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两女的色盲测试
她看着这老嬷嬷盯着水精玲珑的眼神还是那般直勾勾的，不由得心生警觉，就大声喊了起来。
“快来人！来人！”
两个在房中做活的丫头闻声跑了出来。
小五指着挂在树枝上的水精玲珑，大声叫嚷着，“快给我取下来，我要收好！”
一个丫头便抬手去取那只水精玲珑，动作十分的小心。
毕竟，这般珍贵的物件，一位小主子，也就只有一个。
若是再损了哪一点，可是卖了她也买不起呀！
而另一个丫头就笑眯眯地同秋嬷嬷说起了话。
毕竟，这老婆子虽然嘴碎，又贪财吧，总算计着到五姐儿这边来占便宜吧，可还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呢。
见丫头将水精玲珑取了下来，秋嬷嬷眼中闪过贪意。
又见小五接过了水精珍玲，就紧紧地捏在了手里，往屋里走去，秋嬷嬷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还想再说上几句，没准就能把小五给忽悠得将这物件交给她呢？
话说，这小五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
要是搁在去年，那还不是她随便一提，就热心地把东西交给她了？
小五正要加快脚步，甩开这个讨厌的老嬷嬷，就听到院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五姑娘，太太叫赶快过去呢！”
来传话的，是朱氏身边的大丫环。
她一眼就瞥见了秋嬷嬷，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但还是挂上了笑脸，同这老嬷嬷打了声招呼。
“哟，太太这是有什么急事啊？”
秋嬷嬷的眼珠子转了几转，开始打探。
“这咱们做下人的，也不知道啊！嬷嬷若是想知道，不如跟着我过去？”
秋嬷嬷讪讪地一笑，“我这边还有事，就不去了。”
那个朱氏向来就不待见她们这些老夫人身边的下人。
特别是刘姨娘事发以后，朱氏看着她们这些人，就跟看贼一样，那是严防死守的。
老夫人是婆母，朱氏还不敢怎么样，还得敬着。
可对她们这些人，那可就不假辞色了，但凡是犯到她手里，只有加倍处罚的，没有宽纵的。
小五手里捏着水精玲珑，跟着丫环来到了朱氏的院子里。
就看到，不光是她来了，小六也被叫来了。
往花厅里一瞧，就看到朱氏母亲坐在桌边，桌上摆着些什么物件，一时也看不清楚。
小五看了小六一眼，当先就奔进了花厅。
“阿娘，可是叫我们来，要做新衣裳了？”
她定然要头一个选衣料，穿着比小六好看！
小六虽然怯懦，但也还是有竞争之心的，见小五先跑进去，自己也忙跟在后头。
小五扭身回来，冲着小六做了个鬼脸。
小六嘴一瘪，脸上便一副哭叽叽的模样。
如果是在还不知道真相之前，朱氏定然会觉得又是小五在欺负小六，小六可怜了。
但这会儿再看小六这个要哭不哭，自己不会说话，偏偏要用眼神来瞅自己，就盼着自己来给她出头的模样。
倒还真的跟刘姨娘往日的作派，有几分相像！
朱氏吸了口气，让自己不要喜怒形于色。
“新衣裳自然也是要做的，不过阿娘今日又弄来了一个好东西，你们过来看看！”
一听到有好东西，小五小六两个欢呼着就朝桌边跑来了。
“阿娘，是什么？快叫我瞧瞧！”
小五的动作最快，已经先来到了朱氏跟前。
朱氏就从桌上拿了一巴掌大小的硬纸片，交给了小五。
小五瞧着有些失望。
这硬纸片上虽然花花绿绿的，但也就是个纸片啊！
“阿娘，这是什么？”
朱氏眼神复杂地看着小五。
这霸道莽撞的小五，竟然是她亲生的么？
“这是仙画！若是盯着多看几眼，就能看出来仙画里画的是什么了。”
小六听着就不干了，泫然欲泣，“阿娘，我也要！”
小五就抱着那仙画，几步就窜出了老远。
显然是怕小六要来抢，也怕朱氏再跟她要回去。
虽然只是个纸画片，那也不能轻易给小六啊！
朱氏则又从桌上拿了一枚仙画，递给了小六。
“你们都来看看，能不能看出来仙画里画的是什么？”
小五向来不甘落后，只看了几眼，张嘴就叫了出来。
“是一只小兔子！”
小六见自己落下了，也忙叫嚷，“我看的是一朵花！”
听到两个人的答案，朱氏心里那吊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就是小五！
苏老夫人告诉了她仙人指示，还说了缘由。
说是她朱家没有色盲这种小毛病的血脉，因此她生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没有色盲。
当然，因为赵大郎的血脉有一半是刘家的，所以也带了色盲毛病，这毛病就传了一半给小五。
但小五身上好的血脉压过了不好的，所以就不会色盲。
将来小五的孩子，如果是女孩就不用怕有色盲，可如果是男孩，就有一半的可能也是色盲。
小六呢，因为身上刘家的血脉过多，所以就有色盲这小毛病。将来小六生男孩的话，那一定就是色盲的。生女孩倒是不怕，情形就跟现在的小五一样。
色盲这种小毛病，如果不是苏老夫人提起，她还从来没听说过呢！
但苏老夫人就拿出了几枚小纸片，纸片上花花绿绿，若是细细一看，就能看得出上头其实是有图画的。
什么兔子，小狗，马匹，猪之类的。
但若是有色盲，就看不出这些图案，而是另外一种图案，比如说一朵梅花，一棵树，房舍之类。
她拿着看了几遍，这才发现其中的奥妙。
色盲红绿不分，而这些图案都是用红绿点子绘制而成，所以在她们眼里，看到的画面，跟常人就不一样了。
她向苏老夫人道了谢，回来的路上，还专程去向一位名医讨教了色盲之疾。
那位大夫，也是有几十年行医经验的老大夫了。
听到她提起色盲之症，老大夫还真的知道。
老大夫说，他在行医时，还确实见过有这类小毛病的人。
不过这色盲，又不影响长相和智力，不过是分不清红绿两色而已，反正又不当画师，有什么关系呢？
老大夫虽是这般说，但朱氏身为商家女，在娘家婆家，都管着好几家铺子的。
这红绿都分不清，虽然是个小毛病，可是也确实是个不足之处啊！
除了不能当画师之外，还不能当绣娘，厨师和珠宝师傅吧？
不过想到苏老夫人说起的，那近亲结婚有可能生的的傻子，疯子，血症病患等，这色盲，已经是最小的毛病了。
想到就是因为亲上加亲，导致小六得了这治不好的毛病，还会传给后代，朱氏不由得暗自苦笑。
朱氏看着小五和小六，面上虽然是微笑，可眼角却沁出了泪花。
“小五，小六，你们再来看看这几张。”
小五小六两个人积极地又接了新的纸画片，抢着说出了答案。
这回可是完完全全地确定了。
就是小五了！
她再也不用夜夜难眠，百般纠结了！
小五小六吃惊地看着朱氏 ，“阿娘，你怎么哭了？”
朱氏摸出了帕子，擦了擦眼睛，“阿娘是高兴的。”
用两盘子点心送走了两个孩子。
朱氏想了想，就把自己身边的一个大丫头叫来。
“小五打从今年起，就总是淘气，不是跟姐妹们吵嘴，就是逞能好强，很是犯了些错处，我寻思着如今都五岁了，再不严家管教，怕是以后就要长歪了。”
“如今就先调你过去管着小五那院子的事，我听说老夫人院里的人就常到小五那边去，你多盯着些，老夫人年纪大了，隔辈亲，过于溺爱孩子了，以前也还罢了，以后可不能再这般了。”
大丫环眼中透出不解，“太太？那六姑娘那边？”
这几年，小五小六身份不明，太太都是一碗水端平，这边有的那边也有。
如果把她派去了五姑娘那边，那六姑娘呢？
朱氏眼中含着泪，嘴角却是勾起。
“小五是我生的，你要好好地看着她！”
“太太？”
大丫环目瞪口呆，激动地问着，“太太认出了是五姑娘？”
这五年里头，小五小六两位姑娘，多少双眼睛都在时刻盯着呢，还不是谁也没看出来，哪个能像太太的？
那现在太太又是怎么能认出来的呢？
朱氏的笑容越发的扩大了。
“亲生母女，自然有感应的。”
她答应了苏老夫人，不对外宣扬这件事。
苏老夫人说，这原本是她的家事，毕竟两个姑娘都是赵家的孩子，她捅破了这件事，没准反倒是得罪了赵家，因此就请她保密一时，等过上一段时日，没准苏老夫人回了通城，那也就不用担心赵家或者刘家会来报复了。
当然了，赵家想报复苏老夫人，也要看贺国公府的面子，更要担心林妍娘的靠山五公主，而刘家呢，就是一群破落户，他们也是有心无力。
但苏大姨这么说，也是为了暂时少点麻烦。
像这种怪力乱神的事吧，越是四处宣扬，就很容易翻车。反而遮遮掩掩，秘而不宣，倒是越发的不胫而走，引人遐思。
大丫环听到这儿，也就信了个七八成。
毕竟，母子连心，太太纠结挂心了五年，不知道求了多少神拜了多少仙，到今日才有了结果，又哪里能错得了呢？
大丫环也不由得双手合十，念了声神仙保佑，替自家太太感到庆幸。
“这可太好了！太太这桩心事，可算是能放下了！”
如果是别的姨娘生的庶女，太太就是接了来养在膝下也没什么，反正不过是个庶女，养大了嫁出去也不费什么。
可这位的生母可是刘姨娘！
当年就虎视眈眈，一门心思地想要毁了太太的亲事，她好取而代之。
要不是太太的姐姐想办法入了宫，为朱家谋了一份前程，太太这会儿怕不是已经被退了亲，也寻不到其他的好亲事，朱家那么多的钱财也就打了水漂了。
而刘姨娘就跟那牛皮膏药一样粘着赵家，非得也挤进来当个姨娘，天天搅风搅雨的，最后竟然养大了胃口，想出了偷龙转凤这个歹毒的手段。
后来刘姨娘虽然败露，可两个姐儿的身份混淆了，这搁着谁，也难以把另一个当成是亲生的养吧？
不迁怒就不错了。
“太太放心，奴婢定然将姐儿的院子看好了，那些个野狗野狐的，休想再进姐儿的院子里，做些鸡零狗碎之事！”
大丫环兴冲冲地领命而去。
朱氏又将自己的心腹嬷嬷朱嬷嬷叫了过来。
她这些年，很少去旁人家里做客，就算去也很少带着朱嬷嬷，毕竟朱嬷嬷的耳力实在是太灵了，万一听到些不该听的也是麻烦。
比如这回去拜访苏老夫人，她就没敢带朱嬷嬷。
苏老夫人可是神仙使者，万一带上了朱嬷嬷，听到了些什么机密，没准就会惹怒了仙人呢？
同朱嬷嬷说完了苏老夫人的那些话，朱嬷嬷听得先是骇然又惊喜连连。
“那位苏老夫人，果然是位高人啊！”
“若不是苏老夫人，谁能想得到，这真珠竟然是五姑娘呢？”
小五姑娘这一年以来越发的嚣张霸道，别说是太太，就是下人们，也渐渐地觉得小五不如小六了。
若是一直这么下去，那还了得？
“嬷嬷，派人往宫里带个话，我想这几日，就带着小五进宫一趟，也好见一见她姨娘。”
朱氏的姐姐就是那个生下了皇子的朱嫔。
这些年虽然没升上妃位，但靠着膝下有位皇子，倒也算是在宫里站稳了脚跟，再加上手里银子多，日子过得比同位份的妃嫔们强多了。
当然了朱家大把银子供着朱嫔，在外头也能借着朱嫔和皇子的势，寻常权贵，也不会不长眼地去招惹朱家。
朱氏一年总要进宫几回，一来是给朱嫔送些钱财，二也是姐妹叙话，朱嫔有什么不方便办的杂事，朱氏也就为她代劳了。
但这几年，朱氏却是一次也没有带两个女儿。
朱氏不提，朱嫔也不提。
一提起来就是伤心事，朱嫔也不想在仇家之女上浪费工夫，既然分不清楚，那就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