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针灸
我眼看着薛朗闪身躲过了核桃木的攻击,人跟猴子似的,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跟着屋里就传来一声爆喝,“小兔崽子,你还敢回来?!”
随着这句喊声,一个梳着一头盘发的精壮小老头就从屋里窜了出来,他拎着那条核桃木,追着薛朗就是一阵穷追猛打。
薛朗身上有伤,躲的并不利索,人跑到了十几米开外,还是被连着抽了好几下。
“师父,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偷拿你的法器下山,可我这不是想你这拿点法器防身嘛,毕竟你徒弟我孤单一人在外漂泊,万一碰着什么坏人,总得应付一下啊。”薛朗又开始满嘴跑火车。
但是那老道士却停下了追打的动作,他扫了一眼薛朗,又扭头看向了站在单房门口的我,脸上的神情微变。
可只一秒,这老道士的表情就恢复了正常。
“你还带了朋友回来,怎么不早说?”老道士斜睨了薛朗一眼,就把人打发去跪香了。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薛朗拿起比我大拇指都粗的香进了正殿,眼皮跳了跳。
这么粗的香跪下去,人八成会没吧?
我暗自咋舌,一前一后的跟着两人进了正殿。
因为太阳已经下山了,道观里也不在接待香客。
除了原本就在这修行的人以外,好像只有我这么一个外人。
一个道士替我搬了把凳子,人就离开了。
而在我落座后,那老道士看向我的眼神越发的奇怪,我总觉得他好像是在透过我的脸看向什么别的人。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讪笑了两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提及老许的事。
可能老道士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想法,他把一旁的水果递给了我。
“你是来问当年那件事的?”他问道。
我点头,接过水果。
“当年命案的卷宗我看过,上面记载的很详细,可是对于事发原因,以及后续的很多东西都只字没提,其实薛朗带我来找您,我反倒不知道该问什么了。”我不好意思的说道。
老道士静静的看着我,半晌后再次开口道:“你想问的东西,你自己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有些事,不必一直纠结在心里,憋久了,反倒对你不好。”
老道士这一句话说的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下意识的就想起了解剖室里的另一具尸体。
如果之前的事情真的是按照王丽他们所说,那这人很有可能就是死在我的手上了。
这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
王丽他们有件事没说错,因为我体内蛊虫的原因,我现在的情绪,思路甚至就连性格都受到了那东西的影响。
有些时候,我甚至都记不太清自己本来是什么样子了。
我只能让自己忙起来,尽可能的转移自身的注意力,才能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到脑后。
但有些时候,人总是事与愿违的。
就像刚才在上山的时候,我看着山上的夜景,眼前浮现的却是那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我甚至不受控制的在脑海中勾勒起了老许妻子受害时的景象。
在我满脑子想到这些的时候,我没有半点害怕,整个人都是兴奋的。
要不是我还在山路上苟延残喘,我都很难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不安的搓着手里的水果,再抬头时,扯出了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
“道长说的有道理,但这些东西真的是人为能够控制的吗?”
再这么下去,我迟早变态!
虽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变态,这句话是当下比较普遍的心态,但我还是想做个正常人!
“随说我该劝你顺其自然,但修行本就逆天而行,你既然是那小子的朋友,那我也愿意管上一管,手伸出来。”
老道长从桌子下摸出了一个小枕头,在我把手搭上去后,居然一本正经的开始替我诊脉。
而接下来,他掏出了一根芒针,朝我脖子后面比量了一下。
“一会我下针的时候,你尽可能的放松,放心,一点都不疼。”
我看着那泛着寒芒的芒针,心里有些打怵,正想着要找什么借口跑路时,还在不远处跪香的薛朗就给我使了个眼色,摆明了是不想让我走。
我揣着满心的疑惑,衣领被老道士往下扯了扯,都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三根芒针就扎进了我的后脖颈。
预想中的痛感并没有来袭,我甚至都还没什么感觉,老道士就已经收了手。
“放轻松,别太紧张,我有行医资格证,这小子当年半条命差点没了,都是被我扎回来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在我的印象里,这些道士大多都是仙风道骨的,最起码也是什么避世隐修的才对。
可薛朗的这位师傅,除了头发是白的以外,跟仙风道骨这四个字毫不沾边!
嘴里时不时还能蹦出一句网络热词。
他让我伸直手臂,又是几根针扎下去,我清楚的感觉到之前那个在我体内乱窜的东西逐渐安分了下来。
那原本逐渐燥热的身体也趋于平静。
几轮针灸下来,我觉得身体都比往常轻了不少。
“多谢道长了!”我这一晚上都不知道说了多少谢谢,供果也吃了不少。
为了安全起见,当天晚上我就留宿在了道观里,难得睡了个好觉。
当我第二天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
洗漱过后,我推门往外走,这才终于看清了这间道观的全貌。
道观的占地面积不大,上下几个殿宇错落有致,而一大清早的太阳照下来,已经冲散了道观附近的雾气,清新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
我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身心这么放松的时候了。
我和宋佳体内的蛊虫,就像是时时刻刻都悬在我们头上的一把利剑,我生怕稍有不慎,这把剑就兜头砍下来。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硬是不停的在给我敲响警钟。
我似乎只有拼尽全力,才能在这些诡异又危险的事物中暂时保身。
其实现在想想,有时候也没必要把自己逼的太狠。
我活动着身体,掏出手机一看,才发现不过早上六点。
吃过斋饭,我要终于再次看见了薛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