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来自海上的客人
——1943—西班牙—加的斯湾——韦尔瓦——
潮水一波接一波地涌上滩头，海浪击打在深褐色的礁石上激发出雪白的浪花，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依靠着韦尔瓦海滩的渔民们纷纷从睡梦中醒来，准备开始一天的劳作。
几位老渔民结伴拉着渔网打算上船出海，忽然其中一位渔民揉了揉眼睛，指着海滩上的尸体：“你们看到了么？那是什么？”
另外一位渔民伸出干枯的手指问道：“那……好像是一具尸体？是不是？”
船长拿起一柄钢叉，冲他们挥上：“上去看看。”
等他们凑近才发现，这真的是一具尸体！
尸体穿着海军制服，看上去已经在海上泡了好几天了，皮肤惨白发胀，几位渔民差点没吐出来。
“这好像是葡萄牙海军？”其中一个渔民看着藏青色的军装。
不怪他分不清，葡萄牙与英国的海军军装非常相似。
“瞎了你的眼！这分明是英国人的海军……”船长指了指尸体军帽上的皇家海军帽徽：“去……去找巡警！”
拎着棒子的巡警听到声音立刻赶了过来，他只瞅了一眼立刻惊呼：“我的主啊！他是英国皇家海军，我们应该马上上报，都不要乱跑！”
……
“将军、中校。”维林拿着从西班牙韦尔瓦传回来的消息：“据我们在韦尔瓦的探子来报！”
“今天早上五点左右，西班牙人发现了约翰·马丁少校！并将尸体上的公文包送到了西班牙的最高秘密警察局！”
亚瑟与蒙塔古中校对视一眼，两个人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计划的第一步已经成了！”
……
西班牙秘密警察局局长巴伦·切瑞蒂地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放在桌子上的公文包。
“你是说……这是一个英国海军军官的公文包？”巴伦·切瑞蒂冷冷地看向把公文包送来的军官。
“里面的东西查证过了吗？”
“我们打开了公文包，发现了里面有两份绝密的信件。”军官支支吾吾地：“可能……可能关于英国人下一次针对德国的行动。”
巴伦·切瑞蒂闻言立刻追问：“具体点？”他是个极端的法西斯分子，他很喜欢希特嘞。
“有两封信，一封是关于英国参谋长给亚历山大将军的关于新编第12军的和接下来战争规划，另一封信是蒙巴顿给盟军司令艾森豪威尔的……这封信具体嘛，都在骂人。”情报军官立刻说道。
“不过两封信都提到了两个地方。”
“哪里？”
“西西里岛和希腊。”
……
几乎就是在西班牙秘密警察局局长巴伦·切瑞蒂得到了这个公文包的同一时间，德国的军事谍报局的局长威廉·弗兰茨·卡纳里斯上将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根据西班牙的探子与内线来报，英国人的这具尸体上很可能有关于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卡纳里斯手里攥着这份情报，像鹰一般的眼神盯着这张纸。
“让西班牙的探子们都动起来！”卡纳里斯非常清楚西班牙这个国家上下官员究竟有多么傲慢和腐败，他本人就是发迹于西班牙，在西班牙从事谍报活动多年。
“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拿到这位马丁少校的公文包！”卡纳里斯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让卡尔·埃里希·库仑索尔务必重视这件事！西班牙的一切资源都允许他调动！”
卡尔·埃里希·库仑索尔是西班牙的头号间谍！
……
“是的……他是我们的皇家海军军官。”穿着制服的韦尔瓦领事馆，副领事杰拉德点头：“根据确认，约翰·马丁少校在从伦敦到卡萨布兰卡的途中由于飞机失事，不幸身亡，他的尸体应该是遇难后漂流到这里的。”
“按照规定，应该把这具尸体交还给我们。”杰拉德向西班牙官员伸出手。
西班牙海军办事处的官员满脸笑容地看着副领事杰拉德：“那好，这具尸体……”
一名西班牙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与这位官员耳语几句之后，西班牙官员骤然换了脸色。
“不好意思杰拉德领事，根据法定程序，我们要先验证这具尸体之后才能将尸体和尸体上的随身物品归还给贵国。”西班牙官员收起笑脸，一脸严肃道：“还请贵国谅解。”
杰拉德愣在了原地：“这……那还请你们尽快动作，毕竟尸体放在那儿也不合情理……而且这具尸体上的东西涉及一系列机密，”
西班牙官员点头：“我们会妥善处理的。”
杰拉德走了之后，西班牙官员回头对刚才进来的人说道：“告诉切瑞蒂局长，尸体我已经扣下了。”
……
“总统，尸体上的情报我们已经进行了初步的分析。”巴伦·切瑞蒂恭恭敬敬地看着办公桌前的佛朗哥：“其中提到了两个地点，西西里岛和希腊，这可能与英国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相关。”
“而德国那边也秘密发来照会，要求我们将约翰·马丁少校身上的情报交给他们。”巴伦·切瑞蒂为难道：“英国人的态度也很强硬，在我们要求对约翰·马丁少校的尸体进行查验之后，在马德里的英国驻西班牙大使塞缪尔·霍尔爵士代表伦敦政府，发出了非常强硬的措辞：要求我们立刻交还约翰·马丁少校的尸体和相关物品！”
“塞缪尔大使说道，如果西班牙还知道自己是非交战国的话，就立刻归还东西！”
佛朗哥闭着眼睛沉思着，这位在同盟与轴心之间走钢丝的西班牙领导人，到底怎样才能在这场风暴中安然无恙？
片刻后，佛朗哥睁开眼睛：“文件档案什么的，都留影了吗？”
“留了。”
“那好……明天一早。把尸体交给塞缪尔大使，并询问大使是否需要在韦尔瓦海岸为这位马丁少校举办一场葬礼？”佛朗哥强调：“不允许把情报交给德国人！谁敢乱来我就枪毙谁！”
巴伦·切瑞蒂点头，退出了房间。
等到巴伦·切瑞蒂回到局里的时候，自己的助手早就等候多时了。
他一见到巴伦·切瑞蒂，立刻凑过去低声道：“局长，有一位老朋友说要在明天下午两点的时候在城南的老咖啡馆与你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