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bye
“一会儿见,隆巴顿夫人。”艾莉西娅挣开奥古斯塔·隆巴顿的手,毅然决然地往楼梯跑去。
奥古斯塔的责骂声很快消失在一片混乱中,华丽闪耀的枝形吊灯被打落在地,名贵地毯也在激战中变得焦黑破碎,各类家具满天乱飞,各色水晶在一地残渣中闪闪发亮。
艾莉西娅踩过的每一块石头地面似乎都在颤抖,路过的每一面墙仿佛都在摇晃。途中,她看到了许久未见的伍德。他正与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对决。
“昏昏倒地!”一道刺眼的红光后,一脸凶相的男人晕倒在地。伍德意外地转头看她,平直浓密的眉毛微微扬起。
“这里可不是魁地奇球场,偷袭应该不算作弊,对吧?”艾莉西娅耸耸肩,继续往里走。
“麦格教授通知我的,她说食死徒发展壮大之后很有可能占领学校,在魁地奇球场挂满斯莱特林的旗帜。”伍德皱着眉陪艾莉西娅往里走了一小段路,“或者更糟,他们会把草地都修成黑魔标记的样子。”
“我没有犹豫就决定参加这个特别行动了,霍格沃茨那么好的魁地奇球场可不能就这样被糟蹋了,对吧?”伍德挥开飞来的一把木椅。
“没想到你工作了几年都会开玩笑了。”艾莉西娅注意着四周动向,迟迟没能等到伍德的回应。
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你是在讲笑话……对吧?”
“我可以在这种时候讲笑话吗?”伍德歪了歪脑袋,疑惑得很真诚。
一只大手按在伍德的头顶,将人推开了。身穿亮绿色龙皮夹克的弗雷德挤进来,不客气地拍了拍伍德结实的胳膊,“笑话?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弗雷德还来不及说第二句话,伍德就点了点头,一头冲进战场。一个蒙面的食死徒正要从背后攻击与麦克尼尔搏斗的海格,眨眼间便被伍德击昏了。
“我还以为奥利弗要召唤他的扫把呢。”弗雷德朝艾莉西娅咧嘴一笑,嘴角的两处擦伤隐约仍在渗血,“现在的时间有点紧张,小姐,你最好直接告诉我你要做什么,不然我就要粗鲁地把你拖出去了。”
说这话的时间,艾莉西娅蹦起抓住弗雷德的头发,摁下他的脑袋,躲过了两道斜射来的绿光。小天狼星从两人面前跑过,将魔杖使得像剑一样。
小天狼星在与一个长脸食死徒过招的间隙,还有功夫吹出个响亮的口哨。“多洛霍夫,你的准头差到我都想原地倒下睡上一觉了!”
“不过小心,要是打中了别的小朋友,该倒地长眠的就是你了。”小天狼星神色一凛,烈火从他的魔杖中蹿出,冲向气歪了脸的多洛霍夫。
“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弗雷德,不要卖弄成年人的傲慢!”艾莉西娅松开弗雷德的头发,快步跑向楼梯,“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注意安全!”弗雷德大喊,转身给扶着额头坐起来的贝拉特里克斯补了个昏迷咒。
艾莉西娅想起来了,那条楼梯通往的走廊尽头有扇门,门外是一块半圆形露台。阿拉里克兴许很快就要发现并逃到那里了。
她踩上楼梯,身后的空气瞬间爆炸了。艾莉西娅被气浪抛起来,扑到特里劳尼的脚边。这位戴着大眼镜的教授站在楼梯中部,从一个明显施过无痕伸展咒的包里掏出一个接一个的水晶球,砸向客厅里的食死徒。
“我可怜的孩子!”特里劳尼松开包,使劲将艾莉西娅从大量碎木片与碎石块中拽出来。
艾莉西娅捂着流血的额头,鼻腔中满是血腥味、尘土味以及特里劳尼身上淡淡的烹调酒的味道。
她忽略阵阵耳鸣,回头看去。只见弗雷德在地上打了个滚,被匆匆赶来的乔治拉起来,两人对视着大笑一声,合力击倒了一个高瘦的食死徒。
接着,他们飞快地跳入人群,四处穿梭,偷袭挑衅一个不落,是一片灰黑中的亮色。弗雷德拍了拍龙皮夹克上的灰,高声喊道,“行行好,这可是我最贵的一件外套!我至少得烧掉十套你们身上那种又黑又丑的袍子才能弥补损失!”
“给,孩子。”特里劳尼将一个水晶球递到艾莉西娅眼前。她用一种让人担忧的轻飘飘的唱歌般的语调说:“我看见了,是那个脸上带疤的食死徒使的阴招,砸他。”
艾莉西娅真怀疑特里劳尼教授是喝高了才答应来参战的,但比起这样的念头,她更多的是担心。她既急着去抓住阿拉里克,又不放心特里劳尼教授一个人。
“交给我吧。”塞德里克跳上被爆炸截断的楼梯,接过那颗水晶球,眼眸中闪动着温柔却又坚定的光芒,“你放心去做想做的事情。”
“谢谢。”艾莉西娅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鲜血,扭头就跑。她穿过挂满画像的走廊,阿布拉克萨斯正在安慰一位尖叫不止的老太。“你们在我家做什么,滚出去!”一位男巫趴在相框上大吼。
她赶到阿拉里克跟前时,对方已经在扭那扇门的铜把手了。艾莉西娅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很糟糕,蓬乱的头发里满是木屑,额头上的伤口不停渗血,袍子也被刮得破破烂烂的。
所以阿拉里克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发出了一声恐惧的嚎叫。啪的一声,他打开门,朝艾莉西娅放了个咒语,便跑了出去。
艾莉西娅听见了,他喊的是“摩根娜!”。她侧身躲过攻击,追到露台上,冷风扑面,额头上的痛感被缓和了许多。露台上积有一层薄薄的雪,被阿拉里克踩得脏兮兮的。
鲜血从艾莉西娅的下巴滴落,烫得残雪化成了一滩灰黑的水,随后被艾莉西娅的皮靴碾过。她缓慢地走向双目赤红、眼下肌肉不停抽动的男人,靠得越近,心情居然就越平静。
“阿瓦达——”
“除你武器!”
阿拉里克绝望地看着自己的魔杖被抛到高空,继而旋转着跌下露台,视线回转,神色漠然的红发女孩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了。冷冰冰的魔杖抵在他的喉咙上,迫使他抬起双手。
阿拉里克乞求地看着他的亲生女儿,嘴唇颤抖。他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羞耻的。拜高踩低,欺软怕硬,本就是他的人生信条。
谁知,面对他不住的求饶,艾莉西娅的第一句话却是——
“你爱我吗,爸爸?”
阿拉里克微微张大嘴,愣了一瞬,随即流露出些许得意来。
“什么?当然不。”他缓慢地放下双手,好像又变成了曾经那个神气十足的大人,而艾莉西娅,依旧是小心翼翼地望着他的那个无助孩童。
阿拉里克知道这是他最后能痛击艾莉西娅的地方,也是他重新掌控局面的机会。他已经告诉艾莉西娅自己不爱她,那么接下来,就要告诉她该怎么做才能获得父爱。
他能以爱之名继续控制她、伤害她,也许还能靠这个女儿逃脱牢狱之灾。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
阿拉里克的笑容僵住,因为这声感慨并非出自他的喉咙。
他瞪大眼睛,看着艾莉西娅张嘴,轻飘飘地说,“你不爱我真是太好了。”
“这样你待在阿兹卡班就能纯粹地反思自己了。不会反思也没关系,每天都感到害怕与无助也很好。我应该是不会去探望你的,除非你胆敢越狱。”
“相信我,你接下来会过得很痛苦,就像被施过一千个钻心剜骨——吓你的!”艾莉西娅突然微笑起来,“橡木魔杖是不适合施恶咒的。”
砰!艾莉西娅一拳打上他的脸,一记脆响宣告着阿拉里克的鼻骨骨折。男人痛苦地捂着脸,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了出来。
艾莉西娅甩了甩发痛发麻的手,重新举起魔杖,“那么——”
“再见,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