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需要本王亲力亲为吗?
“他敢我替你打断他的腿,放心,他打不过我。”
伶舟樾拍着胸脯保证。
听着这番安慰的话,李越溪脸上的笑容还是没有之前见到伶舟樾时的欣喜,反倒有些勉强。
吉时已到。
伶舟樾给她盖上红盖头,带着她出去。
许折花骑在马上,一身大红喜袍,映得他平日阴郁的脸也喜庆几分。
李越溪上轿前抓紧了伶舟樾的手,顿了顿,最终还是松开。
伶舟樾知道她想问什么,悄声在她耳边道。
“他高不高兴,等晚上不就知道了。”
她语调里带着调笑的意味。
李越溪闻言,盖头下的俏脸蓦然一红,娇嗔似的轻拍伶舟樾的手背,羞涩钻进轿中。
伶舟樾一路跟着迎亲队伍,警惕四周的人群。
李廷鹤说是去打猎,但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她挺喜欢李越溪的,也把她当自家姐妹看。
他最好不要在这一天闹出什么事,否则别怪她手下无情。
一路上顺风顺水,没有意外。
新娘下轿,两人拜天地,送入洞房,也都顺利。
太后望着自己的女儿终于嫁人,喜极而泣。
李玄辞看着自己的妹妹嫁给如意郎君,心中高兴。
可自己少了一个肱股之臣,他还是有些伤心的。
和许折花喝了几杯酒,他和太后一道回宫。
出了门,太后有些不舍,出声道。
“哀家还是去看看静婉,嘱咐她一些事宜,皇上事务繁忙,就先回吧。”
李玄辞点了点头,注视太后的脸,用手绢擦去她眼角的泪痕。
“这毕竟是大喜的日子,母后也别太伤心了。”
李玄辞离开后,太后盯着远去的马车,染着哀愁的眼眸逐渐清明,变得冷然。
“走,去看看公主。”
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里,她才出声吩咐,朝着后院去。
李玄辞觉得有些奇怪。
刚才宴席上,他见到那位让李廷鹤在意的女子,也没有看到李廷鹤。
他那么疼爱李越溪。
今日又是李越溪的重要日子。
即便是打猎,他也可以交给下人去做,怎么可能不出现?
远离了大婚的府邸,热闹远去,街上似乎过于清冷。
他挑开窗帘,街道上的行人很少。
想来是李越溪和许折花大婚,大部分人都赶着去凑热闹。
毕竟去一趟,也算是添喜,公主府会分发一些米面等粮食。
对这些平民来说,何乐而不为?
没有人注意到,两边的茶楼酒肆上露出锋利的箭矢。
楼上的黑衣人看着下面的一队马车,举着手。
等他们走进包围圈时,他的手迅速落下。
两边的羽箭如同下雨一般,纷纷扬扬落下。
羽箭划破空气,发出的破空声带着危险和死亡的气息,几欲刺破平民耳膜。
“啊!”
路上行人发出尖叫,仓皇逃窜,更多的人逃入两边的茶楼酒肆内躲避。
带头的左羽林军张将军带人围住马车,打掉射下的羽箭。
但还是有很多羽箭穿过马车射入其中。
“护驾!护驾!护……”
急促的呼叫声从马车内传来。
然而刺客的羽箭占据优势,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防备也来不及。
马车内的呼叫声戛然而止。
楼上指挥人听到这动静,又做了个手势。
两边的人见了,默契撤退。
张将军察觉情况不对,派人进楼搜捕,自己下马,查看马车内情况。
他掀开马车的帘子。
李玄辞倒在车内,一根羽箭从侧颈插入,血流不止。
他浅金色的瞳孔睁得大大的,空洞无光。
“皇上!”
张将军大惊,伸手去试探。
确认没有呼吸,眼底的惶恐很快镇定。
“快,快去通知太后!”
楼内不少人伸着脖子出来,想要一探究竟,但终究不敢上前。
……
公主府。
李越溪在新房中和太后相谈甚欢。
听到噩耗,李越溪神色凝滞,望向身旁的太后,及时扶住她,太后才不至于支撑不住倒下。
“这事现在有多少人知道?”
传信的羽林军道:“街上人多,怕是已经传开了。”
太后神色怔愣,死死抓着李越溪的手,双目中生出血丝,红了眼眶。
“母后,你别担心,我陪你一起去。”
太后沉重摇了摇头,扒开李越溪的手。
“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你且在这呆着,哪也不许去,其他事,交给母后。”
太后站起身,纤细的身躯摇摇欲坠,旁边的嬷嬷见状,赶紧过来扶着。
她这样的情况,李越溪如何能放心?
“母后……”
她站起身,太后犀利的眼神如刀剜来。
李越溪心中一怵。
她对她这个母后一向畏惧,鲜少违背她。
此刻她心中权衡,妥协的丧气垂下头。
府内的宾客让听到李玄辞身死的消息,欢快的气氛一哄而散。
喜庆的院中,骤然死气沉沉,连其中的空气也凝固一般。
许折花送走让宾客,早早闭门谢客。
门仆正关门,大门忽而被一把扇子卡住。
“今日驸马和公主大婚,怎么这么早关门?我们摄政王还没来送礼呢。”
冯不渡说着,精明的目光贼溜溜的往院子里扫视。
门仆一听是摄政王来,更不敢拦。
李廷鹤坐在马车内,也不着急下来,逗弄怀里的狸崽子。
许折花和伶舟樾听说李廷鹤来了,但一直在府门外不进来,有些困惑。
许折花作为主人家,自然需要出去看看,伶舟樾也跟着他去。
出了门,看到外面的马车,许折花过去问候。
李廷鹤对他贺喜两句后,一直爱答不理。
伶舟樾双手环胸,在旁边听了半晌,神情凝重。
李玄辞刚遇刺,李廷鹤就出现,其中怕不是有什么关联。
她直接掀开帘子进去。
狸崽子见到她,嗷嗷大声叫唤。
见她不回应,李廷鹤抱着狸崽子,嗔怨道。
“他叫你,你就不能应一声吗?”
伶舟樾不理会,在旁边坐下。
“皇上刚才遇刺的事,你知不知道?”
“刚刚知道。”
“不去查?”
“需要本王亲力亲为吗?”
他说得在理,伶舟樾无从反驳。
想到之前他说过换个皇上的事,伶舟樾心中的预感愈发强烈。
“这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李廷鹤抬眼朝她望来,眼眸深沉,死寂的眸底,阴翳没有一点波动。
良久,他也没有说话。
伶舟樾心中了然,极大的愤怒驱使她拔出匕首,横在李廷鹤的脖子上。
冰冷锋利的刀刃,紧贴在小麦色的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