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接下来，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陆言深与林静怡互不相看，有点不对劲。凌峰为了缓和气氛，主动打破沉默：“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
“没有！”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陆言深抓起烟盒往阳台的方向走去。很快从外面飘来香烟的味道，林静怡露出嫌弃的表情：“酒店不能抽烟，就不能忍着点吗？”
“受不了回房间去。”陆言深吐了一口烟雾，冷冷地回了一句。
凌峰耸了耸肩，声音压得很低：“公司最近事儿很多，上周还遇到了些小麻烦，林小姐体谅一下陆总吧。”
陆言深的公司遇到麻烦，跟林静怡有关系吗？就他那霸道强行的性格，估计在外面得罪了不少人。
“你有没打听过，严宽为什么会晕倒？”林静怡瞪了一眼阳台上的男人问道。
凌峰轻轻点头，如实交代：“突发性脑溢血，听说是隐患。医生已经第一时间安排手术，希望没事。”
明明已经能到曙光，谁料到再次进入僵局。林静怡默默祈祷严宽千万不要有事，否则这事儿会没完没了。
恰好这时，阳台上传来急促的铃声。陆言深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掐灭香烟按下接通建。
“情况怎样？”
“嗯，知道了。”
挂了线，陆言深大步走进屋子里，吩咐凌峰说：“手术很成功，人算是救过来了。梁队长通知我们去一趟警局，与郑思思的父母见面。”
得知这个好消息，林静怡终于松了一口气说：“太好了。”
想不到再次见到郑母，是在警局里。她比之前瘦了一些，精神不太好。
“郑阿姨……”林静怡主动上前打招呼。
郑母神色呆滞看着前方，半响才回了一句：“警察都告诉我们凶手抓到了，思思不是你杀的。”
时隔一年，郑思思的父母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痕，被再次掀开。这种感觉很痛苦，可是找到真凶才是对郑思思在天之灵最大的安慰。
“谢谢你们，帮思思找到真凶。”郑父红着眼说。
林静怡被两人的悲伤所感染，心情也不好受：“对不起，当时我喝醉了没有保护好思思。”
“跟你没关系，该死的是那个男人。”说到这里，郑母再次泣不成声。
郑思思的父母都是淳朴的人，当初是因为痛失女儿才会对林静怡谩骂。安抚了一番，她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泪。
“我想单独跟郑阿姨他们聊聊，可以吗？”林静怡转身望向陆言深。
陆言深想了想，吩咐凌峰说：“我们回车上等。”
在接待室坐好，林静怡取出一张支票递了过去：“郑阿姨，思思的事我也很抱歉。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希望你们接受。”
看了一眼支票上的金额，郑父惊呆了：“我们怎么能拿这些钱？之前误会你是杀害思思的凶手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我们挺不好意思的。”
“就当作我替思思孝敬你们。”
郑父有慢性病需要长期服药，郑家的经济压力很大。林静怡能做的，大概就只有这些。
郑母和郑父垂眸不语，眼里含着泪花。
“其实我有一件事想要问您们。”林静怡把支票塞到郑母的手里，轻声问道：“思思和严宽的事，你们知道吗？”
轻轻点头，郑母抹了一把眼泪说：“那段时间思思处了男朋友，说关系稳定了就会带回家让我们看看，谁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思思的消费习惯改变了那么多，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林静怡又问。
郑母仔细回忆，坦白说：“我们问过思思，她说男朋友是做生意的，家里有钱。她还说那男孩准备出国，将来也会把我们接出去。”
话落，林静怡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男孩？你们见过严宽吗？”
点了点头，郑母如实应说：“虽然还没正式见过面，可是有一天晚上那男孩送思思回家。我们看到背影，是个身材高大的年轻小伙子。”
不对，严宽是个身材不足一米七的中年男人。无论怎么伪装，也不能变成身材高大的年轻小伙。
“郑阿姨，你确定自己没有记错？”林静怡不放心，再次询问。
郑母笃定地说：“我只有思思这么一个女儿，她的事情绝对不会记错。”
“谢谢郑阿姨，一直困扰我的问题终于解开了。”林静怡的脸色更难看了，匆匆告别以后便离开。
陆言深的汽车就在门外等候，林静怡迫不及待钻了进去：“阿深，错了……我们的调查方向一直错了。”
“发生什么事了？”陆言深蹙眉问道。
破绽该从哪里说起呢？
林静怡捏了捏眉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严宽很可能只是收钱办事，幕后指使另有其人。郑妈妈说跟思思在一起的是个年轻小伙子，而不是严宽这种中年大叔。”
事情突然来了三百六十度的改变，让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所有人都先入为主，认为严宽就是与郑思思交往的人。光凭那些照片，只能证明他们有接触而已。
“你仔细想想，一个刚出狱的人怎会突然变得有钱？他精心策划了凶杀案，不可能留有破绽，用自己的名义给思思汇款。”这是林静怡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严宽昨天交待杀人经过的时候，口供完美得没有一丝破绽。可林静怡明明记得那天晚上只喝了一杯鸡尾酒，以她的酒量不可能一杯就醉。
此外，严宽曾经给林静怡的工作室寄恐吓快递，并附有“血债血偿”的威胁语。纵观整件事情，他跟林静怡的过节不过是五年前的误会，根本谈不上血债血偿。
“阿深，马上去一趟医院。严宽应该隐瞒了什么，我们必须弄清楚。”林静怡脱口而出说。
“凌峰，去医院！”陆言深命令道。。
赶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好几个医生和护士抢先一步进了病房。里面传来吵杂的声音，看样子正在进行抢救。
梁队长刚好从护士站回来，脸色不太好：“严宽的病情突然恶化，刚才一度没有心跳。”
“怎会这样？”林静怡双腿一软倒在长椅上，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她的推测没错，那么严宽很可能只是替死鬼而已。
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要……
突然，病房里的吵杂声停了下来。
医生微微叹了一口气，宣告说：“死亡时间，十一点五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