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也喝了他的迷魂汤？
军区各部门错峰吃饭，医务部划在中间时段，池遥和同层的两个同事结伴去四号餐厅用餐，前一波的军事部战士已经吃完逐渐退场，他们三个在大堂找了空位坐下来。
池遥走一路，打量的视线跟一路。她自己忍了几天接受度已经逐渐提高，但同行的刘臻和赵龄承受不来，被盯得头皮发麻。
“诶诶诶，我说你们够了啊！有完没完？”
前排的几个alpha转回头盯池遥，身子不动，脖子扭成麻花，眼睛瞪得老大，跟变异了似的，刘臻忍无可忍，拿筷子“哐哐哐”敲餐盘表示不满。
“嘁！”前面的alpha悻悻转回去。
“什么素质！”刘臻恼火。
“吃饭吃饭。“赵龄哄他两句，又问池遥：“池医生，你最近在忙什么？”
“挺闲的。”池遥心虚地笑了笑，“我负责的omega复工以后，暂时没有固定的工作，只好看看书打发时间。”
“没事儿，都是这样的。”赵龄给她使了个安心的眼色，“我们一个人负责三四个omega都很清闲，更何况你名下只有解意，要是不闲才麻烦。而且目前没开战，不需要我们支援，要是真忙起来那也是脚不沾地的。”
刘臻掏出私人终端刷网络，一边附和:“看来你以前的工作很充实，才会摸鱼都有罪恶感。我们这个岗位是挺不错的，虽然工资没有alpha组的高，但他们比我们忙太多了。所以我们一开始都以为你执着于来第一军区是为了找份舒服的工作，哪想到你志存高远呐！”
他啧啧感叹。
池遥合群地回以微笑。
余光里有道人影靠近，相邻的空位上坐下一个人，她连忙打招呼:“林医生你来了。”
林卓余昨天晚上将近零点才给她发信息，傅弥告诉她以后，她没有立即回，今天早上上班后才回复了一个“好”。
赵龄和刘臻也和他打招呼，林卓余只敷衍地给了个眼神回应。他把餐盘和餐具摆放好，却没有开动，两只手端正搭在餐桌上，皱着眉看向池遥，严肃得像是教训晚辈的长辈:“有人说昨天看到你和解意去逛超市了？”
他的语气让桌上的氛围变得紧张，刘臻和赵龄努力降低存在感，悄悄竖起耳朵听热闹。
池遥表情淡下来，和解意逛超市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哪里值得有人把风吹进林卓余耳朵里，让他大张旗鼓来教训人？是郑裕？还是打球的那帮人？
她转过头直视他的眼睛，坦荡道：“是的，我想和负责的omega维持良好的医患关系。”
“我之前的叮嘱都白说了吗？解意根本不像他表面那么良善单纯，你别被他骗了！”林卓余恨铁不成钢地撇了撇嘴，“跟你说心里话吧，你只需要负责一个omega，但我们组没一个人眼红，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因为你负责他一个人的风险比我们负责三四个人的风险还高！宋医生的教训近在眼前，那可是终身监禁，一辈子毁了！你但凡见过温蕴，就不会这么天真，他们那种高等级omega，看着柔弱无害，实际上没人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他越说越激动，噼里啪啦不带停歇，和训斥无异，赵龄和刘臻吃饭的动作都慢下来，面面相觑有些尴尬。
池遥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眼睛里的情绪有些冷淡。
林卓余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好，清了清嗓子，缓和语气，压低声音道:“之前温蕴还在军区的时候，她和解意认识，并且关系不错。你猜军事部那边有没有怀疑过他们共谋？只不过是找不出证据罢了！他就是个高危分子，你别觉得我凶，我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池遥垂下眼睛:“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
“你光知道有什么用？你得听进去！我真想不明白，他能勾引alpha就算了，怎么你也像喝了他的迷魂汤似的？”
池遥没忍住皱起眉。
眼见气氛降至零点，另外两个人赶忙打圆场。
赵龄当和事佬:“林医生，池医生刚来不了解情况，抱着一腔热忱想和负责的病患搞好关系很正常，你好好和她说就是了。”
她又转向池遥，“池医生，实际情况是怎么样我们不清楚，但解意身份特殊，军事部那边肯定是有疑心的。咱们工作尽到职责就好了，没必要和患者走太近，要有保护自己的意识。”
池遥点点头:“谢谢，我会留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池医生是聪明人，肯定自己有主张的。”刘臻从中打哈哈。
池遥提起唇笑了笑，继续吃饭，没理会林卓余。
餐桌上沉默下来，刘臻提溜眼睛看一圈，抓心挠肺地压抑分享欲，还是没忍住开口，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话说我刚刚刷到了个重大新闻。”
听见他的话，另外三个人都抬头看向他。见大家都感兴趣，他满意地嘿嘿一笑，又很快换上严肃的表情，脑袋倾向中心位置，压着声音说:“温蕴判了！”
“判了？”赵龄瞪大眼睛，“判的什么？”
“死刑！两个月后在山南监狱执行。”
赵龄面上唏嘘:“啊……还那么年轻。”
“意料之中。”林卓余耸耸肩，“哪儿有宋医生倒霉？不过是个被控制的工具，下半辈子都要待监狱里了。”
赵龄和刘臻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
“宋医生是挺可惜，那么优秀的人才。”刘臻啧啧叹气，“这叫什么，怀璧其罪，但凡温蕴控制的是咱们中间的其他人都闹不出那么大的事儿了。”
了解医学的人都清楚，比起温蕴用信息素控制住宋云黎，更有难度的事情是宋云黎成功将她的腺液添加到alpha抑制剂中。
omega的腺液主要成分是血液，颜色呈淡红色，而alpha抑制剂通常为透明黄色，两种液体不相融，如果是直接抽取腺液加入抑制剂中，光从视觉上就能被分辨出来；并且，给alpha直接注入未经加工的omega腺液，大概率达不到令其暴走的效果。
只有经过萃取后的腺液才能变成与alpha抑制剂相融的透明液体，然而因为有悖于伦理道德，这是一项被禁止开发的技术，当今医学界无人掌握。在没有经验积累的情况下，宋云黎光靠理论依据就一次性成功做出来，抛开对错不论，他堪称这一领域的天才。
天才陨落，难免令人为之扼腕叹息。
“温蕴是咱们军区第一个被军事法庭判处死刑的omega吧？甚至有可能是全帝国第一个？反正以前是没听说过哪个omega像她那么……狠心，以及有野心。大概也只有她那种顶级omega能做到了。”刘臻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含含糊糊说话，结果脑子没跟上嘴巴，脱口而出:“不知道解意会不会成为她的后来者……”
他突然打了个嗝儿，一口饭没嚼完生吞下去，狼狈地向池遥解释:“池医生，我说话没过脑子，没有咒你的意思，肯定不会有事儿的……嗝！”
“刘医生，我没有介意。”池遥看他噎得厉害，站起身说:“我去帮你买瓶水。”
“谢……嗝！谢谢！”刘臻邦邦捶胸口，梗得脖子都红了。
“慢点吃嘛。”赵龄帮他拍后背。
楼梯口附近有自动售卖机，池遥选了一瓶纯净水付款。
余光里有人往楼上去，她下意识瞥去一眼，对方是一名穿着军装的omega。
原来omega的进餐点在二楼。
纯净水从货架上掉落，砸出“咚”地一声，池遥才发现她有些走神，一直盯着门口看，想着解意会不会也来这里吃饭。
她捡起那瓶水，握在手里颠了颠，轻轻叹了口气，要是林卓余他们知道她刚才在想什么，估计要觉得她无可救药。
关于解意，她自己想得很清楚，她和他之间不会有超出医患以及普通朋友的亲密关系，她也不会因为同事的话就将他当作敌对方去疏远与防备。只要他不做出伤害性行为，之前是怎样，之后就是怎样。
池遥带着水返回餐桌，刚转出墙弯，一个身形健壮的男alpha风风火火从刚才的楼梯口窜上去，一跨四五步，转眼没了人影儿。
omega进餐的地方，alpha也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