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欧家往事
刘建国帮忙把欧群芬送到医院后，并没有马上离开。
刘建国觉得他有些话要问欧小满。
欧小满现在才五岁多不到六岁的年纪。但是她今天说起自己和小周直接破门而入的原因时。他惊讶了。
一个小孩子，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这样细的逻辑思维。而且她说起李国强父母的死亡并没有一点害怕恐惧的意思。她的眼神，表情都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好像这种死亡是随处可见。这绝对不正常。
正常的小孩可能说起死亡会有惧意，这种非正常死亡更是恐惧不已。绝对不可能是她这样云淡风轻的样子。再加上上次她参与抓人贩子时，冷静果断且能迅速应对的行为。
小孩子不会隐藏。所以，多半就是她身处的环境让她有了这样的想法，意识和能力。
那么这家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之前只是听办案的同事说欧家姐弟的父母是镇上的外来人员，行事作风与镇上人员大多不一致。欧父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文化素养极高。给周围邻居人说自己是高中学历，到镇上不久就因为学识过硬，在镇上小学做代理老师。
刚开始还只教语文一门课，后来发现学校里面没有美术课。就跟校长请愿，开设美术学科，又开始教导美术课。周围人每年过年都会收到欧父写的福字和春联。也是因为欧父字写的好，附近邻居有什么红白喜事，也会邀请欧父帮忙记礼金，写符纸币。
欧母也是跟镇上妇女完全不一样。肤白貌美，知性大方。她刚来时，大家都关注着不敢上前攀谈。结果欧母第二天就带着欧家姐弟，挨家挨户的送一把糖果和小饼干认门。
大家看到她言谈大方有趣，并没有很清高的看不上大家。而且对于穿着打扮很有见解。很快就融入年轻媳妇的圈子，隐隐成为里面的主要成员。谁家有个大事小事都愿意跟她说。
欧家姐弟也因为性格开朗，跟周围的小孩非常快的就打成一片。
大家都在说欧家夫妻是因为十年动乱的原因，所以才会来到这个深山小镇。
结果没有想到，欧家父亲一次骑自行车去县城给学生买颜料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
原本欧父当天一早出门时说好了傍晚归家。结果到了半夜都没有等到人回来。欧母焦急不已，因为欧父既然答应了她，肯定是不可能不回来的，大概率是出事了。
欧母把姐弟俩放在钱家。让三个孩子在钱家睡觉。她和钱家夫妻一起骑着自行车顺着镇上通往县城的路去找人。
三人骑行到了县城也没有找到欧父。此时天色已经蒙蒙发亮。
钱家夫妻安慰欧母，没有找到人也是好事，说不定昨天晚上他们三人出门，欧父也刚好回家了。
三人在县城边上的早餐摊子上稍作休息，欧母请他们夫妻一人吃了一碗汤面后又骑自行车返回镇上。她自己实在忧心不已，只喝了一碗面汤。
三人骑车行到一半，路过河边时。老钱表示需要方便。两人在桥边树荫下，停好自行车等他，也稍作休息。
“你别忧心，咱们等下到家了。说不定欧老师已经回来了。”
“嗯。钱嫂子，真的是谢谢你和你家老钱陪我跑这一趟。”
“我们这是啥子关系，你说这些话爪子？你下次再说这些话，我可是真勒要生气的哈。”
“好。”
二人靠坐在树下闭目养神。
“大妹，欧嫂子。你们快下来。”
老钱站在桥下冲着二人大声呼喊。
“来了。老钱，你在哪里？”
二人听到声音睁开眼。钱嫂子拉着欧母一前一后的顺着小路往坡下走。
“我在这边，桥洞这里。我找到欧老师了，他情况不太好，我们一起送他去医院。你们慢点，那边有个乱石滩，小心摔跤。”
老钱的声音从桥洞下传来。
“攸之！”
欧母听到老钱的话，心慌意乱地松开钱嫂子的手。越过她，跌跌撞撞地冲向桥洞。路过老钱说的乱石滩摔了一跤，又马上爬起来跑过去。
钱嫂子也跟着快步走过去。看着欧母摔跤，正准备去扶她，结果她自己一下子就爬起来往前跑。
“攸之，攸之。你怎么样？”
欧母跑到桥洞下。看到欧父被老钱抱在怀里，没有任何反应。她一把抓住欧父的手，焦急地呼喊。泪水也顺着眼角流下。
“我刚刚已经看过了，欧老师他的后脑勺有伤。我们得赶紧送他去医院。”
老钱看着正在伤心的欧母，赶紧说了情况。
“好。攸之，我们送你去医院。你要撑住。”
欧母擦干眼泪，和钱嫂子一起把欧父扶到老钱背上，老钱再靠着钱嫂子拉着起身。
三人钱嫂子在前面推着一辆自行车，老钱背着人走在中间，欧母走后面一边推车，一边扶着欧父。
三人焦急的朝着县城快步走着。走了大概半小时，老钱突然停下。
“钱大哥，怎么了？累了要休息一会儿吗？要不我来背。”
欧母问老钱。
“弟妹。欧老师，你要不来探一下。”
老钱面露难色，有些艰难地开口。
钱嫂子听到他们说话，回身看向他们。
“探什么？”
欧母有些不解。还是伸出手摸了摸欧父的额头。
“我家老欧额头有些发凉，万幸没有发烧。”
欧母缩回手给老钱说。
没发烧好啊，没发烧攸之会少受一些罪。
“不是的。弟妹，欧老师，欧老师的手掉下来了。”
老钱喉咙有些发紧。
欧母愣在当场。钱嫂子也不知道说什么。
“攸之？攸之！你怎么就把我和孩子丢下了……呜……”
欧母颤颤巍巍地伸手探向欧父的鼻子。已经没有呼吸。她不死心，又探向欧父的脖颈处，已经没有脉搏。
欧母忍不住放声大哭。她万万没有想到，欧父会死在这个地方。
待欧母情绪稍微稳定后，三人商议，钱嫂子和欧母守着欧父的尸首，老钱骑车回镇上去找人帮忙。
最后在周围邻居的帮助下，欧父的尸首停灵在了巷子的院坝，街坊邻居们家里有红白喜事也都是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