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思不正？
正当许青黛不知道如何回应的时候，坐在一侧的司空玄月突然抬手鼓起掌来，她今天穿了件朱红色的抹胸襦裙，外罩朱红镶边的水蓝色大袖外袍，满头钗环琳琅，就连身上也缀着繁复的金链，一身极其张扬华丽的配饰随着她漫不经心地鼓掌发出金属相撞的脆响，更显得矜骄。
见众人都抬眼看向她，司空玄月才不紧不慢地朗声道：“我倒觉得这舞跳得极好，编排也是极有想法，我看许常在也是诚心想为陛下贺寿，且许常在这穿着舞姿都十分端庄，想来并无太大不妥。”
太后闻言皱起眉头，神色不悦道：“自古以来，女子抛头露面都是有伤风化、欠缺教养的行为。她这样的举动，实在不成体统！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要被人耻笑？”太后声色俱厉地说着，话里话外连带着把司空玄月一起骂了进去。
太后见状，脸色愈发阴沉，狠狠地瞪了司空玄月一眼。而司空玄月则一脸得意，挑衅似的回敬了太后一个眼神。
“虽说旧时约定俗成的规矩确实如此，但太后娘娘都愿意坐在这大殿正中做天下女子的表率，自然不会是那般迂腐陈旧之人。”司空玄月几句明捧实贬的话怼得太后哑口无言，末尾又补上一句：“而且玄月觉得以太后娘娘的度量，肯定干不出和一个小小的常在计较这种小肚鸡肠的事情来，陛下你说是吧？”
“正是，母后向来宽容大气，此等小事又岂会计较。”晏梓文终于找到了机会说话，赶紧顺着司空玄月的话给大家都找了个台阶。
太后狠狠瞪了一眼关键时刻不向着自己的儿子，又对着司空玄月警告道：“这次便算了，但侧妃娘娘若是一直仗着身份为所欲为，小心日后真犯下大错无人保得住你。”
“多谢太后娘娘提醒。”司空玄月完全没把太后的威胁放在心上，只是拱了拱手随意地靠回了椅背上，那闲散肆意的姿态竟然有几分御亲王的影子，众人也只当太后的意思是指司空玄月目前深受御亲王宠爱，都并未多想。
见母后松了口，晏梓文赶紧抬手道：“你且平身吧。”
“谢陛下。”许青黛听了这话，先是柔声应答着，见太后只是冷哼一声并不多言，才缓缓起身，低眉垂首立于庭前。
晏梓文看着她温婉恭顺的样子，再回想起向来严厉的太后和骄横跋扈的司空玄月，对许青黛是越看越顺眼，觉得这才是女子该有的模样，温声问道：“刚刚的舞甚是惊艳，朕适才还嗅到隐约的花香，不知是从何而来？”
“回禀陛下，青黛平日里爱好侍弄花草，前些日子心血来潮，摘了些丹桂制成了香水，今日撒了些在衣摆袖口上，所以陛下才嗅到了花香。”
见晏梓文很感兴趣的样子，许青黛用明净清澈的眸子望着晏梓文，柔声细语地提议道：“丹桂本就有安神的功效，臣妾还加了些药材进去，制成了安神养心的香薰，若是陛下喜欢这味道，臣妾明日就给陛下送些过去。”
“爱妃有心了，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巧思。”晏梓文很是满意地畅声笑着，又招手叫来了侍奉在一旁的公公，吩咐道：“带许常在去偏殿赐宴，至于规格……往上升一级吧。”
“谢陛下恩典！”许青黛一听这话，又倾身一拜，才和司空玄月对了个大功告成的眼神跟随领路的公公离开。
她们近期的筹划和努力也算有了初步的成果，既然赐宴的规格都升到了嫔位，位份上升还会远吗？
万寿宴第二天，许青黛照例跟着顺嫔一起去给太后请安，刚走到慈宁宫门外，一个穿着华丽宫装，手指上戴着鎏金点翠的护甲，身后的还有人撑着伞的妃子有些阴阳怪气地道：“许贵人昨日真是出了好大的风头。”
一见这人，顺嫔立刻拉着许青黛恭恭敬敬的给对方行礼道：“臣妾参见贞妃娘娘。”
贞妃没有让两人平身，而是缓缓走向许青黛，冷声命令道：“抬头。”
许青黛好歹也是在现代受过宫斗剧洗礼的人，自然看出对方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不过以她现在的身份，除了顺从也没有别的办法，所以她很快调整好表情，神色恭敬地抬起头来。
“长得倒是标志，就是心思不正……”贞妃伸手捏住了许青黛的下巴，微微转动手腕看了两眼，随即放下手用手帕擦了擦手指，又嗤笑道：“本宫劝你还是少玩儿点狐媚把戏。”
“嫔妾谨遵贞妃娘娘教诲。”许青黛的脸颊被贞妃尖锐的护甲划出了两条淡淡的红痕，却只是轻轻咬了咬唇，乖巧地回着话。
“既然香薰要送去给陛下，剩下的香水就想办法处理了吧，你一个小小的贵人，还是素净些好，就别用这些了。”
“之前是嫔妾思虑不周，确实只有以贞妃娘娘的身份气质，才应该配上这般优雅的香气，嫔妾稍后就把所有香水都送到娘娘宫里去。”许青黛十分懂事的把香水全部送了出去，贞妃这才满意，轻哼一声不再搭理许青黛。
请完安回去的路上，许青黛向顺嫔问起了贞妃的来路，顺嫔琢磨了一下说：“贞妃娘娘在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是侧妃，陛下登基后，就顺理成章的封了妃，现今宫中无皇后，她母族又得势，难免跋扈了些。”
怕许青黛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顺嫔又压低了声音严肃告诫道：“虽然贞妃娘娘素来不受陛下宠爱，但她把太后哄得很好，所以才一路到了如今的地位，宫中上下都得让她三分，你可得小心着些，别得罪了她，不然我们整个娴吟宫的人怕是都不好过！”
“多谢顺嫔姐姐提醒。”
“你如今在我宫中，要是犯了什么事，我也脱不了干系，我不过是怕你连累到我罢了。”
回到寝殿，许青黛把装好的香水递给冬雪，又拿出几盒精心装饰过的香薰让秋霜小心捧着，吩咐道：“冬雪，你把这些送去给贞妃娘娘，记得机灵点，别出什么纰漏，秋霜你和我去见陛下。”
此刻晏梓文正在御书房愁眉苦脸地批着奏折，那样子像极了被逼着做作业的学生，听太监通传说许贵人觐见，放下笔道：“宣她进来吧。”
“嫔妾参见陛下。”许青黛特意把嗓音放的娇软了些，从秋霜捧着的盒子里拿出一瓶香薰捧到晏梓文面前，“陛下您看，这就是我昨日给您说过的香薰。”
晏梓文接过香薰瓶，只见优雅的白瓷细颈小瓶里，插了几支以假乱真的假花，散发出怡人的芳香，他满意地点头称赞道：“此香薰竟不需点火，倒是新奇。”
“陛下喜欢就好。”
“对了，你今日怎么没用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