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黑曜石
当晚,杜轻鸿请客让所有人都去餐厅里吃了一顿。
这一天杜轻鸿的情绪很复杂。
一方面他很高兴,因为夜魔巡游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而且经济情况也终于有了好转。
但是他又很难过。
因为夜魔巡游的这些年轻的面孔现在正不得不踏入另一个魔窟。
所以老杜喝醉了。
他不停地喝酒。
就和曾经的岳秦山一般。
不知道自己对岳秦山说过多少次。
扛不住了就来找自己帮忙。
可岳秦山一次也没有开过口。
直到这种重担和心理负担真正落在肩头,他才真正感受到了这股力量。
最后姜槐和陆晚吟一人扶着他一边,几乎是把他抬回了自己的公寓。
杜轻鸿的公寓非常简单,但是很干净,他一周也不怎么回家一次,所以这里的干净反而显得没有岳秦山的小破屋那么有烟火气。
“杜老师。”
姜槐站在床边,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杜轻鸿低声说道。
“我们走了哦。”
陆晚吟就在姜槐身边,她紧紧握着杜轻鸿的手。
“老杜,我们不会给夜魔巡游丢人的”
“不”
杜轻鸿就仿佛是在梦呓一般,一边缓缓抬起手,一边说道。
“不要为了什么组织为了你们自己孩子们为了你们自己,活下去不要出事,完完整整的回来”
陆晚吟轻轻把杜轻鸿的手放回到了被子里,然后帮他盖好了被子。
两人离开了杜轻鸿的公寓后,陆晚吟伸了个懒腰。
“其实老杜以前不这样的,他特别严格,尤其是在给我和芸洛姐辅导功课的时候,我只要稍微一分心,就立刻会被他打手心。”
陆晚吟说着还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可疼了。”
姜槐苦笑着点了点头。
“时间会改变一个人,但无论任何时候,杜老师都和岳老师一样关心你。”
“哼哼,我当然知道,毕竟这里是我们的家,而我们都是家人啊。”
临行前的凌晨3点。
死灵会的秘密据点内。
身上穿着星空色长袍的女人从老者手里接过了那根六角风铃杖。
“主人,重塑灵魂这点小事,我可以代劳。”
老者急于献殷勤,但女人却没有任何回应。
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在幽蓝色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极为瘆人。
【你能扭曲他的灵魂】
【但是你无法让他臣服于你,所以如果由你来重塑,你只能制造出一个没有内核的怪物】
【我会用我的力量填充他的空白】
老者匍匐在地上,无比谦卑地说道。
“谨遵主人教诲。”
女人抬起双手,口中念诵着并非人类的词汇。
而后无数的灵魂开始朝她汇聚,并被她融入了眼前这浑浊不堪的灵魂之中。
当越来越多的灵魂涌入其中红。
这灵魂也开始变得不再稳定。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灵魂的愤怒,不甘,绝望与怒吼。
它在反抗。
老人和那些死灵会的信徒都惊呆了。
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灵魂可以反抗暗星的力量。
但现在事实便是,那即便已经浑浊不堪已经被污染的灵魂,仍旧在用着它最后的力量,即便是自身从此之后不留一丝残存。
也不允许自己最后的存在被如此践踏。
【我尊重你】
女人眼眸低垂,凝视着他的灵魂,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抬起了手,手掌向上,就像是托起了那枚灵魂一般,而后猛地一捏。
所有的反抗在这一瞬间都静止了。
死亡的力量涤荡着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即便是最憧憬亡语大君的死灵会,此刻也被震慑得根本不敢抬头。
而在这股力量的禁锢之下。
那灵魂最后的抵抗看上去是如此的脆弱和可笑。
它终于安静了,不是它放弃了抵抗。
而是它已经彻底被磨平了所有的一切。
【但很可惜,我需要你来替我取回一些东西】
【金陵城】
女人的手指就像是在编织着命运一般轻轻跃动着,牵起一层又一层的丝线,而后这些丝线逐渐汇聚在那灵魂之上,将其包裹。
进而又开始塑造出了新的形态。
【我曾经在这座城市撕下了暗帝的一块碎片,用暗帝的力量,我种下了一粒死亡的种子,种子现在已经发芽,并且深深扎根在了那朵小花的身体里】
【而你,正是将我的花朵摘走之人,岳秦山】
【所以现在我需要你将这朵花还给我】
命运的丝线最终编织完成。
那被重塑了身体的高大怪物就这样屹立于暗星的眼前。
它的身体并非人类之躯。
就像是某种黑曜石精雕细琢而成,除了有着人形的姿态外,这东西就是一只纯粹的兽。
“如此强大如此高贵的存在。”
老者在看到黑曜石兽后无比惊喜。
“只有最强大的造物主,才能将这灵魂锻造得如此完美!”
“赞美亡语!”
“赞美暗星!”
无数的信徒开始朝拜。
但就在这瞬间。
那黑曜石怪物原本空洞的眼神突然闪过了一丝紫色的微光,而后它猛地抬起了双臂,高高举过头顶,狠狠朝着暗星砸了下去。
“主人小心!!”
老者大惊失色,但女人却是眼神冰冷的看着那一对朝着自己砸下的拳头。
夜幕和星河就像是一条又一条的缎带,在拳头砸下的最后一刻束缚住了它的全身。
这些如梦似幻的缎带看上去十分柔软,但在它的禁锢之下,黑曜石兽竟然是完全动弹不了分毫。
【了不起的意志,即便是将反抗刻在本能里,也不愿意屈服于我这头兽吗?】
女人轻轻抬眼看着那头黑曜石兽。
【那我便偏要,让你跪下】
砰——
女人只是抬手打了个响指。
黑曜石兽便被那些缎带强迫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女人走到它的眼前,与其紫色的光芒对视。
【去吧,判神者,去带回我的圣女,也就是你的养女陆晚吟】
黑曜石兽死死地瞪着女人。
它没有嘴,但是却在意志被强行驱散的最后一刻爆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
姜槐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坐起了身子,看了看一旁还在熟睡的陆晚吟,他没有去叫醒他。
来到窗边,姜槐再次去感受刚才那种灵魂深处的呐喊,却发现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怎么回事。”
姜槐皱紧了眉头。
方才自己好像的确是听到了什么声音,那声音很陌生,但是却似乎是在叫着自己的名字。
是一只兽。
而且是很强大的兽。
它很痛苦,可自己并不认识它,为什么它要叫自己的名字。
那种呼唤明显不是憎恨或者愤怒。
反而
它好像是在哀求自己什么。
姜槐越想越不对劲。
内心的不安也在慢慢升起。
他抬眼看着即将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日出皱紧了眉头。
这一趟前往金陵城。
到底会发生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