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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偏偏就是她,伤他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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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昭昭送他的新年礼物?

    陆映的薄唇不着痕迹地翘起。

    其实这几天,他有注意到沈昭昭在准备新年礼物。

    他趁她不在的时候细细翻看过,其中几件东西是年轻男子用的,虽然颜色他不大喜欢,但如果是沈昭昭送的,他自然是要用起来的。

    他想着,拿过镂花柳木匣子,见外面还扎着丝带蝴蝶结,暗道不枉他疼了沈昭昭一场,小狐狸精好歹还是用了心思的。

    沈银翎抱着手炉坐在明窗下,目光带着几分好奇,落在翠翠脸上。

    翠翠老成持重地点了点头,满脸写着“您就放心吧”,又翘起两根大拇指碰了碰,暗示沈银翎和陆映甜甜蜜蜜,才喜滋滋地退了出去,还不忘贴心的为二人掩上门。

    陆映拆开丝带,打开木匣子。

    里面是一本精致的画册。

    打开来,镂花窗外杨柳依依,镂花窗后一男一女两个小人儿衣衫不整地躺在竹榻上,正一上一下激烈打架。

    旁边还提着一首小诗——

    云上月初小,卿卿何袅袅。

    茱萸揉双兔,蜜水满花壶。

    陆映:“……”

    沈银翎:“……”

    陆映又往后翻了几页,全是这种春宫图和酸唧唧的小诗,这根本就是一本避火图!

    才不过一瞬间,男人心思百转千回。

    他甚至觉得,是不是沈昭昭嫌弃他闺中无趣,花样太少,所以才会送他这么一本东西?

    他紧紧按住画册:“沈银翎,这就是你精挑细选,送给孤的新年礼物?”

    沈银翎耳根子泛红。

    她怎么知道翠翠挑了一本避火图回来!

    她“啊”了声,小心翼翼道:“想必……想必其中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陆映的脸色极其难看,“你的意思是,这是你买给你自己看的?你平日没事儿就看这个?!”

    明明是冬日,沈银翎却急出来一身香汗。

    这个问题叫她怎么回答?

    她要是否认,那不就坐实了这本避火图是送给陆映的礼物吗?

    要是承认,岂不是显得自己像个变态。

    她脸蛋红红的,突然灵机一动:“这是……这是我送给绵绵的,对,就是送给绵绵的!”

    “什么送给绵绵的?”

    一道阴郁的少年音从外面传来,薛伶身穿丹红箭袖锦袍,正挑开珠帘进来。

    目光落在小佛桌的画册子上,他挑眉,径直伸手拿了起来:“避火图?沈银翎,你送薛绵绵避火图?”

    沈银翎:“……”

    她默默把脸转到另一边,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薛伶古怪地扫了眼沈银翎:“还以为你不喜欢薛绵绵和我待在一块儿,竟是我看错了你。这东西我们今晚会试试的,我先替她谢过你了。”

    沈银翎:“……”

    但愿绵绵不会恨她!

    薛伶收下画册,对陆映道:“才收到消息,吴王陆时渊携王妃罗晚照一同进京面圣祭祖,原本定于这两日到达,不想大雪封路耽搁了时间,大概会在正月初二初三抵达京城。”

    陆时渊?

    陆映摩挲着墨玉扳指,目光瞥向沈银翎。

    听见旧情人进京,这小狐狸精倒是没什么反应,也或许只是装出来的平静,她只低头研究抱在怀里的那只攒金丝翠玉珐琅小手炉。

    薛伶又道:“吴王妃的父亲乃是江南知府,嫡兄则是盐铁使,这一家子富可敌国,可谓是江南一带的土皇帝。听说他们这次进京,还带上了吴王妃的嫡亲妹妹吴晚湘,似乎有和陆争流联姻的意思。殿下,若将来陆争流掌管了西北兵权,又娶了吴晚湘,占尽江南富庶,咱们可就要落于下风了。依微臣的意思,不妨派人出京,直接在半路堵杀吴王夫妻和同行的江南官僚,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陆映道:“你除了杀人,还会干什么?如此莽夫行径,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薛伶撇了撇嘴:“干脆直接嘛,省得算计来算计去,也不嫌辛苦。”

    陆映漫不经心地轻抚茶盏:“西北军权构成复杂,并非陆争流想拿到就能拿到的。此事孤自有计较,你不必插手。”

    薛伶倒是无所谓,径直告辞离去。

    陆映望向沈银翎:“吴王进京,你欢喜吗?”

    沈银翎用指腹蹭了蹭小手炉,嘴上道:“那哪儿能呀,臣妇对别的男人毫无兴趣,心里眼里就只有殿下您一人。”

    陆映不信。

    陆时渊去江南封地之前,他亲眼看见沈银翎和他在凉亭里搂搂抱抱,吻得难舍难分。

    他亲耳听见沈银翎评价他寡言无趣,不及陆时渊与她投缘,还说与他相处的每一刻都感到恶心。

    那些话字字句句都宛如银针,深深刺进了他的心脏。

    就算过了这么多年,沈园凉亭里的那一幕也仍旧藏在他心底深处,就算如今通过娶沈云兮来报复沈银翎,甚至故意把沈银翎养作禁脔,他也仍旧没办法忘记那伤人至深的一幕。

    他从小到大,从未喜欢过谁。

    沈银翎是他唯一喜欢过的女人。

    可偏偏就是她,伤他最深。

    胸腔里燃起了火气,他冷笑道:“人家如今已经娶妻,乃是江南知府的掌上明珠,就算你想与他重修旧好,也不能了。”

    沈银翎垂着纤长的眼睫。

    她不知道陆时渊已经娶妻了。

    这些年他每次寄信,从未提过此事。

    如果她知道他已经有了王妃,那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收下那些贵重之物的。

    陆映把她的沉默看在眼里,只当她是心里吃醋难受,不禁愈发气闷。

    他扪心自问,这一年来他待沈银翎算得上很不错了。

    谁家禁脔能成日里吃上血燕窝,谁家禁脔能骑在男主人头上作威作福?

    可是此时此刻,她听见旧情人进京了,就又把他忘在了脑后,只顾着吃醋去了!

    陆映越想越气,冷冷道:“与其想着你的时渊哥哥,不如好好想想送孤什么礼物。若是孤不满意,沈银翎,你那套点翠头面也别想留着了。”

    说罢,径直拂袖离去。

    沈银翎莫名其妙。

    她都没怎么说话,谁知道怎么又惹怒了这尊祖宗?!

    多大的人了,又贵为储君,他想要什么没有,却偏偏咬着她讨要礼物。

    难道她还能送出朵花儿来不成?!

    而且他也忒小气了,送出去的点翠首饰还想要回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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