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灵剑与飞剑
寒州小城。
散修们正在酒楼里小酌。
天工阁早已经烟消云散，天下妖魔也日渐减少，修士们比以前悠闲多了。
“听说大澜山里，似乎有一个了不得的塔？”一个修士扫视了眼同伴，忽然说道。
这话题，瞬间引起了他们的谈兴。
“青云寨镇妖塔吧！说是里边关了几千妖魔呢！”
“扯吧，几千妖魔！谁有那么大的本领！”
另一个修士压根不信，他也是返虚境的大修士，也面对过妖魔，知道那都是些什么样的存在。
“就是，我看可能就关了一两个低等小妖。”
然而这番话，瞬间引起了邻桌几个修士的反驳。
“那倒不至于，你没看现在自五年前那场诡雨之后，肆虐的妖魔渐渐少了么……”
“少是少了，不过我不信谁有那本事，把这九州的妖魔都捉去了！”
“是啊，便是仙君下凡，也做不到吧……”
一时间，各方争执不休，酒楼里更加热闹了起来。
便在此时，一个青衫修士，踱步进来。
小二虽然也在听着那些修士的争执，但好在职业素养并未丢弃，余光见到客人，连忙过去引他到一处还未有客的偏僻小桌前。
“客官需要点什么，本店自酿高粱酒不敢夸口说寒州第一，但方圆千里绝对是找不到第二家口感更好的了！”
那青衫修士，面容年轻，听了小二的话语，不由笑道。
“行，你这酒来一壶，另上两招牌菜，再来三个小菜，差不多了！”
这青衫修士，自然是宁亦，他坐在桌边，听那小二扬声报过酒菜名字后，就关注起酒楼里食客讨论的东西来。
这时修士们已经争吵着，那当年青云寨斩却仙君一事，是真是假了。
有那不信的，眼红脖子粗。
“我等凡人怎能斩仙？仙君何等修为，又经过天劫洗礼，寻常灵剑都不能破防，如何斩杀？”
便有人反驳他。
“你也道是寻常灵剑，可曾听闻现在九州有一种飞剑了！告诉你，那飞剑，正是青云寨流传出来的！”
然而他对面那修士，不屑一哼，站起来扬起手中灵剑道。
“飞剑？就是那些铁片玩具？！不怕告诉你，我铁义合虽不过是合道境而已，但去岁遇到两个同境界修士与我冲突，他们使那软绵绵的飞剑，结果没几招就被我杀得一死一伤！”
这话说得杀气凛然，支持青云寨的那修士，不过是炼神境罢了，嘴角嗫嚅一番，终是不甘坐下了。
那合道境修士脾气火爆，看起来一言不合就要约战，炼神境修士哪里还敢与之辩驳。
宁亦还在奇怪，便听邻桌一个修士轻声不屑道。
“也就是在小修士面前横，谁不知道他师门当初因为贪图那仙家法宝，都去了大澜山，结果除了这厮因为闭关，其余的都被青云寨杀光了。”
马上便有他的同伴，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修士连忙劝道。
“你可快别说了，被那家伙听见，他真的下死手的！”
宁亦刚好坐在他身后，听后只是微微摇头。
没有经过三四个以上游灵异化的飞剑，怎么会有威能呢。
那些跟风的修士，多半是见到了窦南的那个飞剑的无匹剑气才决定仿制的。
可惜失去了核心东西，只能是画虎类犬了。
然而他的这番摇头，恰巧被邻桌那络腮胡见到，他便咳嗽一声，吸引了宁亦的注意后，道。
“道友，不若拼个桌？”
宁亦见到他们桌上不过几个小菜，几个馒头，连酒都没有，想来并不宽裕。
但这络腮胡为人倒是有些意思，所以也是答应了。
宁亦这边东西多，自然是那俩修士把自己的东西都端了过来。
初时他们还有些拘束，知道自己的东西寒酸，所以并不动宁亦的菜肴。
络腮胡回望了一眼那合道境修士的方向，发现距离尚远，且酒楼又嘈杂起来，于是便朝着宁亦拱手道。
“这位道友，在下方茂，边上乃我师弟冯信，方才我见你对那大修士摇头，可是也如我们这般，觉得他不过是个仗着修为欺压的小人？”
这方茂也是有趣，不过是凭着自己的直觉，就什么话都跟宁亦说出来了。
若是宁亦果真是个小修士，有心巴结那合道境的，只怕这会已经站起来去告密了。
当然宁亦不会这么做。
他拿来两个空酒杯，给这师兄弟一人一杯斟满后才慢慢说道。
“呃，那小人不小人的，管他作甚！吃菜，来！两位道友见谅，我名字不方便说，不过看你们是实诚人，又不想用假名字骗你们，告罪了。”
方茂与冯信面面相觑，有些不能理解为何自己的名字不能说出来。
不过这年轻修士，又是斟酒又是劝菜，让他们心里的不快倒是也散得飞快。
几杯粮精下肚，三人间感情瞬间熟络了不少。
原来这俩师兄弟，是长泾州一个小宗门的弟子，这次来寒州，正是因为天下妖魔减少，所以奉命外出游历增长见识来了。
他们俱是大咧咧的性子，对宁亦身份的隐瞒也不生气，聊了一会之后，说到自己宗门的传承，倒是忽然开始大倒苦水。
“道友看你气质，应是大派子弟吧，唉，我就羡慕你们，像我等那宗门，说是宗门，其实不过是几位大散修联盟一般的东西，门内功法，最高也就到返虚境，这修道，是真难啊……”
宁亦开局就是陆昭儿所给的顶级功法，倒还真没注意到那些小宗门竟如此寒碜，此时略微打量，发现这两人身上佩戴的，竟然还是普通的钢剑！
两个人，一把灵剑都没有了！
宁亦又问了他们一些问题，发现这九州，像青云寨灵剑多得放在仓库里生锈的，几乎是没有！
因为天工阁门人在一夜间几乎都死光了，所以那神兵灵刃制造都失传，便是那些有库存的大门派，现在也开始抠搜起来了，轻易不在颁弟子新的灵剑。
这，岂不是正好是我青云寨的机会？
他忽然就对教化九州生民有了算计。
这天下散修小宗门，应该没几个会嫌弃灵剑与极品功法吧？
自己早该想到这一点的啊！
那什么仙君，屡次用法宝功法诱惑散修来攻打青云寨，我为何不可以用同样手段来凝聚人心？
而且我可以把灵剑分等级，功法也是，然后建立一个宗门贡献制度，无论是谁，都从外门弟子做起，而后凭积分兑换灵剑功法，岂不是瞬间就会收拢绝大部分散修以及小宗门修士的心？
甚至以后，九州英才尽入我青云寨里啊！
想到这里，他开口说道。
“两位道友，你们何不去大澜山那里寻功法？还有那灵剑，我听说青云寨里的灵剑多得仓库都放不下了。”
方茂与冯信，眼睛都瞪大了。
冯信当下只信了三成。
“道友你莫诓我，先不说谁有那许多灵剑，就是那青云寨向来敌视我等散修，只怕我们去了，功法没有，几十条剑气倒是会送来。”
这说法倒是有些怨念的样子。
宁亦笑着回道。
“不然，那青云寨早已是大澜山与大齐皇朝商贸中转点，散修只怕比里边的将士还多呢！若不信，便让你们先看看，我这青云寨出品的，真正的飞剑！”
真正的飞剑？！
这话，让俩师兄弟都盯着宁亦的手来，看着他从袖中拿出来一柄银白色三寸长的梭形剑刃。
那外在散发的青芒，倒是灵剑模样，不过因为没有手柄，所以一定只能是用神识驱动。
方茂便有些迟疑，面对宁亦的邀约，他伸手掂了下这飞剑，也感觉不出厉害之处，于是‘叮啷’一声放到桌面上，说道。
“道友，你这飞剑，只怕也不是那等灵剑的对手吧！”
看起来，也不重啊。
恰好此时，那边那个合道境的修士，不知怎的，竟然注意到了他们这桌散发着青光的飞剑。
他眼角一抽，冷哼一声，大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