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从哪来的这么多银票?
她能不知道吗?
人就是她绑走的,压根不是因为什么病重。
“跟这有什么关系?”
“以往有摄政王压着,这些人才不至于太嚣张。”
“现在摄政王闭门不出,朝堂上都以郎尚书为首,赈灾的物资在他手中一过,就少了几分。
姜言非跟皇上说了,但皇上也无法,一来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二来保他的官员太多,尹相也睁只眼闭只眼。
朝堂上乱作一团,城中亦是乌烟瘴气。”
伶舟樾越听头埋得越低。
最近在城里买东西,她已经明显感受到城中经营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划分。
本来以为会有人管,现在看来,就是有人开始管了,边管边抢地盘,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扶额埋头,完全不敢对上许折花的视线。
许折花见她这般,出声问道。
“摄政王这事,不会和你有关吧?”
伶舟樾脖子僵硬得像是生了锈,抬了好几下才对上许折花审视的视线。
“呵呵呵……”她笑得尴尬。
许折花很聪明,她刚才太紧张,暴露出心虚,现在她再反驳,就是不打自招。
她还一字未说,许折花已然猜对一半。
“你杀了他?”
“呵呵呵……”
伶舟樾一只手挡住自己的视线,避免对上许折花探究的目光。
杀是没舍得杀,可她都万事俱备,只差一个良辰吉日,就能抱着美男归了。
现在让她放手,她是真舍不得。
“他尸体在哪?要不我去问问叶一,有没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术?
再不济,找找什么操控尸体的邪术,看看有没有办法让摄政王露个面,先平了明面上这些混乱事。”
“……”
伶舟樾听他这话,眼皮都被迷得险些睁不开。
“你话本子看多了吧?弄这么麻烦,你怎么不直接易容成李廷鹤的样子?”
“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李廷鹤身边的那些个也不好骗。”
“……”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最后许折花总结道。
“那些中饱私囊的官员,身后势力盘根错节。
即便是没了摄政王,皇上也不敢动。
就连最底层的,也不敢拿来开刀,这样的皇上,扶着没意思。”
许折花盯着杯中自己的倒影,眉间的抑郁拧结难舒。
伶舟樾抿着茶,出声道。
“其实这次姜言非奉旨护送赈灾物资,倒也是个好机会。
这一路南下,哪些贪,哪些清,一眼可辨,他只需记下这些人的名字,贪了多少,又贿赂多少。
赈灾的不够,就拿那些贿赂的抵上,虽然是杯水车薪,倒也好过没有。
那些被贪的,定要让他们连本带利的都吐出来。”
许折花摇了摇头,否定伶舟樾的提议。
“虽然摄政王不在,但他们身后还有各家世族撑腰,那些人无论是威望还是财力,都不可预估。”
伶舟樾却是坚定点头。
“我知道啊,抓他们就是杀鸡儆猴,那些蛀虫一个都别想跑。
有钱有名怎么了?这个世上,还得是谁的拳头硬,谁才能做主。”
“你是说……江家?”
说出这两个字后,许折花陷入沉思,半晌后又摇了摇头。
“可现在的问题是,皇上不敢惹那些世家大族。
听静婉公主说,前几日皇上约见那些个家主,也就掏出几个子儿,打发要饭的都不够。
即便都这样了,他还要亲自提笔,给他们写几个字,帮他们歌功颂德。”
“字呢?”
许折花两眼一闭,仰头叹息。
“别说了,回头就被那些个家主扔火堆里烧了。”
闻言,伶舟樾也是啧啧摇头。
那小皇上看着心眼多,但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之前她以为摄政王安排靖安王假死,靖安王会顺势隐居幕后,暗中操盘。
没想到他是真的死遁,假死后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管了。
她揉着眉头,脑子里一团乱麻。
按照许折花的说法,要么尽快造出下一个能威慑朝堂,又能为百姓做事的李廷鹤,要么找到还活着的李廷鹤。
“现在暂时也只能这么做,即便是现在用不上这些人的罪证,日后也肯定会有用处,让姜言非小心些。”
她点了点桌上的银票,脸上神情晦涩。
“别忘了,成了亲,就去西南玩玩吧。”
许折花拿起桌上银票,足有正常书籍的厚度,在手中很有重量,少说也有万两。
“你这是从哪来的这么多银票?”
从伶舟樾手里出来的东西多少带点不干不净,这事他还是提前知道比较好。
“冯不渡现在代管摄政王名下所有店铺。
既然事情是因摄政王而起,拿他点小钱也没什么。”
许折花无奈笑了笑:“后续可都安排好?确定他们不会找我要?”
“肯定都安排妥了,即便是找到你这,摄政王也不会为难静婉公主的。”
……
海棠别院。
李廷鹤沐浴后,坐在庭廊下,整张脸漆黑如锅底,身上散发的寒气,连周围的空气也沾染上,气温降了好几度。
他不用去找,也知道伶舟樾现在不在河边。
一天到晚把他关在这儿破院子里,晚上人不见踪影,定是进城逛那些烟花柳巷之地了。
他提着酒坛子喝了一口闷酒,擦掉嘴角流出的酒水,横眼睨向墙边,低声喝道。
“出来。”
一道人影出现,单膝跪在他面前,抱拳朝他行礼。
“王爷,属下来迟,你受苦了。”
沧浪的声音随着风声飘进李廷鹤耳中,他眯了眯眼,确认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离本王这么远作甚?”
一个坐在廊檐下,一个跪在院门边。
两人之间的距离至少有五丈远。
沧浪头冒冷汗,他敢说他是看出李廷鹤现在脸色不对,怕他发火吗?
“回王爷,这……凉快。”
“……”
李廷鹤心里乱糟糟的,揉着侧脑道。
“这想必距离盛京城也不远吧,谁负责的这边?”
“竹月。”
听到这个名字,虽是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现在城中如何了?”
“已经有人按捺不住,王爷,你这是要在这待多久啊?”
李廷鹤摆了摆手,没有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