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牢笼
“我背过身去不看你。”
说着站在门旁的阿福转过身面向墙壁,但秦宁可不是这个意思,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老大夫拦下了。
“你先躺下,我帮你瞧瞧。”
扶着秦宁让他仰躺到床上,随后便解开了他的外套掀起内衣露出光滑的肚皮。
“疼就跟我说啊,千万别忍着。”
“哎呦。”这位老大夫手法娴熟,双指成寸按压在秦宁的腹部周圈,同时紧盯着他的脸色嘴里还不停询问着“这里疼吗?”
“疼!”嚷嚷了一声,老大夫按的很深,伴随着一阵扯痛感疼得人呲牙咧嘴,“嘶。”
“那这呢,这疼吗?”
按压着他肚脐的左上方,大夫问道。
“疼,哪都疼。”大夫的手按在哪里哪里就跟着疼,分明是手法过于劲道。
这下可真是自作自受,本以为抓点药就完事了,哪知道大夫这么较真。
“嗯,”大夫稍稍点头,收回了手,“没什么大碍,就是寻常的着凉了。”
“回去之后要注意保暖,不准吃凉的,实在不放心的话我再帮你们抓点药暂且吃着。”
听到大夫发话阿福也回过头来,先是看了眼秦宁,见他正穿好衣服下床,没说什么转而和一旁的大夫攀谈起来。
下床后秦宁走到门口的位置,只需轻轻推开门他就能趁机溜走,但想了想这样做太过冒失,等阿福反应过来很大可能直接就会被再次抓到,怎么办?他可不想再被关进房间里。
男护士拿着药方离开了诊疗室,秦宁看着他脚步动了动,然而这时阿福却来到了他的身边。
“怎么样?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但还是有点不舒服,谢谢阿福姐了。”
“好多了就好,等下我们早点回去。”
回去?秦宁才不要回去,“阿福姐,我想去下卫生间可以吗?”
“等回去再说。”
“可我现在真的很急,求求你了阿福姐。”
“不行,等回去再说。”
这次即便是秦宁软语求她也没用,她将手搭在秦宁肩膀上,虎口用力抓得秦宁肩头微微发麻,生怕秦宁跑了似的。
不行,刚刚大夫跟在护士后面一起离开,现在房间里只有他和阿福,秦宁直接就皱起了眉头,放空身体的力气想让自己倒在地上,同时嘴角抿起可怜兮兮的瞧着她。
虽然阿福单手揪着他让他无法倒下,但这并不影响秦宁的发挥。
“我就想去个卫生间都不行嘛,为什么啊,我做错了什么你们全都欺负我。”
“也对,谁叫我没人关心,没人在乎呢…你们就只会把我抓起来,”边说秦宁还假装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
而这时护士拿着抓好的药走了回来,秦宁收了收情绪,阿福也不好再说什么,接过药便拉着秦宁到窗口缴费。
期间秦宁始终一言不发,就好像已经彻底死了心任由她的摆布。
“唉,”最见不得漂亮男生委屈,阿福叹口气终究还是心软下来,在大厅缴完费后就将秦宁丢在了卫生间外面,并且嘱咐道:“快一点,我在外面等你。”
“谢…谢谢,阿福姐。”小声地向她道谢,瞧见秦宁一副无精打采伤心落泪的模样,阿福双手插兜不忍的撇过头去。
控制着脚步,不急不缓的走入医院的卫生间,这里洗手池和卫生间是一体的,左手边是女,右手边是男,分别都有门但洗手池却只有一张悬空的门帘隔挡着,回头还能看见阿福的小腿和脚上穿着的鞋,既然如此她大概也能看见自己。
进到男卫生间,秦宁一眼就相中了尽头的磨砂玻璃,为了保护隐私里外都看不清,尝试着推了推,能动但又很重。
上下打量一番,发现玻璃框中央有卡扣,也就是说这扇玻璃最多也就只能开半窗,很难让一个成年人从中挤过去。
除此之外卫生间里再无别的出路,不管如何,秦宁还是用力尝试着一点一点将其推开。
浪费了几分钟,窗户被他勉强推到了最大的空间,然却也就只有一手之宽。
“快一点,天要亮了。”
外面传来阿福催促的呼声,秦宁躲到隔间装模作样的表示自己马上就好。
“不行,这样下去瞒不了多久。”
这扇窗户他钻不过去,但阿福又不知道他钻不过去,想了想,秦宁离开卫生间回到洗手池这里,扶着洗手台小心的爬了上去,这样外面就看不见自己的腿了。
轻手轻脚的绕到女卫生间,现在时间还早,里面没人,秦宁钻了进去躲到最里面的隔间,熄声凝气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随着时间推移慢慢的阿福也不耐烦了,朝着卫生间又喊了一声,但这次回应她的只有安静,好似人消失了一般的安静。
“不对劲。”又连续喊了几声,这下她开始慌了。
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冲进了男卫,入眼就是那扇半开的窗户,这让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每扇隔间的门都被她推开看了一遍,无一例外全都是空无一人,人呢?跑了!
狠狠地一跺脚,来不及想那么多,阿福直接追了出去,而秦宁躲在女卫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直到声音逐渐走远,他才将女卫的门掀开一条缝偷偷朝外观察,担心这是设下的计谋。
此地不宜久留,确定人不在外面,秦宁这才溜了出来,避免和阿福撞上,四处打量选择了通往医院后门停车场的绿色通道。
打开手机一看,这下终于有了信号。
不敢停留继续往前跑,穿过空旷的停车场来到马路边上,早起的人们行色匆匆,熟悉的热闹烟火气扑面而来。
第一反应就是报警,但他也有他的顾虑,若她们真是许清派来的,自己又当如何?好在也没受到什么伤害。
点开和许清的聊天界面,过去一天一夜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坐在公交站牌旁的长椅上,出神的望着远方忽然感觉有点迷茫。
原来自己不过是从一个牢笼逃到了另一个牢笼,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