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实在不行,都充了吧
这一番摇晃,她差点吐出来,脑子更是晕得厉害。
“你这人心眼怎么这么小?不就睡会儿你的床吗?”
李廷鹤气得额头青筋直冒,压着怒意,咬牙切齿。
“既然那么喜欢,何不在芳红阁直接歇下?”
“小气吧啦的,还没我的二狗子大方。”
伶舟樾嘟囔几句,酒意上头,也懒得动弹,裹着被子干脆在地上睡起来。
李廷鹤僵硬坐在床上,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眼底才清明几分。
他盯着地上一坨的黑影,此前心中的狐疑反反复复,忽然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他的手摸向旁边,这才想起被褥在地上。
迟疑片刻,他决定从其他侧房抱来被褥,重新睡下。
第二天,天还没亮,进来伺候的丫鬟毫无疑问,看到睡在地上裹成蚕蛹的伶舟樾。
正更衣到一半,伶舟樾忽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坐起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几个丫鬟都被她这举动吓得一愣,忘了动作。
“今天什么日子来着?”
“继续。”
李廷鹤没理她,催促丫鬟。
再晚点,早朝该迟到了。
“对了,姜言非是不是今天回来?”
姜言非此前被派去西南赈灾,如果她没记错,回来的日子应该是今天。
李廷鹤冷冷睨了她一眼。
“这你倒是记得清楚。”
“这有什么?”
“那你可还记得昨晚你说了什么?”
“……”
伶舟樾陷入沉思。
昨晚酒喝多有点多,她的脑子到现在都还有点晕乎乎的,伴随阵阵刺痛。
她说了什么得罪他的话了吗?
丫鬟们察觉到屋内气氛不太对,加快手上动作,很快给李廷鹤穿好衣服。
李廷鹤头也不回,离开房间。
伶舟樾仰头无语。
她昨晚说的哪句话得罪他了?
如果是因为她抱怨他摸起来手感不好,他也已经踢她下床。
总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一直生闷气吧?
哎,谁说女人心海底针?
按她看,男人的心也不好猜。
她随便洗漱一下,掐着点的披头散发窜进李廷鹤的马车,递给他一个肉包。
“厨房顺的,吃点,垫垫肚子,不至于在上朝时饿着。”
李廷鹤没接,她随便放在桌上,拿出梳子慢条斯理地梳理,束发。
“你昨天见过你师父了?”
她是从他的王府中出去的,自然有人看到。
“嗯。”
“他怎么没直接杀了你啊?”
“……”
伶舟樾给他一个白眼。
“我大晚上喝了那么多酒,还惦记着跑你房间守着你,生怕你给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抹脖子了,你倒好,巴不得我死是不是?”
李廷鹤因为这话神色微愣,反应过来,他很快恢复往常神色。
“你若真担心本王安危,那就把那股真气解了。”
即便他有些克制,可耳朵还是泛起粉色。
伶舟樾没注意,簪子熟练插头上,拿起桌上的肉包大咬一口。
昨晚酒喝多了,现在头疼得厉害。
之前她本着留着李廷鹤,方便对付她师父,之后在想想怎么对付他的想法。
现在被她师父这么一逼,她那股叛逆说上来就上来,不想杀李廷鹤了。
可这人也确实挺作的,不给她面子就算了,老是让她起杀心。
“你别说话,那是不可能的,我今天就是进宫想看看戏,放松一下心情,你别逼我动手扇你。”
“……”
距离皇宫近了,伶舟樾出去,先入皇宫,找了身衣服,易容成太监。
本来想跟李越溪打个招呼,看到她拉着许折花的衣袖撒娇不想上早朝,差点闪瞎她的狗眼。
她当没看到,提前去踩点。
大臣们陆陆续续进入宣政殿。
看到姜言非的身影,伶舟樾困顿疼痛的脑子稍微清醒点。
早朝开始,各位大臣汇报完自己的工作进展。
轮到姜言非时,他汇报赈灾情况,第一句话就让殿内所有人目瞪口呆。
“西南赈灾情况正常,只是所用物资是其他乡绅富豪捐献供给。
朝廷给的赈灾粮,运到西南时,已十不存一,微臣有罪,请皇上赐罪。”
殿中不少人埋下头,看姜言非的眼神和神色变了好几变。
李越溪稳稳端坐在龙椅上,将下面所有人脸上的变化不动声色收入眼底,面色凝重。
“既然物资是爱卿亲自押送,想必是知其原因。
说来听听,若情有可原,朕自然无须怪罪于你。”
“不瞒皇上,一路上,除了灾民,还有不少的官员向微臣求要物资。
不仅如此,他们还将其中一成抽出,分给微臣。
这是求要物资的官员姓名,以及他们要了多少,又给了微臣多少,全部记录在册。”
看到姜言非掏出折子,不少人的脸色黑了又白,白了又青,比变戏法的还精彩。
还有不少人偷偷望向撑着侧脑,闭眼假寐的李廷鹤。
李廷鹤仿佛什么也没听到,该继续眯会儿,就继续眯会儿。
折子被送到李越溪手边,姜言非继续在下面道。
“他们分给微臣的,微臣不敢留,全部用于赈灾,可那一点物资,对灾民来说不过杯水车薪。
幸好有各位乡绅和富豪出手相助,才让灾民们有口吃的,他们这才有力气干活,解除水患,重新建造家园。”
李越溪看着折子上的名字并不意外,漠然望向李廷鹤。
“摄政王,你要不要看一眼?”
被点了名,李廷鹤这才懒洋洋睁开眼。
不少人握紧笏板,像找着主心骨般悄悄望向李廷鹤。
“没必要,既然他们犯法,想必是不怕被罚的。”
李廷鹤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倦怠,像是没休息好,听着漫不经心,却让人不敢反驳。
“噢,对了,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实在不行,都充了吧,反正国库正空,亟待充盈。”
众人:“……”
李越溪捏着折子,又提醒道。
“他们大部分,可都是摄政王你的门生。”
下面一干人听到这话,汗水都低落下来。
两人的话,一句听着比一句危险。
“皇上这是怀疑,这是本王让他们这么干的?皇上可别忘了,这赈灾的银钱中,本王也出了不少。
难道本王给自己的门生一点钱财,需要用这等卑劣手段,置百姓的死活于不顾?”
轻飘飘的几句话,李廷鹤就把自己撇了一干二净。
李越溪眼中划过一丝不甘,可这上面并没有他的名字。
这也是李廷鹤能如此气定神闲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