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除世子不易,除一个大夫简单
第十天时,梁王世子的痨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祝欣吩咐世子身边的小厮,把屋内能换的东西全部换了,家具都搬出去好好晒几日的太阳,以此杀菌消毒。
小厮听了祝欣的话,表情严肃,“祝大夫的意思是,我们家少爷能换个院子了。”
“是这样。”祝欣道,心中感叹这有钱真是好,家里院子这么多,说换就换。
凌衔钰是皇亲贵胄,能有这般富贵也是寻常。
“祝大夫,那我这口罩可要取下来?”凌衔钰坐在床上,见机插话。
跟第一次见面相比,凌衔钰此刻俨然宛若两人。
脸颊虽未丰盈回去,但精气神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声音洪武有力。
“再等上十日吧。”祝欣把时间又往后拖了拖,依旧从药箱里给凌衔钰拿出了泼尼松片。
这次的剂量只有两片。
“世子吃了饭再服药,一次两片即可。”祝欣道。
旁边的小厮慎重接过了药,放在漆木盒子里,再伺候凌衔钰用药。
这药看着奇奇怪怪的,白得就像从云朵里扣下来的,竟然能救他们少爷的命,甚是稀奇。
每日的诊脉和吃药都是例行环节,今日祝欣还没走,凌衔钰吃了药,好奇问着:“我这半年见了不少大夫,那些大夫和夫人开的药不大一样。这药有什么讲究吗?”
讲究自然是有的,几千年的科技提出来的东西,相当于是无数人的心血结晶。
有些话当然是不能放在人前说的,也不能直接说。
祝欣:“有的!各家有各家的秘方,这便是我师门秘方制出来的药。这药罕见不大易得,越吃越少,世子若想问起原理,恕我不能多言。”
“师门秘方确实是要护好,是衔钰多言了,夫人切莫挂在心上。”凌衔钰赶忙赔礼道歉。
提到药这件事,可算是点在了祝欣的命门上。
用空间里面的药给人看病,让人好奇这件事是难免的,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大夫,走的是治愈异能的路子。
哪怕空间里面的药真的有用,她也不算专业的,不敢给人随便吃。
好奇心不是一个好东西,越少越好。
看来跑路这件事得提上日程了。
祝欣琢磨着,准备回去就跟梁王妃说这件事。
世子的病大体痊愈了,接下来只要按时吃药就行。
离开这事,是祝欣亲自去找梁王妃说的。
她在府中的下人的引路下,朝着梁王妃的院子走去,这路上撞见了一个穿着浅紫色衣裙的妇人,盯了她好几眼。
祝欣虽觉得那眼神怪怪的,想到这是两人第一次打照面,只当是那人生来如此,看谁都是这样。
听到祝欣来的消息,梁王妃亲自到院子门口迎接,拉着进了屋内,丫鬟们鱼跃般端着各种东西进屋子,在祝欣面前游走了一通。
茶水点心果子,甚至还有人在一旁准备她揉肩膀捏背,服务态度之好,叫祝欣险些舍不得走了。
拒绝了许多好意,祝欣直接开了口:“王妃,世子的病已无大恙,我准备明日就离开了。”
祝欣来的这些日子,梁王妃一直在掐着指头算。
祝欣说的是两三月就好了,这几日她一直过去看儿子,只见儿子的精神头一日比一日好,心中高兴不已。
哪知今日祝欣找了过来,说明天就要走。
“这么快吗?衔儿的病不是才有起色吗?”梁王妃温声道。
看着儿子好得快,她高兴归高兴,可大夫在身边候着,总归是稳妥一些的。
“底下的病灶已经拔除了,接下来世子只需要吃月余的药就行,不用我候在身边了。”祝欣解释道。
她天天给他输入治愈异能,他就是身患绝症现在也该活蹦乱跳了!
这还是祝欣故意压着了些,不让那梁王世子起来,否则他早就满院子转悠了。
祝欣打算明天就把泼尼松片停了,给他换成维生素。
得了祝欣的话,梁王妃高兴归高兴,仍旧拉着祝欣道:“将军夫人远道而来为我儿治好这顽症,便是我府中上上下下的恩人。夫人可否等到后日再走,今日匆忙,来不及给夫人准备一桌宴席,只能等到明日备下宴席。”
“还望秦夫人成全我这个当母亲的一片心,想感激一下夫人救命的恩情。”
梁王妃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祝欣怎么还好意思拒绝,自是点头应下了。
“好,那明天晚上,我派人请夫人吃酒。”梁王妃笑着把祝欣送了出去,又赶忙召集了府上的管事准备宴席。
虽然给祝欣办宴这事梁王妃早有准备,可这比她料想的日子提前了不少。
还有给这秦夫人的诊金与谢恩礼,全都是要准备的东西。
梁王妃想着这一桩桩一件件,府内的奴仆忙活个半天,直到夜深时才停下歇息。
更深夜重时分,一条细瘦的身形从黑峻峻的屋子里钻了出来。
她游走在后花园,摸到了后花园的小树林里,走进了一间点了灯的小屋内,当即呜呜哭着。
“我可怜的儿啊,老天怎么这么不长眼呢!你早早就去了,为娘好不容易给你报了仇,如今却白忙活了一场。”妇人抽抽搭搭的声音响起。
屋内油灯轻轻摇曳,在窗户上勾勒出一个妇人扑在桌面上哭泣的场景。
那灯火一跳,旁边又多了一个人影。
“夫人别哭了,哭得我心都快碎了。这人生起起伏伏在所难免,只要人还活着,总有希望的,何必因为眼前的小事而哭个不停呢?”尖细的男声安慰着。
“可还能怎么报仇?世子的痨症都快治好了,王妃她都准备宴请那大夫。再想悄悄下手,肯定难上加难,郎君啊,我该如何?”妇人抬起脖子问着。
“我的傻夫人呦!你当着世上能治痨症的人有几个?她那本事不过给世子延寿几年,若是把她除了,世子不就一命呜呼了?除掉世子不易,除掉那大夫不是简简单单?”男声安抚道,一只手落在了那夫人的脸上,似在为她擦拭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