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喜剧的背后是悲剧，那么欢愉的背后，又藏着多少忧伤？
「怎么回事，扭曲者打上来了？」
黄泉眼前的黑暗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神社熟悉的木质结构。然而，还没等她仔细观察，一股腐朽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原本干净整洁的神社，此刻竟如同被遗弃了数十年般破败不堪，墙壁上爬满了墨绿色的苔藓，屋顶的瓦片也残缺不全，露出一个个黑洞洞的空隙。阳光透过这些空隙照射进来，在地面上投下一块块斑驳的光影。
“咦——好臭！”
这时盘坐在身边的莉莉薇下意识地捂住口鼻，环顾四周，发现神社变得破破烂烂后，眼里透出震惊。
梦境和现实的时差没那么离谱吧？
怎么搞的自己一坐就坐了几十年的样子？
顺带一提，黄泉和莉莉薇醒来的时差只有半秒不到，算作同时醒都是恰当的，所以莉莉薇并不知道黄泉还在「忆泡」里多逗留了一会。
莉莉薇正一脸茫然地起身，粉色的双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与周围破败的景象格格不入，她的视线落在了眼前浮空不断发生变化的「忆泡」。
如果原本的「忆泡」物如其名，就是个泡泡的话，那么现在的「忆泡」材质上发生了变化，更像是某种特殊的长方形玻璃，还能反光。
“莉莉可得去找她。”
黄泉低声自语，就连神社也变成了这般模样，那么说明莉莉可的情况十分不妙了。
“莉莉可？黄泉姐姐你是在说我吗？”
莉莉薇歪头一愣，有些发懵地指着自己说道。
“不是且慢，你能听见这个名字？”
黄泉心中跳出不少猜测，回头认真看向莉莉薇，询问道。
“为什么听不见？”
莉莉薇更加迷糊了，这就只是个名字而已。
「看来是模因污染解除了。」
原本从头到尾，“莉莉可”这个名字在莉莉薇耳中都是被自动消音的，所以为了照顾莉莉薇，黄泉在「忆泡」里行动时，都是以“她”来称呼莉莉可，避免几句一个消音。
然而现在禁制突然解除了，莉莉薇能听见还能说出来，但黄泉预感到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正当头脑风暴之时，一个身影出现在神社的门口，面带如同邻家大姐姐般的温柔微笑，步伐优雅地走来——是黑天鹅。
“你们看上去还挺意外？其实这就是神社最真实的样子。”
黑天鹅继续说道：“外面的扭曲者已经被莉莉可提前清理干净了，这点你们可以放心。”
只是，黑天鹅不知道黄泉并未想着扭曲者的事，而是这牢鹅怎么又来了。
「你怎么还在？」
“「忆泡」里的记忆体，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对吗？”
黄泉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问道，原本还想质问对方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细想一番感觉有些不妥，所以还是换了个问题。
“人家可没那么多小心思，一切都只是命运安排的巧合，你相信吗？”
黑天鹅掩嘴轻笑，给人一种屑屑的感觉：“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你们想去看看现在的莉莉可吗？”
此话一出，让黄泉刚要反驳的话给憋了回去，确实现在不应该扯皮算账，去找到莉莉可更为重要。
“莉莉可所以说那个家伙，就是叫莉莉可吗？”
黄泉和黑天鹅略带些无法言语的目光，落在了反射弧长地惊人的莉莉薇上，弄得她有些尴尬地挠头。
神社外，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芜的废墟，残垣断壁随处可见，杂草丛生，一片死寂。
黑天鹅走在前头，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生机盎然的小院。
神社的小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争奇斗艳，香气扑鼻，但都有一个共同特征——粉色。
就在这片美丽的小型粉色花海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她静静地躺在躺椅上，脸上带着安详的笑容，仿佛睡着了一般，身旁是矗立在院落中央的高大樱花树，粉色的花瓣随风飘落，如同下了一场花雨。
“莉莉可……”
黄泉一眼就认出了老人，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老人的脸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她怎么会变得和「忆泡」最后结局一模一样？”
莉莉薇一阵小跑过去，双腿在朵朵粉色花卉中小心穿梭，来到老婆婆的面前，还能看见她怀里的《梦境公主》以及头发上插着的银色发簪。
黄泉也注意到了，这才想起从醒来时，注意力便被神社的变化还有黑天鹅的出现给吸引，导致完全忘了严婆婆给的发簪已经消失。
“她说，非常感谢你们给莉莉可一个完美的，美好的，最棒的结局。”
黑天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尽管用词有些重复，但一听便能知道这是莉莉可的原话，因为这很有她的风格：
“她说，莉莉可已经老死在另一个时空里，她的故事，在生命尽头见到梦境公主最后一面之后，便已经结束。”
“至此，再也没有欢愉的令使。”
粉色花瓣，还在不停地飘落，如同在为这位老人，送上最后的祝福。
随着黑天鹅将莉莉可的原话转告完，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黄泉望着莉莉可安详的脸庞，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她记住。
喜剧的背后是悲剧，那么欢愉的背后，又藏着多少悲伤？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莉莉可大概率是会踏上「虚无」的命途，然而她却戏剧性地成为了与之相反，欢愉的令使。
若不是阿哈拦着，恐怕莉莉可早就已经自杀了，只不过这一次，她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曾经最美好的幻想，由梦境公主，给予自己一个结局。
“警告：任务目标正在接近！请尽忄”
忽然，系统的狗叫声又响起了，然而话才说一半，又突然哑住。
“真是吵死了，每次都要来这么一句，阿哈难道就那么不讨喜吗？”
哦，是祂。
祂把系统给禁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