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向反派神求签
npc顾砚这次连瞳色都不藏,劈头就是语气冷沉生硬的责问,那双紧盯着江染的金眸神情阴翳。
江染:这个东西我很难跟你解释,因为我只是一个四小时玩家,冒险是我的使命。
尽管没有得到回应,顾砚眸底的狂风骤雨仍然渐渐停息。
他似乎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自己说服自己,从劝告无果的不悦中冷静下来。
顾砚皱着眉和江染确认:“你看见神像笑了么?”
她摇头,递出黄纸:“只看到神像流泪,要有坏事发生吗?”
顾砚略微放松一些,但仍旧神色严肃地挡在她和神像之间,将“脆弱”的人类女孩护在身前。
他看了眼黄纸,了然:“不会,挂银杏是对的,他选老槐还算没有丧尽天良。”
江染:……原来是槐树!
她为自己的怀疑感到愧疚。
顾砚在不动声色帮她挡去潜在的危险,无论立场如何。
别说邀功,他甚至都不打算让她知道。
像是被护在羽翼下,江染心底升起一种绵软暖融的安心,有点想要抱抱他。
但不是眼前这个。
不然等下有人又要难受纠结:明明是我做的,为什么抱的是他?
顾砚见江染望着自己,却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心中落寞苦涩。
心口这种陌生的抽搐的疼痛,居然比腹中灼烫的剧痛更加令他烦闷,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无法排解。
要是更早遇见她就好了……
顾砚咬着口中的软肉,面无表情地忍下腹中不曾停歇的灼痛,如玉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身侧的衣物,分散开些许注意。
古庙被三足乌独占太久,它的神力越强,他腹中封印带来的反噬越强烈越难忍。
顾砚强撑着立在原地,固执地将江染与神像隔开,尽管此刻腹中像有沸油翻滚冒泡,要将他的内脏生生烹炸。
江染收拢心绪,就见外挂脸色阴沉冰冷,身侧手指握拳、指骨紧绷蓄势待发。
忽然间,腐烂的恶臭在空气中弥漫。
神像前摆放的瓜果贡品不知什么时候尽数腐败糜烂,甚至多出一盘快要看不出模样的腐肉,肉里白蛆密密麻麻蠕动,瞥一眼都令人作呕。
嘶哑阴毒的笑声响起,由远及近,逼向立在殿内的二人。
江染一抬头,就见顾砚身后的暗金神像中爬出一只通体漆黑的怪物。
身后拖着两只大翅膀。
半鸦半人。
江染:很好,鸦羽有了!
她瞄了眼身旁进入战斗状态的顾砚,心中大约有了轮廓。
槐树和杏树,邬姓和柳姓,乌鸦和黑蛇。
半鸦怪物满身污血,背后耸起的油黑鸦羽覆盖塑像全身。
他面容狰狞如熔蜡,深陷的眼窝中一双惨白阴森的眼珠死死盯着江染二人的方向。
“你竟能挣脱囚神锁……”黑翅怪物喉中嘶鸣,空洞的眼中显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忽然注意到江染,扭曲的面孔上透出深切的渴望:“凡人……上等火相……”
顾砚古金蛇瞳骤然竖起,金眸森寒冷厉,长腿化作遒劲有力的蛇尾,浑身肌肉紧绷,蓄势待发。
他伸手把江染推向角落,转身迎向彻底邪化的老鸦。
江染眼看着二人激烈地缠斗在一起,鸟人好像根本看不见她,只盯着顾砚猛攻,两人战况胶着、胜负难分。
她心中猜测又肯定几分。
古镇失踪的游客,迷信狂热的镇民。
操纵规则的邪神,销声匿迹的蛇神。
江染沉默着缩在角落串线索,生怕被高维玄学攻击波及。
然而她很快发现不对。
江染谨慎挪动位置试了一下,面前像是有无形的屏障,不着痕迹地百分百挡开咒术的余波。
鸟人的法术似乎只能对槐树许愿的对象生效,扫到脑门前也会在最后一秒自动避开她。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鸟哥!
江染带着隐身buff绕至鸟人身后。
一个旋身腾空跃起,她右腿果决狠劈,重击鸟人脖颈。腾挪间又是一记膝撞猛砸其胸口,不待喘息,左右双拳疾风骤雨般呼啸而出。
拳拳到肉、势大力沉。
朴实无华的顶级物理攻击。
鸟人没曾想竟有一天被眼中蝼蚁般的凡人揍得一个趔趄,心中滔天怒火熊熊燃起。
正要展翅疾扇江染面门,下一刻,他骤然被冰锥刺穿左胸。
江染:漂亮!完美的合击!
数秒前,顾砚见三足乌扇向江染,心中顿时一凛。
他没有丝毫犹豫,迅疾攻上,左手抬臂紧锁其脖颈,右手竭尽全力将所剩无几的神力再度在指尖凝起,面色陡然苍白几分。
锋锐的冰锥如出鞘利剑般刺入老鸦心口,直击要害,他熔成一团的口鼻间喷出腥臭黑血。
顾砚脱力倒退两步,微启的唇角溢出血来,惨白如霜的脸颊上零星黑鳞若隐若现,法力严重透支。
江染疾奔捞人,不忘薅下一把油腻的鸦羽。
鸟人眼中恨意燃烧,强撑着往顾砚身上甩了道笔画繁复的咒符,迅速消散在殿中。
眨眼间,沉香幽然、贡品完好、神像威严,一切如常。
江染把扶着雕花立柱仍旧止不住下滑的顾砚一下抱住,见他口中凄惨地溢着血,眼神却是带着震撼的懵怔。
【傻了吧蛇蛇!小白花其实是霸王花哒!】
【在物攻里没人能挑战我然姐权威哈哈哈!!】
【好恶!吃饭呢给我看蛆呕呕呕我看这乌鸦神就是邪神迷信】
江染终于露了一手,挑眉炫耀:“你以为是谁把你锁链掰断,谁把你大尾巴送上岸?”
顾砚眼睫轻颤,无力地倚靠在她怀里,陷入对她过于低估的深深反思。
一切平息。
写入守则的庙祝终于姗姗登场。
他对于顾砚身下的蛇尾没有半点惊异惧色,反而透出敬仰之色。
年老的庙祝恭敬地望了顾砚一眼,虔诚递上签筒:“二位贵客请摇签,解签后可从无愿门离开。”
江染抗拒,刚刚那邪魔歪道都来杀人灭口了,求不了半点。
她转向顾砚,勒索式许愿:
“被囚的神也是神,如果我等会求姻缘掉出来的不是大吉,你尾巴尖尖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