟咱们出去跟老板们谈事的时候多方便。”
李建军讪讪地收回烟放回衣兜。
欧建国没有理他，心里的念头越发清楚。
再说镇上这头。
“好啦。咱们也回医院吧。”
欧群芬挂好话筒，弯腰笑着把陈绵绵抱下凳子。
打完电话她整个人心情豁然开朗，心里完全没有任何负担。
“姑姑。等一下。”
陈绵绵说着从里衣的小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让欧群芬眼熟的手帕。
“这？”
欧群芬诧异不已。
手帕里包着的是自己藏在砖缝里的那1300块钱。
“小丽姨姨和大娘都不知道。我听到她们说要送姑姑你到医院。她们一起把身上的钱凑了只有30多块。走出门后我说我要上厕，。跑回屋里拿的钱。我把砖块放好了的。今天小丽姨姨缴纳了住院费和检查费已经用了40多块钱。还有几块钱是刘建国叔叔垫付的。小丽姨姨说明天给他。姑姑，我们要……”
陈绵绵双手捧着钱递给欧群芬。
“小满。我的乖小满。”
欧群芬紧紧抱住陈绵绵。
她的小满在不经意间已经长大了。
“走，咱们先去结电话费。再去还你刘叔叔的钱。”
欧群芬在隔间把钱整理好。
欧群芬来的时候是昏迷状态，身上是没有钱的。如陈绵绵所说，现在住院吃饭的费用都是钱小丽和张菊花还有刘建国凑的钱。她现在来打电话，用的钱还是刚刚钱小丽回家给她拿的300块。还说要是钱不够就让欧群芬在这里等着，让陈绵绵跑过去找她。她再带钱过来。
原本欧群芬是打算尽快说完的。没想到自己听到李建军的声音会突然情绪崩溃。她刚刚都还在想可能要让自家小满跑这一趟，再麻烦钱小丽。结果乖小满会给自己这么一个惊喜。
而且回想最近这段时间小满的变化。她觉得小满真的越来越不一样了。突然让她想起建国小时候也是这样。
一群小孩子一起玩，他从来都不是话最多的那个。但是他是所有小孩子最信服的那个。因为同样的事情，他总是能想出不同的办法解决。而且同样犯错了，他带着孩子们去道歉大人们总是会谅解不再追究。要是别的小孩，那是不能逃脱被追着打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