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番外1:莫名觉得心头有些闷
宁党未除尽,朝中纷乱之时,温鹤绵站在朝堂上,负责主持大局,顺带网罗自己的势力,争取与宁党有一战之力。
后来谢琅渐渐成长起来,局势好上许多,温鹤绵就不怎么开口了,更多时候站在那里,像是给他撑腰的。
说实话,她是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体会坐在朝堂上方的滋味。
她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她最大的感觉,就是孤寂——高处不胜寒,大约便是此。
“……所以太傅知晓,为何朕想让你坐在朕身边了吧?”
许久之后,谢琅心血来潮,忽然发问。
“照你这么说,确实情有可原。”温鹤绵点头,随即又笑,“不过古往今来,因为这个理由让位的帝王,恐怕就只有你了。”
谢琅这举动,就差没明说把江山分她一半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江山当初还真是温家和谢家一起打下的,兜兜转转,像是回到了最初。
大概也正因此,才无多少人议论这点。
毕竟着实站不住脚,他们总不能去质疑先祖的功绩。
朝廷安稳,四海升平,温鹤绵与谢琅的工作量随之减轻不少,也能抽出空将注意力放在别的事上。
自打朝堂上陆陆续续出现女官的身影,现在国子监的女子也渐渐多起来,有高门贵女,也有从民间特招来的聪慧女子,大家读书都很是认真。
认真到让男学子们都产生了危机,原本还有点吊儿郎当的富家子弟这下也不敢疏忽了,成天捧着书看,生怕哪天就被超过了。
国子监祭酒孟航巡视的时候表示相当满意,用温大人的话来说,这就叫什么“内卷”,大家一起卷起来,学风才会愈发好。
叶司瑶托了自己兄长的福,有幸也入读了国子监,她倒是远远瞅到过温大人几次,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搭上话。
结果没想到在帝后成婚后不久,温大人居然决定来学堂授课了,虽然一月只有两次,可那也是难得的机会。
授课的地方是个大学堂,人人都可以去,每次总要好费劲才能抢到靠前的位置,今日也是如此。
叶司瑶匆匆忙忙出门,怀中抱着书本,在上台阶时,一个没注意,就左脚绊右脚,眼看着就要往地面上扑去,她在暗叹自己倒霉的同时,几乎是瞬间闭上眼睛。
可是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而是有一只手搀扶住了她。
“当心。”
扶住她的人有一口温和好听的嗓音,莫名有点熟悉,叶司瑶睁开眼睛,正在想是自己的哪位同学,转头之后,却又倏然瞪大了眼睛。
温鹤绵见这小姑娘不动,有点纳闷:“刚才吓到了?”
“没没没!”叶司瑶慌忙摆手,声音磕磕绊绊的,“温、温……多谢温大人!”
天呐,她居然被温大人给扶住了!
她她她……
温鹤绵轻轻颔首,又打量了小姑娘一眼,见她怀中捧着的书本,莞尔:“是要去上我的课?”
叶司瑶红着脸,不太好意思地点头:“嗯。”
“那就和我一起过去吧。”温鹤绵没什么架子,看小姑娘亦步亦趋跟着自己走,声音缓下来,“我记得你,叶大人在我跟前提过许多次,再努把力,很快也能当女官了。”
这话不假,温鹤绵一直知道叶照旋有个妹妹,两人之间年岁差得有点大,所以作为兄长的叶照旋一向宠爱妹妹,也说过她想要当女官。
叶司瑶不知道有这茬,她有点惊喜:“真的吗!”
“对。”温鹤绵含笑,“待到日后我不忙了,会多来国子监看看,学堂中座位很多,不必抢着。”
竟是一眼看穿了叶司瑶原本的想法。
小姑娘又红了红脸:“知道了,谢谢温大人。”
说话间,到了学堂,两人一前一后进去,里面喧闹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叶司瑶赶紧过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温鹤绵站在上面又等了会儿,看人都来得差不多,这才开始不急不徐地讲课。
养孩子那么多年多少养出了点心得,她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点现代思维在课堂中,台下学子们便听得津津有味,一整堂大课下来,仍是意犹未尽。
课堂中人多,气味混杂,温鹤绵莫名觉得心头有些闷,见大家都在好学的一起讨论,不欲打扰他们,便率先朝外走去。
叶司瑶今日赶了巧,下课后原本还想继续去找温大人说上两句,瞅见这一幕赶紧跟上,结果刚踏出学堂门,就见温大人面前已站了一抹明黄身影。
帝王垂着眼,似乎在和温大人说着什么,有护卫在旁守着,他们根本过不去。
“别看了傻丫头。”有路过的女学官拍了她肩膀一下,“今日陛下来接温大人,不要瞎凑热闹。”
叶司瑶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有些低落的:“好吧……”
不过她又在心中想,只要早日进入朝堂,能见着温大人的次数不就多了吗?
另一边,谢琅声音酸唧唧的:“太傅前些日子不还说着忙吗?怎么如今又想起来给他们加课了?”
温鹤绵像是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声音平和:“我看他们还挺喜欢我的课,挤在一处未免拥挤,再加上两节,应当会好些。”
温鹤绵就是心软,她看到有那么多学子,尤其是其中的女子为进入朝堂而努力,就忍不住想伸出手,多拉她们一把。
对她来说或许不过举手之劳,可对那些女子来说,却是能改变她们命运的机会。
谢琅揽着她往外走,念着她近日辛苦,到底舍不得继续耍小性子,最后哼了声:“朕的太傅心善。”
温鹤绵不由觉得好笑:“分明几乎日日都陪着你,怎么还在这事上吃醋了?”
天一冷,谢琅的作用就彰显出来,他身上火气重,这么圈揽着,热意便传递过来,简直是个行走的暖宝宝,也正因此,温鹤绵不拒绝他过来接自己。
谢琅不想说自己只是有点不甘心。
他牵着温鹤绵进了马车,这才压低声音:“我也是你的学生。”
温鹤绵顿时明悟,原来是觉得自己的地位不唯一了。
她哭笑不得地乜他一眼:“这名头也要争,怎么就不想想你还是我夫君呢?”
谢琅一想觉得有道理,心中原本燃着的那点小火苗顿时就被浇灭了,开开心心贴上去亲她,声音柔软又老实:“那还是当夫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