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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皎皎明月,终入他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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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话实说,温鹤绵觉得谢琅像只纸老虎。

    把她囚在宫中时,与其说是强迫,不如说他更想让她从这段崩坏的关系中,发现些别的情感。

    他是帝王,本可以强势果决,想要什么,纵然不合理数,外人也没法说什么。

    可他对待她,着实小心至极。

    也许是失而复得后,留下的创伤。

    他再也容不得任何失去。

    “是我给不了你安全感吗?还是我说得不够明确?”

    温鹤绵顿了顿,像是实在忍不住,憋了点笑:“还有,陛下,柳下惠当得不辛苦吗?”

    没有什么感情是一夕而起的,尤其是在想清楚后,温鹤绵愈发明白,恐怕在她选择离开之前,就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因此才会几番犹豫。

    而现在,不过是将这份情愫加深。

    谢琅嗫嚅几番,声音低低的:“我怕你会觉得我太冒进了……”

    他没学过该怎样去爱一个人,先前已经让温鹤绵生过气了,就努力想伪装得乖巧懂事些,他知道她吃这套,一直没舍得打破。

    说白了,他怕自己无止境的索求会让她厌烦。

    “以前也没见你多懂事。”

    温鹤绵毫不留情地点评:“是谁最开始连太傅都不肯叫的?”

    还是她舍身相救,情急之下才给逼出来的那句。

    “我、我——”

    谢琅结巴了下,多年前丢脸的事被提起来,他忍不住脸红,又带了点为自己澄清的意思:“那时候小,才不懂事。”

    “现在也不需要懂事。”

    温鹤绵倏然抬眼,望着他,眸中光彩潋滟生辉,语气轻柔而温和:“你是怎样的性子,难道我会不知晓吗?我想我们十多年的感情,应当足以证明,我不会害怕。”

    “至于以前,那是我没想通,所以只顾着逃避。”

    “可你要相信,在此刻,我对你的感情,和你对我的感情,是一样的。”

    这些话在心中酝酿许久,说出来远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温鹤绵只是迟钝,又不是懦弱,在见过那样炽烈又毫无保留的热情,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那也太冷血了。

    谢琅喉结轻轻滚动了下,他注视着眼前人,几乎有些不可置信,肉眼可见的怔愣:“我……我只是怕自己会弄伤你,怕我会克制不住。太傅没有亲眼所见,但我确确实实,是个疯子。”

    他苦涩地眨了下眼,酒意蔓延,耳根子处红了一片,缓缓地又想张嘴,就听到温鹤绵赞同。

    “嗯,确实是个小疯子。”

    谢琅委屈地瞪大双眼,像只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温鹤绵失笑,声音轻轻。

    “是小疯子又如何呢?你不还是和我在一起了吗?”

    她眉目柔和,落在谢琅眼中,只觉得唇瓣翕动间,仿佛带了抹艳色。

    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靠近,然后听见她道:“所以我再问一次,陛下这柳下惠,当得辛苦吗?”

    “辛苦,辛苦极了。”

    谢琅颤抖着拥住她,酒香撞了个满怀,他极其克制的,将唇贴到了她唇边,声线低哑,几乎快只剩下气音。

    “今晚……可以吗?”

    温鹤绵无声地笑起来:“当然可以。”

    “刚才不是还说自己是个小疯子吗,怎么此刻变得犹犹豫豫起来?”

    谢琅细细地描摹着她的唇线,手在旁边一扯,床幔落了下来,好似连呼吸都变得炙热滚烫,胸膛剧烈起伏着。

    “那是因为我在乎你。”

    谢琅用手抹过眼尾,很快便在那里留下了一缕红痕,他近乎兴奋地低头吻吻,眼底还染着些许酒意,明亮得令人难以直视。

    温鹤绵沉沉吐出一口气,觉得自己大抵也是真疯了,亦或是被他染上了一丝醉意,笑着抬手抚上青年的脸颊,言语中带着温和纵容。

    “有时候,也可以不必那么在乎。”

    “我要你做一位光风霁月、克己复礼的明君,那是在朝堂上,在外人面前,而不是在此刻。”

    “谢怀川,你还要当君子吗?”

    谢琅一直都知晓,他的太傅看上去雍容清冷,实际上那张嘴向来饶不得人,朝堂上尚且没多少人能说得过她,更别说真正较起劲来时,所发挥出的功力。

    他好气又好笑地去吻她的唇,手下动作不停,很快便解开了衣裳,又忙着去捉她的手,十指相扣着纠缠不开。

    “既是含霜亲自开口说的,那你可要受得住。”

    温鹤绵心中陡然生出股不妙的预感。

    但来不及了。

    有些事情亲口答应了,就没有回还的余地,况且是这种一沾就上瘾的。

    收敛了多年的狼崽子终于忍不住展现自己的獠牙与利爪,小心翼翼叼着猎物入了巢中,再容不得任何人觊觎。

    温鹤绵是他的。

    皎皎明月,终入他怀。

    -

    放纵的后果,便是一夜的纠缠与混乱。

    温鹤绵觉得自己错得彻头彻尾。

    尤其是在第二天早晨清醒后。

    她愈发觉得自己不该给谢琅灌那么多杯酒,也不该就那么顺势而为地答应他。

    本就是正直气盛的年纪,被她那么一激,简直可怕得发指,她这身脆皮的皮肉,不知还有几处完好。

    眼皮子刚睁开,喉咙间也一片干渴,好在很快递来一杯温水,让她润润喉,另一只手则是落在腰际,缓缓替她揉着。

    “醒了?”

    谢琅高兴地凑过来亲亲她,眼神明亮欣愉:“还要喝吗?”

    他看上去兴致勃勃,迫不及待想要再喂温鹤绵一口。

    出乎意料,除了腰间发酸,倒是没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身上的青紫处被涂了药,只是看着骇人,但不怎么疼,估摸着是体质问题。

    温鹤绵缓过神来,推开他的手,声音有点冷:“我只想要你滚出去。”

    顶撞的不知轻重。

    那么多书都看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才不要。”

    许是刚得逞,谢琅半点不怕她冷眼,放下手中的茶碗,笑吟吟地扶着她的肩膀,垂头抵住她,软声撒娇。

    “都到如今地步了,含霜可不能对我始乱终弃。”

    温鹤绵陡然生出几分荒谬,无力又麻木:“什么叫我对你始乱终弃?陛下,你要点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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