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尘光的未来一眼看到尽头
伶舟樾想不通,平日李廷鹤总是暗戳戳的暗示她。
这次她主动留下,他居然拒绝!
他是吃了什么绝情的药了吗?
算了,又是一个孤独的夜晚,她只能自己调息真气,治疗内伤。
就她这个速度,只怕她师父来了,她也好不了。
到时候要是实在没有办法,她也只能解了李廷鹤体内的真气,让那两人先斗。
也不知道她师父现在到哪了。
早知道就应该问问叶一,叶一应该知道师父的踪迹。
正想到这,她忽然感应到外面有人。
对方是故意露出一点气息,引起她的警觉。
感受到这人的气息,是个高手。
难不成真是李廷鹤找来对付她的?
“谁?”
“乖徒儿,离开尘光这么久,连师父的气息都忘了?”
听到熟悉的苍老声音,伶舟樾想都没有想,起身翻窗,马不停蹄地跑。
比轻功,她比她师父还快。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找上门,伶舟樾第一反应就是往李廷鹤那边跑。
可仔细一想,她师父既然都来了摄政王府,会留着李廷鹤吗?
没准现在李廷鹤已经死了。
她一转头,飞出摄政王府,往外面跑去。
天高任鸟飞,在外面谁能抓得住她?
只是她现在内伤还没好,飞不了太久,得找个地方躲躲。
正想到这,前面出现一袭青衫,拦住她的去路。
苍老得意的声音在身后随之而至。
“乖徒,这是还想跑到哪去啊?”
不出她所料,左右也蹦出一些黑衣人,一看就是专门堵她的。
“师父,你老还是这么料事如神啊。”
方不易抚着长须,从房檐上一跃而下,双脚落地,朝她走来,笑容和蔼可亲。
“这可不是师父料事如神,这是叶一算无遗策。”
伶舟樾望向叶一,正好对上他淡淡的笑。
“……”
现在连掌门都信叶一胡说八道这一套,尘光的未来一眼看到尽头。
“我知道师父来是为什么,但在此之前,咱们能不能先坐下来,慢慢算账。
我做过的我都承认,但我可不想背一些我不知道的锅。”
这次内部叛逃的人有点多,其中冯不渡最喜欢给人挖坑,她可不要给他背锅。
方不易点点头。
“我本来就是想和你坐下来好好谈谈,可你刚听到我的声音就跑,我是想追又追不上啊。”
“……”得,这还成她的错了。
“走吧,咱们师徒几个就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顺便喝一杯。”
大晚上,能让他们坐下来谈谈,带酒带包厢的地,也就那几个。
方不易带着他们走后门,入了芳红阁。
这是尘光门下的产业之一。
三人一间房,方不易坐中间。
“咱们师徒几个,好久没这么坐着喝会儿了,我记得逐云每次都是一杯倒,就被抬进屋了。”
方不易边说边拆开酒坛,倒了一口进嘴里,别有深意望向伶舟樾。
“说起来,他最是信任你,他离开后,可有向你报平安?”
伶舟樾听这话里的意思,方不易似乎并没有找到逐云。
但实际情况如何,她并不知晓。
也有可能逐云已经被抓回尘光,这是方不易在故意打趣她。
“报个屁,白眼狼一个,说走就真的走了。
师父,你要是抓到他,可千万别心慈手软。”
方不易哈哈笑了笑,笑声爽朗。
见她倒酒在碗里,叶一也让人换了酒壶和酒杯,一个比一个喝得文雅,他一个老人家有些不太乐意了。
“你俩这是作甚?跟我喝酒用的什么玩意儿?”
伶舟樾吃着花生米,就着喝一口酒。
浓烈的酒味直冲脑门,下肚像是火燎一样,度数不低。
方不易这是想灌醉她?
“师父,这毕竟是盛京城,文雅点。”
方不易眉头一皱,面色不满,还没出声,又被伶舟樾打断。
“这酒也喝了,咱现在就先算算账吧,不然这一会儿我醉了,可就真起不来了。”
“瞧你这孩子,才喝几口就醉成这样,师父什么时候说,是来找你算账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师父最是疼你,怎么可能舍得不要你?”
伶舟樾又喝了一口,尽量睁着眼皮,眼珠子已经控制不住往上翻。
“那……我叛出师门,杀了师叔,你不生气?”
“你杀了你师叔,我是有那么一点点生气的。
不过你师叔也没做个几个善事,死早点也算是一件好事。
至于你叛出师门,什么时候的事啊?师父我怎么不知道?”
伶舟樾和这个老头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
一旦他突然开始好说话,那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她手肘支在桌上,手掌撑着下巴,头似有千斤重,好几次偏着偏着,差点栽出手心。
“噢……照你这么说,你……还是得罚我?”
“嗯,罚……”
方不易顿了顿,偏头望向伶舟樾,食指戳向她的侧脑。
“你少在这装,你什么酒量我不清楚?这才哪到哪?”
叶一抿了一口,不由得眉头紧蹙。
“师父,这酒确实烈了些,师姐下山这段时间一直不曾碰酒,酒量下降也属正常。”
“这玩意儿还会下降?”
“会的。”
伶舟樾忙不迭点头,头一重,“嘭”的砸到桌上。
她脑门一红,瞬间清醒,但也只是一瞬,眼睛很快又迷糊起来。
“所以师父……想……怎么罚我?”
“就罚你,去亲手杀了摄政王吧,好好的大顺国,现在被他弄得乌烟瘴气,真由着他这么继续,大顺亡矣。”
伶舟樾嘴对着碗口,吹着泡泡,眼睛几乎快闭上。
“师父,我打不过他,能不能换个?”
方不易一坛酒下肚,面颊红润,笑得憨里憨气,说出的话,却是步步逼人。
“你是打不过?还是舍不得?”
“打不过。”
“摄政王长得好看吧?那眼睛像二狗子吧?想养着吧?”
一句一句,准确无误戳在她心口上。
关别山那些雨里雾里地话,突然浮现出她的脑海。
她不得不怀疑,这真是她师父特意安排的。
“师父,其实他人也没那么坏……”
“一个月。”
她话还没说完,方不易朝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打断她的话。
“一个月,让我看到你杀了他。”
他目光沉沉,语重心长。
“你下山的时间也不短了,再给你一个月,足够你腻味了。
乖徒,记得师父说过,既然要做杀手,那就不能有心,不然,刀会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