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愤怒
“几乎完美……不，应该说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完美的光亲和吗？”
和小灰一起悬停在空中的空之魔女吃惊地看着教堂里发生的事情。哪怕是空之魔女，也不敢过于接近安德鲁森大教堂，谨慎起见，她保持着稍微较远的距离，通过“鹰眼术”观察教堂内部的情况。
灰色的长发在她身后飘动，睁大的灰色眼眸表明了其主人此时惊讶的心情。
对于已经存在了亘古时间的空之魔女来说，她已经几乎快忘了上次自己这么吃惊是什么时候了。
“呱呱！呱？”小灰扑闪了一下翅膀。
“你是说这有什么问题吗？确实有问题，小灰，这个新生的魔女问题大大的有啊……”
本身就是魔素载体的魔女当然和各类魔素都有着高亲和，并且根据魔女类型的不同，还会有一个或者多个相当突出的亲和。就比如空之魔女自己，对所谓的“风魔素”就有着极高的亲和。
但无论是哪一位空之魔女认识的魔女，都没有极高的光亲和，或者说是“圣光亲和”。最高的也不过是高级亲和，大部分都是中级亲和和高级亲和之间，虽然对于正常人类来说哪怕中级亲和都很宝贵了，但对于魔女们来说这其实是一块极为巨大的短板，“木桶上最短的一截”。
很有意思的一点，就是几乎所有魔女对于“圣术式”的抗性都极弱，也就是说，想要杀伤魔女，最好用的就是圣光了，这也是为什么百年前魔女不管巅峰战力的数量还是单体体质都碾压那会的圣光教会时，面对圣光教会的“偷袭”难以置信地失败了（当然，偷袭这个说法双方都用在对方身上，教会认为是魔女们想要支配人类发动偷袭，而魔女们则认为是这群毫无信用可言的人类背刺了自己）。
面对拥有圣光的教士们，轻敌的魔女很快就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族群几乎全灭。更雪上加霜的是教会掌握信仰权后发布的“猎巫令”，大批年轻弱小的女巫，或者展现出巫术天赋的人被猎杀，据说猎巫活动最高潮的时候，教宗国圣城的每条街道上都摆满了火刑架，以女巫为柴薪，昼夜不停地燃烧着，整座圣城连夜晚都被照亮如同白昼一般……
教会的这一举措几乎彻底断送了魔女诞生的途径。
漫长的岁月或许已经磨灭了空之魔女的很多感情，但唯独对于教会，和那所谓“圣光”的仇恨，空之魔女这辈子都无法忘却，无数同胞惨死的冤魂无时无刻在她耳旁回荡着，时刻提醒她——
唯有死亡才是责任的尾声。
虽然在其他人看来，此时的任小璐展现出来的圣光亲和天赋也就是历代圣女的水平，对于正常人类来说已经是天骄中的天骄了。但掌握着部分观察“权能”的空之魔女知道，这不是她天赋的全部，甚至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只不过是任小璐为了防止闹出来太大动静，她提前终止了亲和力的完全显现。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魔女，圣光教会的死敌！会有比历代圣女都要高的圣光亲和？
她不敢想象，如果这个新生的“魔女”开始学习圣光术式，并且加入了教会，对于本就极为虚弱的魔女们会带来多大的影响……
嘎吱。
原本冷静无比的空之魔女此刻咬的银牙作响。
在一瞬间，她出离了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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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过来抱住自己手臂的光头，任小璐的表情在一瞬间有些僵硬。
“圣女之姿啊！圣女之姿！天佑我教会，又要出一位新的圣女候补了！”
安洁儿这会才从吃惊中恢复了过来，看到此时姿势极为猥琐的安德，啧了一声，走过去从有些“不知所措”（装出来的）的任小璐身上拉开了他。
“安德牧师，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安德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
安德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居然这么好，这块埋在“尘土”里的璞玉，超乎想象的亮。
在他本来的设想里，任小璐也就大概率是中级亲和以上，高级亲和封顶，是个很不错的苗子，但没想到一来就是圣女级别的亲和！
这份“大礼包”好到让安德都觉得有些烫手了，自己只是个高阶牧师，怕这份大礼接不住啊！
不行，得赶紧把任小璐的情况上报给安德鲁森大主教，北方已经有数十年没有出过圣女候补了！
北方的上一个圣女候补在半个世纪前的“帝国内乱”中惨死，从那以后，北方教会便发现拥有圣女资质的人突然“没有”了。
帝国的南部，东部，西部这些年来都产生的圣女候补，中部的帝都甚至还诞生了两个，但北部就和绝迹了一般一个都没有。
这也难怪安德此时会如此激动不已了。
不过任小璐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原本有点冷静的安德又一次沸腾了起来。
“嗯……那个，我可以不当圣女吗？”
“？任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情绪突然高涨的安德话说出一半才察觉到语气有点冲，赶忙平复了一下大起大落的心情，开口的说道：
“任小姐，您能告诉我理由吗？”
任小璐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打入这群神棍的内部，为自己再套一层马甲加上靠山，但压根就没想爬到那么高的位置。
灯下黑确实灯下黑，弹坑原理也确实是弹坑原理，但运用弹坑原理躲避炮弹不是叫自己跑到人家炮兵阵地炮口前堵着啊！自己真成圣女候补了，那跟妹妹柏分之一柏要见面！
如果要那样，那任小璐还是，“咕，杀了我吧”。
“成为圣女，也就是意味着要几乎抛弃世俗的一切吧……其实相比研修经文，我想了想，或许还是倒弄机械我更加喜欢一点，而且世俗中也有很多我不愿意抛弃的东西。”
“……嗯，好吧，我知道了。”
听到这句话，原本情绪激动的安德突然就松了气。
这会倒是轮到任小璐有些惊讶了。她本以为这群神棍会想尽办法把自己留下来，但没想到这么豁达？
安德似乎看出了任小璐眼里的疑问，回答道：“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放到信仰上也是这个道理，您现在不愿意抛弃世俗加入圣光沐浴的行列，只能说是时候未到。”
任小璐了然。
神学这样多少有点“唯心主义”的东西，确实比较“唯心”，就比如使用圣术式的人往往需要对圣光具有极为虔诚的心，越虔诚圣术式效果越好，如果安德真的通过强制手段把自己留在教会，结果反而会适得其反。
不过任小璐也知道这事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主要还是安德级别不够只是高级牧师，做不了主，估计等他上报大主教等层次的人后，对自己才会有接下来的动作。
安德果然没过一会便推托有事，估计去上报高层了，叫安洁尔先送任小璐回去。
似乎是听到了自己对于“机械”的热爱要大过圣光，任小璐莫名感觉安洁尔对自己的态度好了不少，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
一路无事，安洁尔把任小璐送到教师公寓后便离开了。
任小璐刚准备进门，内心却突然警铃大作——
窗户被打开了！
她之前在窗户和门上留下来 01鸽左右的术式印记，可以预警有没有人进来过。
留在窗户上的 01 鸽现在已经消散，那说明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内，窗户被打开过了。
但随即任小璐又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
说不定是被风吹开了呢？
正准备去开门，任小璐又犹豫了起来，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先不开门，去食堂“吃点东西”后，找几个学生编个借口过来一块开门。
万一门后藏了劫匪或者其他什么人呢？
就当任小璐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门突然自己打开了。
“哼，可笑的警惕性，但在实力面前一文不值。”
有些空灵的女声从自己的房间里传出。
下一瞬间，任小璐感觉自己整个人直接悬空了起来。
好大的风……
这是任小璐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