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凌云彻，休想逃出启祥宫
卫嬿婉想得过于失神，一不小心被一旁带刺的玫瑰扎到了手。
“嗞……”
卫嬿婉是做惯了粗活，但冷不丁被扎上，还是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急什么。”
卫嬿婉觉得是命运急迫的催促她，催促她为自己报仇。
“卫嬿婉，又在这里偷懒，马上端午了，将这盆绣球花送去慈宁宫给太后添添喜气。
可莫要再出差错了。到时可没人能救你了。”
从如懿叫惢心来嘱咐了之后花房公公虽不折磨卫嬿婉了，可还是会给她挑一些辛苦的跑腿活。
这不又叫她送花去慈宁宫。
还有公公话语里的嘲讽，想他是为凌云彻抱不平呢。
可惜凌云彻为她牺牲了大好前程。
卫嬿婉懒得听这些话，抱着花盆往慈宁宫去。
太后最喜鲜花，慈宁宫每隔几日便新添置一些花儿，众人也见卫嬿婉多次，是以见她捧花过来，只告诉她往哪里放，也无人刻意跟着她。
卫嬿婉放下了绣球，仔细查检预备看看廊下的花儿有哪些不够好看了，或者是开败了，重新送回花房去。
太后慈宁宫的花如后宫的女人一般，只能一直开，绝对不许败，败一盆便换一盆。
卫嬿婉甫一靠近廊下听见了福珈姑姑的声音。
“太后，您让讷亲大人调查的纳尔布之死，已经有消息了。的确是高斌大人派人暗害。”
福珈姑姑的语气颇为急切，想她也惊诧于纳尔布之死。
卫嬿婉不敢去听太后还回了什么话，匆匆抱着一盆开败了的菊花离开了慈宁宫。
走出老远卫嬿婉才敢喘息。
太后当真是老谋深算。
她从前可不知道如懿的阿玛纳尔布是死于慧贵妃阿玛高斌之手。
太后那般打算卫嬿婉很快想明白，如懿性子刚烈，从来是事事认死理，太后必然是怕她闹起来。后宫的安宁关乎前朝的安稳。
何况那可是杀父之仇啊。
“杀父之仇啊。”
卫嬿婉笑了。
有了这杀父之仇，凌云彻，是休想逃出启祥宫了。
“永璋也到了上书房的年岁，我一个人在宫里头心里老是空落落的，幸好有妹妹常来说说话。”
“纯妃姐姐客气了，反正我一个人也是闲得很，姐姐得空了多来坐坐。”
卫嬿婉隐在树丛下，听见谈话的二人不是纯妃苏绿筠与嘉妃金玉妍是谁。
她正愁如何把纳尔布之死递话给如懿，纯妃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卫嬿婉刻意等金玉妍和苏绿筠分开走之后，捧着花盆抄小道往苏绿筠走的路走去。
“奴婢卫嬿婉给纯妃娘娘请安。”
苏绿筠乍见卫嬿婉颇为尴尬。当时海兰说卫嬿婉勾引皇帝，她想也没想将人随意打发了。
支支吾吾叫了卫嬿婉起身。
“你在花房当差一切可都好？”
卫嬿婉笑着说自己一切都好。苏绿筠硬着头皮也只能说出这些，打算要走了。
卫嬿婉叫住了她。
“纯妃娘娘。奴婢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苏绿筠被她这么一说起了疑心，示意身旁人退下。
“娘娘，奴婢昨日给咸福宫送花，无意听见慧贵妃跟前星璇姑姑和茉心姑姑提及纳尔布大人之死，说什么都是娴妃娘娘才害得慧贵妃病重的话。
奴婢混听了一耳朵，也不敢胡说，奴婢又有许多的差事，但奴婢知道娘娘是极好的人，又和娴妃娘娘交好，劳烦纯妃娘娘告诉娴妃娘娘。
前番姚黄牡丹的事情，娘娘帮卫嬿婉的恩情卫嬿婉无以为报，只能留意这些细枝末节了。”
纯妃隐约是听了如懿帮卫嬿婉送姚黄牡丹得罪琅嬅的事情，虽不解其中细节，但看这样子这丫头大约是如懿护着的。
她说的话又涉及如懿阿玛之死的真相，纯妃没多犹豫，去了延禧宫。
纯妃过去时，如懿和海兰正在说端午节要和皇上求个恩典，最好是能赦免了凌云彻，或者叫他去别的宫当差。
这话落入纯妃耳中，更信了如懿很在意卫嬿婉和凌云彻，心里也更有把握将卫嬿婉说的事情告诉如懿。
“绿筠，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阿，阿玛当真是被高斌害死的？”
如懿瞪着双目，实难相信是高斌害了自己阿玛，所以慧贵妃对她的算计，不单单是阿箬的叛变，不单单是冷宫三年的折磨，还有阿玛的死。
如懿伤心至极，几欲说不出话来。
海兰原本一听纯妃提了卫嬿婉想劝谏二人，想和如懿也说一说出卫嬿婉勾引皇帝的事情。
可一见卫嬿婉无意听来了这样的消息，又见如懿伤心难过，一时也将这些计较抛诸脑后。
如懿得了消息后，一心沉浸纳尔布之死，对启祥宫的凌云彻倒是淡忘了几分。
卫嬿婉挑了个晴好的天赶着去启祥宫送花去了。
金玉妍最喜艳丽，卫嬿婉送来的是一盆大红色的玫瑰。
金玉妍喜欢那花，本都想叫卫嬿婉放下了，可忽而又道：
“丽心，去把凌云彻叫过来。永珹这些日子爱乱摸东西，玫瑰艳丽可是多刺，万不能叫永珹伤了。”
丽心会意道：
“是，奴婢这便叫凌云彻拔了这些玫瑰的刺来。”
丽心很快便带来了晒得黝黑的凌云彻。
凌云彻只偷偷打量了卫嬿婉一眼，便低下头去，瞧他只敢走到太阳地下，而不敢去廊下，卫嬿婉明白这是启祥宫的规矩。
“把这些刺都拔了，但是不准把花折断了，咱们娘娘还等着赏花呢。”
“你是个粗人，皮糙肉厚，剪刀也不必用了，只管用手拔。”
丽心看都不屑看凌云彻一眼，只管吩咐罢了。
卫嬿婉叹息，启祥宫折磨人的功夫还是这样的厉害。
凌云彻过来端花盆，卫嬿婉假意帮忙，丽心忙打断卫嬿婉。
“花送完了你就赶紧走，少多管闲事。”
凌云彻也示意卫嬿婉不要靠近自己。
卫嬿婉就是叫凌云彻看看做做样子，顺着丽心的呵斥便走了。
卫嬿婉走之前特意看了看那盆玫瑰。
那可是她精挑细选的，每根刺都是老刺。
不过她知道，凌云彻甘之如饴。她昨夜已经偷偷找了凌云彻，委婉的说出了如懿最近因为纳尔布之事心伤。
凌云彻果断说出自己是男人，能忍耐，不必劳烦娴妃费心。
好啊，能吃苦，那就多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