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上面看得清楚吗?
竹月似乎下定什么决心,不和莫如令搭话。
莫如令有气无力摇头。
竹月对她的恨,估计下辈子都消不了。
她目光转向院中柴火。
劈柴是不可能劈柴的。
她出钱给柴房的三个下人,让他们今晚上把这些木头都劈了。
三人不敢违背李廷鹤的意思,奈何莫如令给的实在太多。
竹月警告一次,也没有出手阻拦。
莫如令乐于看到现在的情况,花点小钱就能摆平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监工半会儿,天色越发暗了。
在天空彻底暗下来后,莫如令回到小院。
小院的空气中弥漫若有似无的香肉味,她顿觉肚子有些饿。
得先吃饱,她才有力气去找被李廷鹤藏起来的金折子。
院子里的小厨房亮着。
千山在厨房内摇着扇子,注意火候,吊在火堆上面的砂罐中溢出的气带着肉香。
他掀开砂罐盖子,羊肉的香味扑面而来,厨房内的香味更加浓郁。
他深吸一口香气,满意盖上盖子,余光忽而瞥见窗边有什么东西。
扭头望去,莫如令的头搁在窗框上,看向砂罐的眼睛瞪大如铜铃,嘴角边上挂着一缕清色水渍。
千山脑子空白两秒,魂才飞回来。
大晚上只看到一颗头在窗外,真的很吓人啊!
“莫小姐……”
“莫姑娘?”
“吃吗?”
问到最后一句,莫如令才有反应,猛然点头。
两人吃完羊肉,千山对她的防备一点也没减少,默默收拾桌上碗筷,不敢多说一个字,在心里默默祈祷。
这女人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明日又要走,但愿今晚不会发疯。
莫如令擦着嘴,手绢上意外多出一点红。
“莫小姐,你流鼻血了。”
千山回来,看到她盯着自己的手绢发呆,便将自己的给她递去。
莫如令摆手拒绝,仰头用自己的手帕叠一叠,将就着擦。
“可能是最近回温,上火,无妨,一会儿就止住了。”
她今晚还要去找东西呢,这点小事怎么能妨碍她?
她出去用冷水拍着后脖颈,仰着头坐在院中。
夜风吹在身上,有些微凉。
不一会儿鼻血止住,她藏在夜色中,躲避王府里的其他暗卫,潜入书房。
把里面翻了个底朝天,她也没翻到自己想要的金折子。
如果金折子被李廷鹤随身携带,那他很有可能已经知道许折花这次的目的。
那她还继不继续?
只是迟疑两秒,莫如令就做出决定。
偷到金折子是她的任务,许折花有没有发现自己的目的暴露,发现了又该如何应对,那是他的事。
既然金折子不在书房,那她先去李廷鹤的房间找找。
李廷鹤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
她悄无声息潜入他的房间,在里面翻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
抬脚往外走,听到外面的动静,她当即停下,随机跑到其中一间屋子。
外面的人脚步细碎轻盈,推门进来直奔她这边。
她环视四周,在黑暗中勉强看到个大概,完全没有能躲的地方。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近,她抬头,望见黑暗中不太明显的横木。
“都仔细点,水还没烧好吗?”
安管家的公鸭嗓格外醒目,反复催促。
丫鬟们井然有序进出房间,一点差错也挑不出。
躺在房梁上的莫如令轻轻提拉自己的衣摆上来,大气不敢喘。
浴桶内的水蒸气往上,熏得她也有些微热。
这是李廷鹤的房间,一会儿不会是他要在这沐浴吧?
这个时间点,实在是不好。
里外都是人,她一时半会儿离不开,干脆眯眼休息会儿。
刚刚吃饱,又做了点运动,现在睡意爬上她脑子。
迷迷糊糊间听到关门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声音在下面响起。
她眯眼歪头一看,李廷鹤脱得只剩一件白色里衣。
她连忙移开视线。
虽然她爱男色不假,但她还算得上君子。
偷窥这种事,她才不会做。
听到水声响起,李廷鹤已经进入浴桶。
既然金折子不在他的书房和房间,那他会不会随身携带?
现在他一丝不挂在浴桶里,她正好可以趁机查看。
她歪着头朝下张望,果然看到一本金折子。
可惜金折子在李廷鹤身后的圆桌上,挨得有些近。
这套也没法套上来……
她正思考良策,忽而感觉鼻子里有液体流出。
现在这天气忽冷忽热的,她不会上火后又感染风寒了吧?
她抬手一擦,倏尔后颈一凉,有种被人盯住的既视感。
低头望去,正好和下面的李廷鹤三目相对。
莫如令:“……”
她低眉看了眼自己的袖口,红的。
“上面看得清楚吗?要不要下来看?”
李廷鹤的嗓音如同冰镇过的美酒,冰冷的醇厚香甜令人上瘾。
他那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像极了看猎物的表情。
莫如令吞了口唾沫。
完了,这下说不清了。
她翻身跃下,刚在浴桶边站稳,鼻子里的液体流出更多。
她连忙拿着袖子捂住,仰起脖子。
“这个,你听我解释,我这是上火,不是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承认我这个人多少有些下流无耻,但我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她嘴上这么说,这时候的身体却舍不得背对李廷鹤。
她也没忘记任务,边说边靠近李廷鹤身后的桌子。
可仔细想想,她不找个理由就混进来,实在是可疑。
李廷鹤盯着她的目光谨慎中带着几分打量,不曾移开。
为了任务,她旋即又改口道。
“好吧,我承认我对王爷你求而不得,实在饥渴难耐……”
手已经够到金折子,她正要收入袖中,前面的人反手攥住她领口,拉着她整个人朝前扑去。
莫如令几乎瞬间松开手,双手撑在浴桶边,用了八成力,才堪堪与这股拉力持平。
李廷鹤松了力,她支撑在浴桶两边的手也不敢放松,后背青筋紧绷。
三目相对,她想撇开视线,视线却不由自主从他的脸上往下游离。
锁骨往下,是结实宽阔的胸膛,小麦色的肌肤沾着暧昧的水迹,也盖不住上面狰狞刀疤散发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