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贞妃赐一丈红
与此同时，远处藏在角落的几个黑衣人冒出头来，其中一个向着皇宫的方向纵身而去，另外两人则继续暗中跟在王将军和司空玄月的马车后。
“明日酉时一刻，给我在百味楼订一桌。”司空玄月把玩着手里的铜钱，随口吩咐着马车外的侍从。
……
“王将军楼上请，知道您要来，小的可是一早就在这儿等着了。”百味楼的掌柜一见到王将军，就连忙走到门外去迎接。
“本官不过随便找家店吃个便饭，并不曾预订，你这马屁拍得……”
“王将军说笑了，今日可是有人特地吩咐小的在此处等候您。”
“奇了怪了，本官今日来此是心血来潮，怎会有人提前知道？是何人吩咐你在此等候的？”
“这……小的也不太清楚，过来预订的只是个下人。”
王将军一头雾水地带着妻儿跟着掌柜上楼进了包间，只见桌上的菜刚好上齐，还冒着热气，而且无一例外皆是几人喜欢的菜色，当下王将军疑虑更深，都不知道应不应该入座。
正当他犹豫着，一个王府侍卫推开了包间的门，司空玄月提着裙摆走进来，很自然地坐到了主位上，说：“本宫来晚了些，王将军不介意吧？”
“下官应该是走错了，请侧妃娘娘恕罪。”王将军对司空玄月拱手告罪，又让妻儿一起行了个礼，就想离开，转身却看见两个黑衣佩剑的王府侍卫守在了门口，“娘娘这是何意？”
“吃个便饭而已，莫不是本宫点的菜不合口味？还是说王将军不愿赏脸？”
“这……多谢侧妃娘娘款待，不知娘娘今日所为何事？还请娘娘直说。”
“本宫说过了，不过是吃个便饭，王将军何必这么紧张？”
司空玄月说完便吩咐侍女给几人盛汤夹菜，王将军观察了片刻，发现夹到自己和妻儿碗中的，竟然都是各自分别喜欢的菜，吃着吃着额角都渗出了汗，苦着脸问道：“犬子年幼，拙荆在府上一心相夫教子，请问娘娘是如何得知他们的口味？”
“本宫知道的，可不止这些。”司空玄月弯了弯眼睛，仿佛十分愉悦的样子，“本宫还知道，昨日贵公子在学堂，和礼部尚书家的小公子打了一架，回来骗你们说是摔的。”
听见这话，王将军还没什么反应，他家年纪不过七八岁的公子却是下意识的否认：“父亲，我不曾打架，您别去问先生！”
王将军此刻也没空理他，只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对司空玄月抱歉道：“犬子顽劣，让娘娘见笑了，不过犬子年幼，实在不劳娘娘找人看顾了。”
“无妨，本宫向来喜欢孩子，特别是将军的独子，甚是活泼可爱，理应照顾着些。”
司空玄月说得轻描淡写，可在“独子”二字上却加重了音，威胁之意摆在了明面上，王将军只能苦着个脸说：“娘娘到底是何意？”
司空玄月只是笑笑，不再多说，转身出了包房，留下了王将军一行人在包房内用餐，同时街对面的一扇窗子却是默默地关上，黑衣人再次把他们相聚的消息传回了宫里。
……
短短半月的时间，王将军被迫和司空玄月见了十几次，但凡出门，必定会被人逮个正着，身边的侍从换了一批又一批，却还是躲不过她的耳目，弄得王将军这段日子是吃不香睡不好，眼看还消瘦了许多。
近日太后看王将军的眼神猜忌越来越重，好几次早朝都借着陛下的口警告他，甚至还让他的副官分走了他一部分的权利。
王将军见此情形，邀了户部尚书李大人来府中商议，希望他能在太后跟前为自己美言两句，毕竟他俩一贯为太后马首是瞻，想来李尚书说的话还有几分作用。
没想到王将军将这段日子的情况一说，李尚书却是连连摆手，“本官与将军也是多年的同僚，按理说是该帮衬一二，可这御亲王府的事，本官是万万不敢沾惹，实恐引火烧身呐！”
“你该不会是倒戈了吧？”王将军狐疑地看着李尚书。
李尚书却是一拍桌子，眉毛都竖了起来，“本官对太后向来忠心耿耿，王将军可不要污蔑本官！”接着又是话锋一转道：“听闻此前太后和陛下逼御亲王出征之事另有隐情，亲王怕是怪罪到了你身上，本官建议你最好还是避避风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王将军深思熟虑了几日，又找了些路子打听情况，发现李尚书的说法还颇为可信，索性在一日早朝时道：“陛下，臣近日身体不适，郎中说需要静养，臣恳请陛下允许臣告假回乡休养一段时间。”
晏梓文用眼神征询了一下太后的意见，见太后点头，才道：“准了。”
王将军回乡不久，御书房就多出了一封太医院许院使联合众多太医呈上来的折子，上面写明了有几个太医收了贞妃的好处，多次违规调用违禁药物，恳请陛下下旨彻查，同时还附上了其调用药物签下的各种单据。
晏梓文看过之后叫人把奏折呈给了太后，太后看那单据里多是些麝香、红花、桃仁等容易导致小产的药物，甚至还有砒霜半夏之类置人于死地的剧毒之物，当下就摔了好几个杯子，震怒道：“传哀家懿旨，即日起贞妃及其宫人禁足不得外出，直到查清此事再作判决！参与此事的太医，皆打入天牢严刑审问！”
这一查，可谓在后宫中掀起了轩然大波，正所谓墙倒众人推，再加上贞妃如此跋扈的性子，得罪的人本就不少，在加上几个太医的招供，她此前所做的事，桩桩件件都呈到了太后面前。
“指使太医替换安胎药导致林贵人流产！逼自己宫中的其他妃子在侍寝前喝下避子汤！还是贞嫔时毒害纯妃，使其早亡……”太后的声音满含愤怒，越往下念，脸色越是青黑，“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她这是想让皇家绝后啊！！！为何这诸多事件，太医院此前竟瞒而不报？”
“启禀太后，老臣近年来时常身体抱恙，太医院多数时候由副使代为管理，副使早已和贞妃及其母族达成协议，老臣已被架空许久，若不是王将军回乡休养，副使没了后台，老臣怕是无法找到机会调查此事啊！”
许院使跪伏在地，言辞恳切声泪俱下，“老臣的独女青黛，此前就是受其陷害，如今仍在冷宫之中受苦，还请太后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
“传哀家懿旨，贞妃赐一丈红，其母族流放边境永世不得回京，参与此事的太医及宫人明日午门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