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衡江多雨
青风花园门口的便利店。
闻烟拿着手机出现在门口，有位跟江北身形相似的男子坐在那等她。
是林昊。
闻烟努力回想着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怎么也想不起来。
“昊哥。”她轻声说。
林昊眉宇间也挂着淡淡的不能言明的哀愁，见她来了，才勉强笑了笑。
“闻烟，程程在你那？”
闻烟点点头。
手搭在小巧的桌沿上，“昊哥，我骗程程去车里拿东西才出门的。时间有限，你有话直说。”
林昊一直看着窗外，似乎在纠结怎么开口。
“哥，这婚，非结不可吗？”闻烟想再努力一把，为蔺程程。更像是，为她自己。
听她这么问，林昊的视线才回转到她这里。
“一直觉得你们还是孩子，转眼都长成大姑娘了。闻烟，这里面很复杂。”
还真是跟闻陵一样的说辞。
闻烟觉得莫名烦躁。
“闻烟，让她跟你在温县痛快的住半年吧。有些事情，只有等到最终答案出现的那一刻，才会有具象化的意义。”
林昊的目光里，掺杂着一丝闻烟看不懂的深邃。
他这话，明明就是意有所指。
闻烟不傻，她听得出来。
聪明人是不需要把话挑明的，闻烟领会，拿起手机准备离开。
等她走到便利店门口时，再次折返。对着眼前迷蒙的人说，“哥，我不会告诉程程。但是，半年期限已到，我会尽全力给程程找一个携手一生的爱人。”
她这话，是保证，也是警告。
闻烟悄声上楼，坐在客厅里茫然发呆。
直到，门口响起快递小哥的敲门声才把她从茫然中拉回现实。
衡江多雨，夏季更甚。
刚才还辛辣刺眼的烈日这会儿就钻进厚厚的云层里，不见踪影。
乌黑的云层压的很低，借着风势，扑面而来。
闻烟打开窗户，感受着此刻风扬起时的那抹咸腥。
她想着，人生也如这瞬间的风云变幻一般。
蔺程程不知何时醒的，看她站在那里吹风，也悄声走到她旁边。
“哟，给咱们送行的还是衡江的土特产啊。”
闻烟附和一句，“是呀。”
“明天就走了，对面的江主任还有心情拿手术刀吗？”
闻烟听出蔺程程口中的揶揄，转身背对着窗外。“程程，你知道我爱他。不想人生再有遗憾，所以我想再拼一次。”
蔺程程闭着眼睛，感受着暴雨前的狂风。“哪怕这次依然是飞蛾扑火，惨淡收场？”
“对，哪怕如此。我也依然想，再试一次。”
蔺程程睁开眼睛，冷静如常。
“饮食男女呀，始终躲不过一个情字。”
闻烟把头探出窗外，“送走这届学生，我会重回医务科。做闻干事，做爱好医疗事业的闻烟。”
一场在衡江常见的暴雨，哗啦啦地下了一夜。
这一夜，神外的江主任被紧急车祸叫回，连着两台手术没停。
以至于，他和闻烟，没有见到分别前的最后一面。
她登机时，他刚离开手术室。
【顺利登机，勿念。】
【手术成功，勿念。】
两条简短的信息，诉说着无尽的情感。远比那些肉麻的字眼更让心头一暖。
各自失联的三个小时，闻烟平安落地，江北刚刚回到青风花园。
闻烟看着江北在机场给她准备的惊喜，笑声不止。
江北看着冰箱里满满的食材和闻烟特意给他做的果酒，乐不思蜀。
于是就这样，闻烟开着这辆520行驶在回刘家沟的路上，弯着的唇角就没放下。
沐浴后的江北坐在餐桌旁吃着可口的小馄饨，嗯嗯地娇喘不断。
持续的通话让旁观者蔺程程直接无语到想骂人。
“江北，闻烟笑个不停也就算了，那是她天生爱笑。你就吃碗馄饨，真的有必要像了春药没有达到高潮一样，搔首弄姿呻吟不断吗？”
蔺程程说话用词，想来大胆。
看不惯的事情也从不惯着，更何况这人还是她本就看不惯的江北。
除了陆一鸣，江北第一次被折磨明目张胆呛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闻烟一个劲儿在笑，这两位她谁也得罪不起。
江北一直在咳嗽。
蔺程程把手机甩给闻烟，“要不是老娘对这里的路不熟，早就把你这不称职的司机给开了。
“息怒，老板息怒。我这就挂了电话，专心开车。”
90秒的红绿灯实在难熬，闻烟哄了半天，哄完这个又去哄那个。
江北还是放过了她，先一步挂了电话。
车子重新启动，蔺程程悄咪咪打量着开车的人。脸颊微红，只从侧面看着那好看的眉眼，也能看出那份因为某人得来的幸福感。
这些年，她俩身边都出现过形形色色的不同的人，可从来也没有谁能够顶替那人的位置。
蔺程程自省，是不是要跳出原来被固化的思想，转而去接受新的人或事。
或者，从另一个清奇的不为人理解的角度，来获取另类的幸福。
“烟烟，你说我们这么折腾图什么呢？追求所爱为什么不选一个爱自己的呢。”
闻烟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你直接答应孙三多好，他花你也花。你俩造个孩子，然后各玩各的。”
蔺程程听到这个可就来了精神，“你还别说孙三那家伙，那天酒醉被我套话。他上学的时候，竟然觊觎你的美色。”
看的出来蔺程程很激动，闻烟看着她眉飞色舞的夸张表情，还有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冲动。
就这些，足以闻烟想象，孙三当时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免不了被蔺程程一顿胖揍。
“那都是多久久远的事了，他怎么还提。”
光着脚的蔺程程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个夸张的话题，“多久远的事，他孙三也不能对你存半点大不敬的心思。他可是比陆一鸣还要出名的浪荡公子哥，做朋友胡闹可以。非分之想，芝麻点大都不行。 ”
“就是咱们原来一直唱的雨神的那首歌。”
把疼爱都给你，把疼痛都给我。最痛是我微笑送你走。
还有那句，放开手，是我最后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