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如果能死在她怀里
殿中鲜血四溅，禁卫军迅速将仅剩的两个刺客活捉押下。
江染心脏狂跳，只觉颈间有温热的液体滑入。
身前男人的手臂渐渐失了力气，冰冷的身躯压在她身上，正缓缓滑落。
一声脆响，被刺客鲜血浸透的匕首从他掌心中坠落在地。
江染心中一惊，猛然回神，几乎没用多少力道就将他挣开。
顾砚脸色煞白，口中暗红的血液不断涌出。他身上中了剧毒，可黑蒙蒙的眸底却闪过庆幸的神色。
江染试图去扶，却被他带得跌坐在地，眼看着他意识逐渐模糊。
“顾砚！你醒醒……”她下意识将他抱在怀中，哑声唤他，心中少有的茫然无措。
顾砚正是毒发疼得发颤，却尽力睁着迷蒙的黑眸。
江染厉声催传太医，手臂无意识地收紧，可他的生机依然一点一滴从她指缝间流失。
顾砚在她怀里昏死过去。
“过！”导演满意地摸摸下巴。
江染却像是没有听到，怔怔抱着已经睁开眼眸的顾砚，一时间无法回神。
如果他会死呢？
江染忽然想起温泉酒店的晚上，她问过顾砚这个问题，当时只是想拉他入伙，现在想来似乎早有端倪。
他没有回应，只是沉默。
江染只觉得指尖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不敢想沉默的意思是什么。
万一他会死呢？
她怎么能视若无睹。
顾砚和她想的截然相反。被江染抱着，他心中安定又满足。
刚刚和江染不欢而散之后，他每分每秒都在忍受胃腹和心中的煎熬，痛意像潮水般将他淹没，连呼吸都是一种折磨。
但此刻……这些疼痛都显得微不足道。
如果是死在她怀里，死亡都不再可怖。
【！看到面首还以为是摄政王吃醋剧情tat】
【呜呜呜这场是be还是he啊！】
【我有罪我好兴奋哈哈哈喜欢看一些美人吐血】
江染这边一刻也不能再等，生怕晚一秒顾砚就突然没了。
她连衣服都不换了，和导演要了一刻钟休息，拉着顾砚的胳膊就带他进了休息室。
因为不确定禁止暴露系统的判定界限在哪，江染原本想模糊带过，可这显然不能让顾砚信服。
说出来是不可能说出来的，临门一脚了，万一判定任务失败，真的会怄到喷火。
“顾砚，我劝你暂时不要动手的原因是，我知道事情很快会有转机。”江染模糊又诚恳。
顾砚顿了一下，才发现刚刚他那样的态度，江染竟然还是没有放弃劝说，心里五味杂陈。
腹中的器官躁动不安，激得他喉中都开始发苦，他下意识想去按住胃部，刚抬起指尖就反应过来，现在不行。
刚刚戏里的动作幅度过大，他后腰疼得发麻，连骨缝里都像在渗出痛意，顾砚连坐都有些坐不住，只得微微动了一下，让后腰抵住椅背。
他忽然联想到刚刚出戏后江染的表情，明白过来她受了戏里剧情的触动。
“戏里那些都是假的，你别担心，我会保护自己。”他黑眸中带着安抚的意味。
你听听这话有人信吗？江染腹诽，护得自己一身伤病是吧？
她毫不掩饰目光里的怀疑：“顾总，你的信用度一般。”
她转入正题：“我可以肯定目前我的方案是最优解，打击最大、伤亡最小，我为此已经付出大量的前期准备，不想半途而废。”
“如果我能够成功，就能一并解决你的问题，并且我这边速度很快，可以确保转机在这周就会出现。”
“因为涉及保密协议，我不能告诉你具体情况。”
江染顿了顿，脑中没有出现系统提示。
她放下心接着开口：“你再等两天，两天后如果情况不对，你再继续也不迟。”
“顾砚，你有你的秘密，我也有我的，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保留。我真的害怕你会出事，如果那样我会一直一直自责，你不要再冒险了好不好？”
江染噼里啪啦说完，屏息等待顾砚回复。
绞尽脑汁忽悠了半天，这几乎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顾砚被她的最后一句话说得心尖发痛，他怎么忍心她自责难过，只是不得不有所取舍。
可他再一细想前面这些话，忽然意识到她的解决办法似乎和自己之前想的有些出入。
如果不是和解，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困住陆禹川？其他手段诸如打压、举报，都会被视为对陆禹川利益的损害，原则上是不被允许的。
顾砚完全不清楚世界上还有系统这回事存在，却仍然愿意试着相信江染的话。
如果只是两天……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
江染看见顾砚终于松口点了头，有种历尽千辛大功告成骤然放松的感觉。
她愉快地放走顾砚去准备下一场的妆发服饰。
江染卸掉浓妆，换上鹅黄镂花罗裙，脑袋上盘了一对灵动可爱的双螺髻，准备好扮嫩去了。
走出门一看，顾砚身姿颀长，一袭月白银丝暗纹锦袍，发间一支淡雅玉簪，眉眼清冷如霜雪，高山雪莲般矜贵出尘。
造型师！活该你赚钱发财一生幸福！
他穿个白袍居然这么迷人。江染一饱眼福，恨不能当场把这高岭之花折下。
拒绝我！那又怎样！这种清冷美人就是要被关起来还誓死不从！
江染在心里跑着火车，忽然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要再挑个大好时机。
“来了啊！准备继续喽！”导演起身。
朝华宫暖阁。
绡纱绣帘拂动，瑞炭烧出怡人幽香。
江染百无聊赖趴在桌案上，一对狐狸耳似的螺髻都跟着没精打采的。
顾砚定是又在皇兄那里花了大半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起她来。
冷淡疏离的俊美青年本来就是皇兄的太傅，只是顺道教教她，根本都不上心。江染磨着尖尖虎牙，心中愤愤。
好嫉妒！
都快到晚膳的时候了……昨日分明说要和她讲汉书。
江染直接出门去找，才走到回廊，就迎面遇见姗姗来迟的顾砚。
他眉目如画，清泠嗓音间却带着几分严肃：“殿下，为何与大皇子争斗？”
江染一听更加委屈不平：“先生教他三个时辰，却只在我这待一个时辰，厚此薄彼！”
“实在太过莽撞，是我没有教好殿下。”顾砚垂着眸缓缓摇头，声色淡淡，却难掩纵容。
江染耍赖拽他：“我不管，我赌赢了，先生每日陪我三个时辰才行。”
顾砚竟被拽得一个趔趄。
他脸色骤然白了下去，轻轻嘶了一声，指节下意识抵上后腰。
剧本没有这个！他是真的在疼。
江染一惊，连戏都顾不上再演，伸手去扶顾砚的腰。
还没碰到他衣袍，却被顾砚抬手轻轻挡开，他忍过这阵痛劲，才抬起冷眸斥责：“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