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剧本中的少年反派
江染吃饱喝足，带着病号餐往回走。
刚出电梯，欧姐又来消息：“还有一个吧，我这边算得比较模糊，但想了想还得告诉你。”
“按我看到的，你们俩之间的羁绊从很多年前就开始了……得有快二十年的样子？”
二十年前我才几岁啊。
江染持怀疑论：“会不会有点太模糊？”
欧姐站神秘学：“信则有，不信则无。”
病房外。
江染轻轻推门。
房内光线黯淡，一片静谧。
床上的顾砚眼睫沉阖，轻抿着唇，呼吸平和舒缓，看上去睡得还算安稳。
他面容轮廓俊逸立体，额前细碎的发丝低低垂落，眉宇间锋芒卸去，还凝着几分倦慵的疲色。
江染在另一张床上坐下，视线很快顿住，认真打量了眼男人手臂间的东西。
顾砚手臂虚虚搭在身前，病号服的袖口下露出一截瓷白的手腕，腕骨微微凸起。
他的手拢在胸口，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掌心下环抱着一团暗红的抱枕。
江染起身一看：噢，不是枕头。
怎么看着像我的围巾？
她看了眼床头柜，上面空空如也。
出门前，她的羊绒围巾就堆在那里。
江染沉默片刻。
……顾砚！你是一个成年总裁！
她还没来得及动，就见顾砚手臂挪了挪。
他薄唇微启，低声喘了口气，然后微微侧了下脸，将冷白的下巴也埋进了松软的围巾里，呼吸很快再度平稳下来。
江染：……好吧好吧送你了。
她举起手机，大肆摄影，360度全无死角。
独家秘闻，恒世总裁床事秘辛大揭露！
点手机，设为聊天背景。
屏幕上，节目组来了消息。
江染二人车祸的消息已经全面封锁，防止对公司产生影响。
节目组不知内情，只知道他们俩中途主动退出，对外公布的也是存在特殊情况、因个人事务退出录制。
陆禹川和白音晚那边就不一样了，网上闹得惊天动地，两位法制咖24小时稳稳占据各大媒体吃瓜头条。
留着的一对没成，成了的双双跑路。
抛开这个不提，节目流量着实好到爆炸，各种直播录屏片段发一条爆一条，热议日夜不止。
就是苦了剪辑，还得从头再来。
晚饭点快过，江染才上前将顾砚叫醒。
她俯身，重重一口啄在男人眉心。
真爱之吻！
两秒后，顾砚鸦黑的眼睫微微颤了颤，缓缓掀开。
他漆黑如墨的眼眸染着几分初初醒来的朦胧，如同被迷蒙雾气笼罩的幽潭，带着不自知的蛊惑。
格林童话诚不欺我。
江染手指摩挲过顾砚的喉结，听他呼吸一滞，伸手扯出他怀中染上体温的围巾。
顾砚动作一僵，眼中雾色褪去，顿时清醒过来。
他一双黑眸沉静无波，神情淡然，耳尖却已经染上窘迫的薄红。
被她发现了。
指间偷偷占有的柔软被主人拿回，顾砚心中空落，同时无法遏制地生出一丝难堪。
他眼眸微敛，想要坦白自己对她的重度依赖，尤其是尝到被回应的甜意后。
江染把围巾递还：“给你戴，你穿红色非常好看。”
下一秒，她强买强卖，把自己塞进顾砚怀里。
顾砚耳侧传来温热的气音，是江染咬住他薄薄的耳垂：“不要围巾，我来当你的安抚物。”
男人被咬得眼睫发颤，耳尖的红意漫上眼尾，呼吸渐渐重了起来。
他喉结滚动，缓缓抬手覆上江染的后背。
不，不是安抚物。
没有什么比她的体温更令人安心。
─────
四天后，顾砚出院。
江染把人抱回了她在锦湖的家。楼上楼下的，有什么要取的东西也方便。
思及有人偶然暴露的睡姿问题，顾砚住进了隔壁房间。
当晚，等顾砚入睡，江染按约进入剧本空间。
今天我是反派的仙女教母。
考虑到系统提及的传输偏差，她做好了万全准备——然而还是防不胜防。
万物扭曲。
江染睁眼：怎么又在病房。
她正想起身，就发觉哪里不对劲。
江染抬手……
没有手。
没有手？！
偏差成高位截瘫的病人了？
江染转头……
头也转不了？！
难不成是全瘫！
江染窒息，开口求助：“有人吗？”
她的视野忽然动了一下，从侧卧在床切换成了起身靠坐。
“谁？”有人低声询问，声音警惕暗哑。
江染一秒认出：是顾砚。
他又生病了吗？
她一急，刚好误触到视野右下角的半透明小圈，眼前画面骤然一变，上帝视角开启。
这是一间普通的三人病房，目前空着两床。
靠窗的床位上，苍白俊美的少年倚在床头，压抑着痛色的黑眸神色凝重。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却无法发现声音的来源，冷淡如淬冰的眼眸深处泛起一丝不安。
顾砚忍耐着快要逸出唇齿的痛吟，骨节分明的右手紧紧压在上腹，徒劳地想要缓解胃腹间翻涌不止的折磨。
胃里陡然一阵绞痛，他疼得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少年额间覆着细密的冷汗，紧抿的薄唇惨淡如纸，眉眼间染着遮掩不住的痛楚。
江染吃惊，他看着不到二十，胃病怎么这么严重？
她满心疼惜，刚想去抱一抱他，忽然反应过来。
如果现在这是开了上帝视角，那刚刚就是……
你把我传进他脑子里算怎么个事！
这怎么给人实现心愿！
你看！现在连抱抱都做不到！
五秒后。
江染确定全新方案：“你好宿主，我是你的系统，我将帮助你实现心愿。”
她话音未落，就见顾砚本就泛白的脸色陡然变得惨白。
他似乎疼得更厉害了，口中难耐地低喘了一声，抬手就用紧攥的指骨敲自己的头。
冷汗涔涔，顺着他的额角滑向下颚，顾砚紧闭着眼，咬牙忍过一阵。
他语气似乎极度冷静，嗓音却哑得厉害：“不，你是假的。”
他挣扎着下床，想要洗脸让自己清醒过来，却被腹中的疼痛折磨得深深弯下腰。
顾砚眉头紧蹙，漆黑的眼中没有一丝光亮。
他绝望地低声喃喃：“我没有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