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进山抓鸭2
宋冉口中不停地念叨着，祈祷着老天爷赐下机遇。
位于湖中心的野鸭子们，可听不见这祈祷声。它们扎入水中，忙碌地穿梭在碧波荡漾的水面，寻觅着水草和鱼苗。
忽得，湖中心泛起了一圈圈不一样的涟漪。
敏感的野鸭子们立刻警觉起来，纷纷挥动翅膀，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但见没有更大的动静，野鸭群便胆大起来。有几只好奇心重的野鸭，向着涟漪处游过去，脑袋扎进水里查看。
涟漪之下，十来条被水草束缚的小鱼，它们在水中摇摆不定。
野鸭群只要有一只野鸭发现食物，其余的便争先恐后地扑来。
那些绑着水草的鱼苗，在水中游得极快。野鸭群在水中奋力追逐，终于在岸边按住了这群鱼苗。
一大群野鸭围着十来条“送上门”的小鱼，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夺战。
游得慢的野鸭，连条水草都没捞到。
“嘎？”野鸭群闻到了一丝与众不同的食物香味，向着岸上望去。
宋冉盯着野鸭群的一举一动，看到野鸭群靠近岸边时，她的心更是提到嗓子眼。
宋荔使了一点小手段，把野鸭群引诱到岸边，至于野鸭子会不会走进阿姐设置的陷阱，那就听天由命了。
实在不行，她也还有其他法子。
就是不知道姐姐如何看待野鸭被水草捆住。
终于，一只野鸭率先踏上了岸边，它摇晃着身子，抖落了一圈水珠。蹒跚着，它向着箩筐所在的地方缓缓走去。有一只野鸭开先河，陆陆续续的野鸭往岸上走。
“来、来、来、来。”宋冉小声念叨着，手里紧紧攥着草绳。
宋荔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在阿姐的情绪带动下，她竟然也开始紧张起来。
两只野鸭子伸着脖子，试探着嘬了两口糟糠饭团。
“嘎！”野鸭子发现是从未见过的美食，便大着胆子围了上去。
宋冉见箩筐罩住野鸭整个身子，拉动绳子。
箩筐倒地盖住两只野鸭，也把周围一群野鸭子惊得扑扇翅膀飞逃。
“不好！”
箩筐的重量仅能够盖住一只野鸭子，把两只装进去，箩筐被折腾地一上一下。
宋冉三步并两步，压在箩筐上。
“小乖！你快来！”
宋冉准备拿开箩筐，抓里面的两只野鸭子呢，结果看到身后三、四只野鸭子困在水里不停地扑腾。
貌似是被水草给缠住了。
就算是再奇怪，宋冉也顾不得思考了，她大喊把宋荔叫过来。
“来，给姐压住筐子。”
宋冉让宋荔压住箩筐，准备自己下水把鸭子抓回来。
只见宋荔绕过她，甩掉鞋袜，挽裤脚，跳进水里。
“诶诶！”宋冉又惊又急，她用屁股抵着扑腾的箩筐，伸着胳膊去捞宋荔。
宋荔灵活的像猴子，跳进水里，左右开弓掐住野鸭的脖子。
“阿姐，鸭子！”
宋冉见水面在小妹腰间，吊着的心这才稍微放下。
“你把鸭子压到岸边，我绑好背篓里的野鸭子后过来。”宋冉一边说道，一边提起一角箩筐，里面的野鸭见机伸出脖子，她利落地卡住伸出来野鸭的脖子。
折断芦苇，将芦苇从野鸭翅膀下方穿过，然后绕过另外一只翅膀下方。捆好野鸭翅膀，再把双脚套上。
两只野鸭子被捆得实实在在。
宋冉走到岸边，见宋荔用身子死死压住两只野鸭子。她一手提拎起两只野鸭，一手把宋荔提上岸。
用刚才方法再把宋荔手上的野鸭子给绑起来，等绑好了，她再下水，把水里一直扑腾着的两只野鸭子给绑上来。
岸上躺着绑好的六只鸭子，宋冉看着湿了半身的小妹，再看看裤腿外裙湿透的样子，乐得放声大笑。
笑声激得远处湖中心的鸭群扑腾。
“阿姐，你乐什么？”
“一下子擒到六只鸭子，谁不乐？你个闷货。”
六只野鸭子装进箩筐，宋冉背着还有点吃力。
两人返程，一路上不见人影，宋荔看到阿姐不断滴水的裙子，开口道：“阿姐，我全身湿漉漉的，黏在身上好难受，要不我们在这儿歇一会，把裙裤弄干爽了再下山？”
村子里面的人穿着上衣下裤，女子再在外边套一外裙。只有在农忙时，女子才把外裙卸下来，只着裤子，但媳妇、姑娘对这样的着装，还是会羞脸皮。
宋冉幼年多数时间跟着父母在城里生活，她更加受着那一套管束。她有些犹豫，但身上这股黏糊劲儿确实让她难受。
宋荔继续开口：“这四周都没人，太阳烤一会儿就干了。”
“那行，前面有个大树，我们靠那儿休息一会儿。”
两人脱下裙裤，裙装更加厚实，宋冉拧出不少水，平铺在草堆上。
两个人光着腿，赤条条的站在太阳下。
宋荔倒是没有觉得有啥问题，却看到阿姐随时看着四周。
“这倒是有些不好。”宋冉拉下衣角。
“有什么不好？”
“被人看到了不好呀。”
“可我见村子里的男娃子光着屁股下河洗澡，也见到村里那些老的、年轻的汉子光着膀子甚至光着上身纳凉，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
宋荔确实不明白，她来自于末世，在那里衣不蔽体是常事，没人在乎你穿什么。就算是在墙上、公路广告牌上，也有穿着清凉的女子画像，那是来自末世前留下的痕迹。她不明白，在这个温暖能吃饱饭的地方，她却被限制起着衣，还仅苛求女子。
“这……”宋冉欲言又止，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和小妹说。在她记忆中，连母亲也没有说清楚过为什么，她只记得那些“不应该”“作为女子不应该”的话。
半晌，宋冉开口道：“阿娘说的，阿娘那样说准是没错，等你大了，知道害羞就明白了。”
“我可不害羞，不套外裙我跑得更快。”宋荔对阿姐的回答有些不满意，她觉得实用的、方便的才更重要。
宋荔不懂这个时代的礼法。宋冉留迹在城里和乡土之间，也囫囵不出个所以然。她的年龄、见识也不够支撑她教导一个娃娃。
“你呀你，越来越会说了。”宋冉点了点宋荔的头。
“裙子差不多快干了，咱们得动身了，可得赶在天黑前出山。”宋冉像一般大人一样，话一转，继续忙当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