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春宵苦短
等尹白露和闻陵从民政局出来时,强暖的阳光刺的闻陵睁不开眼。
尹白露神色如常,只是手中紧紧攥着那个红色的小本本看了又看。
工作人员把章扣下去的那一刻,她听到自己心里春雷如鼓的闷响。
接连两下钢印落下,那鼓动的声响在心脏最深处,震动两次。
闻陵也有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路面的雪还没消融,他的外套上还有早上尹白露蹭上去的洗洁精泡沫。
两人相视一笑,都想起清晨的那抹狼狈。
闻陵那句结婚吧说完,中间只隔了三秒,只有三秒。
怀里的尹白露便直视着他的眼睛,红唇微启,说了声,“好。”
“这个好消息,还是你告诉那鬼丫头吧。”闻陵挠了挠头发,“总觉得你们姐俩儿,会说我坏话。”
尹白露淡淡笑着,“你这个妹妹可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你半个不字。”
闻陵揽过她的肩膀朝前走着,“现在是咱妹妹。”
这泼天大喜的消息还是传到温县,为此,闻烟还专门让元以安在村里找了好些布块儿,做了百子被。
蔺程程无语,“你是不是脑子瓦特了,刚领证而已。”
闻烟自己是不服的,“你得相信我哥的效率,不怕你笑话,说不定春节过完我嫂子就能查出来两道杠。”
这样看起来,闻家发生的,都是好消息。
春节在即,闻烟和蔺程程推着行李箱落地衡江机场。
来接机的人江北。
还有一位,是林昊。
蔺程程看到林昊的那一刻,半年不见的思念全化成不甘的泪水。
十步远的距离,蔺程程止步,不再向前。
闻烟在背后推着她,“程程去吧,大胆一些。昊哥能站在这里,就说明,诸事已定。”
行李车被闻烟推着,站在蔺程程身边给她加油。
林昊呢,一改往日的收敛和克制,大步朝着她走过来。
随后,把半年不见的蔺程程紧紧扣在怀里。
闻烟感动着,压抑着尖叫了两声,随后看向自己身边的江北。她很开心,开心林昊没有食言,开心蔺程程终于可以释放自己所有的情感和欲望。
林昊闭着眼睛感受着怀里的人存在,这种真实的拥抱和触感让他不舍的松开手。
闻烟接过江北递过来四方的卡片,轻轻塞在蔺程程外套口袋里。
然后轻声对拥抱在一起的两人说道,“二位,小别胜新婚。小小的祝福,务必收下。酒店可比家里刺激哟,春宵苦短日高起,再会!”
蔺程程的行李被扔下,她被江北推着快速消失。
没有比身边的人,都能得偿所愿再开心的事了。闻烟也没想到,林昊说的半年,真的就是只有半年。
昨晚林昊在电话里说话的语气都是轻松的,闻烟连夜差遣江北准备的惊喜。
房卡只是其中之一,还有两套别出心裁的之前蔺程程送给她的礼物,被闻烟物归原主,物尽其用。
温暖的车厢隔绝衡江冬日的很冷萧条,闻烟碎碎念了一路,“你怎么不找陆一鸣打听打听,昊哥是怎么做的呢。”
江北被忽视一路,在静谧的车厢里终于再次攫取到那抹甘甜。
一起萦绕在两人中间的,还有后座上鲜红欲滴的火红玫瑰。
在副驾驶的闻烟被江北提着腰移到驾驶座,抬手调低椅背慢慢向后延伸。
江北的手指插在她好不容易留长的发丝里,扣着她重重地吮吸着。
软舌纠缠,旖旎连连,起伏不断。
闻陵的电话打断这份缱绻,闻烟伏在他胸前平复着自己。气息稍缓,她接通了电话。
“烟烟,江北接到你了吗?”
“嗯。”她这一声,带着尾音。
“我再努力帮你们多掩护些时间,速战速决。”闻陵直接挂了电话,被一旁的尹白露笑着掐着他的腰。
闻烟把上卷的毛衣整理好,脸色通红,慢慢移到副驾驶。
“快走快走!”
她这个航班不凑巧,落地衡江正好过了饭点。
闻陵想在闻烟落地的第一餐就显摆自己已婚的身份,更想让尹白露以新媳妇长嫂的身份坐在闻家餐桌旁。
江北也是同样的心思,他也想以闻烟男朋友的身份再次登门拜访。
两个迫不及待索要身份的人,第一次和谐的促成一件事。
江北发动车子,离开机场,直奔闻家老宅。
车子沿着机场高速一路疾驰,闻烟刚才如朝霞一样红润的脸色慢慢归于正常。
江北笑的,很是隐忍。
闻烟忍的,极其痛苦。
路上收到蔺程程的信息,除了好几个浪的没谱的表情包,就是她指尖的那枚素戒。
闻烟看着有些眼熟,这么老的素圈,高中买的?
【靠,你别告诉我,这是那年出去玩,你跟昊哥挑战那个变态游戏的奖品吧?】
【就是,哥一直留着呢。】
闻烟接连骂了两句,把开车的江北吓了一跳。
“蔺程程骂我,她在跟我显摆她的鸡爪子。”开车的江北没看清手机屏幕上是什么,追着想看的时候,被闻烟忽视掉。
“你好好开车,女孩子之间的八卦,男人不宜。”
闻烟和蔺程程斗嘴一路,信息发个不停,表情包漫卷整个聊天屏幕。
聊着聊着,蔺程程那边就没了动静。
很突然的,没了动静。
闻烟把手机搁在盘着的腿上,“我被打入冷宫了。”
家属院大门口就在前面,隔着一个信号灯。
江北踩下刹车笑了笑,“他们应该直接入住了吧?”
说完,两人都开始傻笑。笑的,极其不怀好意。
闻烟把鞋子穿好,在信号灯变绿前三秒,捏了捏江北的脸。
“可怜的江小四,你刚刚也被我打入冷宫了。”
江北握着她的手,搁在唇间轻轻啄着。
门口的保安看见她,直接放了行。“烟烟回家啦?”
闻烟降下车窗,“云叔好久不见。”
等车子停在家门口,尹白露和闻陵并肩站在门口等着她,等着他俩。
笑了一路的闻烟眼睛没来由的一阵酸楚,眼泪比她快一步,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