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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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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照江南,柔柔晨光洒向码头,洒向码头躺椅上那群无家可归之人。

    秋露微寒,晨风又至,两者携手送上凉意。

    咳嗽响,躺椅中裹着被单盖着草帽的人纷纷送上祝福,其中几个还一喷嚏把脸上的帽子崩飞。

    “我靠!”

    丁千困意未消迷迷糊糊走到码头前端,本想跳水提神的他临跳前一个机灵睁瞪大眼瞧了脚下,这才避免在众目下表演个倒载葱把自己摔个半死,悬空四五米的码头可不是开玩笑,就算底下是沙滩泥地,这么一跳也会让人吃不消。

    笑可驱困,丁千这么一折腾成功让十几号码头露营者来了精神,其中数人在大笑后告辞离场,天已大亮,张扬已不需要这样多护卫,行军一事也于昨晚江风中敲定。

    人渐散,没多久,码头上便只剩丁千、迎风两人还陪着张扬吹风享露。

    迎风望天皱眉,眼前过漂亮的朝霞让人隐隐不安,天际中稀稀落落的云彩像在宣布天气即将变化。

    迎风用手轻戳身边打着哈欠的丁千,示意丁千抬头看一看。

    丁千无精打采抬头一瞧,下秒便见其脸上的困意被无奈和苦涩代替,他和一旁的迎风都看出了天气不对劲。

    丁千苦脸:“最迟后天,估计是冷空气,这季节台风的可能性不大。”

    迎风抬手触风想从指间感受空气中的微小变化,可惜此时是清晨,他只得苦笑收手并表示认同:“八九不离十,今年怪事真多。”…

    见多不代表识广,走南闯北浪荡了一大圈的张扬此时一头雾水,身侧两人对话时他瞪大眼睛瞧天瞧地看空气就是没看出今时怎么个不同往日法,

    张扬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那种‘看天知晴雨,触手知雨临的存在’,不太敢确定的他问了一声:“你们确定?”

    丁千点头场手指向天际:“那边太空了,空得让人胆寒,就像两军相峙中的一进一退,基本可以确定没差了,时间早晚而已。”

    迎风一笑:“今晚就能见分晓,是时候换上厚衣服了。”

    张扬闻言脸上写满了不乐意,倒不是在意天气变冷,是厌烦热冷交替时下个不停的雨,更别说还和他的南下计划撞了个正着,一想到在又冷又湿又泥泞的雨中行进他能有好脸才怪。

    丁千斜眼瞧了将军大人一眼,嘴角微动时朝一旁说道:“你那有多少雨具衣物能调用?我这边亏空很大,不但存货被胖子刮了,就连发下去的都被他硬抢了百来套。”

    迎风苦笑摊手:“别指望我,我这也好不到哪去,库存也就十套八套了。”

    丁千没说话而是脸堆笑双手一伸一摊作乞讨状。

    迎风咧牙一笑:“想要就自己拿去,没人拦着你。”

    丁千收笑:“算了,算了,我是出了名的好人,夺人所好的事我干不来。”

    迎风掘短:“主要是不熟吧?”

    丁千大笑:“没这回事,是怕他们合伙揍我。”

    丁千,迎风嘻嘻哈哈说事,变着法子提醒身边一脸臭的将军大人,告诉他现在营中缺东西。

    张扬被吵得头疼只得举手投降认命:“算算缺什么,这两天我会想办法。”

    丁千乐呵呵怂恿:“从哪抢?咱们扒仓库,还是刮老黄的便宜?”

    迎风搓手:“家属区、疗养区都有不少好东西,与其放着养灰不如借来用用。”

    张扬白眼一翻气笑:“你们背锅?那帮女人杀上门你们上去拦着?”

    丁千拍着胸口承诺:“这事包我身上!她们没胆朝我扔菜叶!”

    张扬牙痒。

    迎风偏偏凑热闹:“拦就拦!拦不住别怪我就行。”

    张扬瞪了两大护法几眼却又只得苦声同意:“丁千去疗养区转转,迎风去局搜一搜,家属那边我想办法。”

    鸡在飞,狗在跳,没剩多少人的川南一下热闹了起来,征集队提着筐提着钱沿街收购一切用上的防雨物品,疗养区行政大楼内丁千和一壮汉勾肩搭背,神盾局大厅里迎风嘻嘻笑笑全然不理工作人员的满脸黑线。

    街上,征集人员拿着雨具东瞧西看生怕东西坏了漏了,不时摊开瞧一眼,或高举过头对着太阳看有没有穿孔。征集人员如此行为自然引来了嘲讽,一时间,街头巷尾叽叽喳喳,收东西的人一再再看,买东西的横眉竖眼,看热闹的一边调侃,收了钱的人还不时来一嘴说东西坏了可不退钱。

    疗养区,丁千对着刚上任不久的区长大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副忧国忧民样,句句不离大道理。奈何,张镇出身的童锁区长油盐不进,张口就是“东西给你不是不行,可下雨我们怎么办?让姑娘们淋雨趟泥?还是让伤员刮风受寒?”

    神盾局大厅,丁千照着花名册对账,发现上缴物件不对时便会来上一句“怎么回事?”,而他得到的答案往往都是“坏了”“送人了”“被偷了”“那婆娘藏起来了”,“发的时间没说要收回,老子拿盖房顶了”。

    家属区,张扬手抚脑门不语不语,其侧女声滚滚群娃哭闹,一大帮女人孩子围着他问东问西叨来怨去,不是问东西合不合适,就是问什么时候能补发,要么就是说自己很喜欢舍不得,要么就是干脆让娃娃抱着不撒手。

    张凤举着一双粉色水鞋笑嘻嘻发问“哥,这颜色也收?鞋边我还刻了名字?”

    张扬伸手一扒气鼓鼓回应:“收!别说粉色,刻名,就算最小号都收!前面又不是全是大男人,大人穿不下的我可以用来收买小朋友!”

    张凤没生气反而露牙一笑:“鞋底漏了。”

    张扬本能的举鞋一看一捏,张凤见状狂笑跑开,跑开前还来了一句:“我只有三双!这双送你了!”

    “还是我们来吧,你一个大男人在这不嫌丢人?”

    柔声身后起,张扬回头对二位夫人一笑,二话不说拔脚便走很是干脆,徒留两位公主殿下大眼瞪小眼。

    陈琳轻抚微圆小肚气笑:“这他这德行,放外面只会转着圈丢人。”

    康怡一侧脸颊微鼓带气回应:“关键是他本人没觉丢人现眼,翻遍周邦诸国就找不出第二个。”

    两国公主一边抱怨一边接手收集工作,她们一接手工作效率就明显高出不少,那些敢对张扬横眉竖眼侃上两句的妇人小姐们收敛不少,突然转变的场面,只要明眼就能看出其中的亲疏远近。

    围栏外,张扬回头瞪眼示意吊在身后两个护卫别跟着,可惜他的举动一点效果也没有,那两个小年轻有耳却瞎全然无视将军大人的命令。

    张扬苦口婆心劝人向善:“你们不烦?有这时间跟着我,还不如去找女朋友玩玩。”

    新上任的两大护法均是出张镇,其中一个姓‘张’名‘镖’,另一个姓‘丁’名‘万’,两人都是妥妥的关系户,张镖有张铭背书,丁万的兄长则是丁千。

    张扬见两个吊尾灯如闷油瓶一声不吭不由牙痒忍不住调侃:“这么靓仔,不会没女朋友吧?”

    “张铭、丁千这两王八蛋这么扣?”

    两大新普护法功底显然不够也太年轻,张扬一下就点中了他们痛点,没几下他们就破防了。

    张镖那一脸青春痘掩不去面上不服,语带无奈诉苦道:“每个月工钱只给一半,九年了,少说也有个几万了,还说帮我存着以后讨老婆用!搞得我现在欠童胖一屁股债。”

    丁万就是丁千年轻时的翻版,长得都是人模人样蛮耐看,兄弟俩的区别仅在教育程度上,丁千是出了名懒得动脑,丁万则在镇上混迹已久显得机灵不少,一闪一闪的眼睛明显没有兄长呆板。

    丁千同样诉苦:“哪有时间交女朋友,早上受训,下午帮忙看店,有时间的时候不是就被这些王八蛋拉去钓鱼打猎,就是被镇里征召做苦力巡逻送货。”

    张扬一脸愁感同身受:“命苦呀,其实我也好不到那去,如果没错,我和你们一般大时已经被扔到国外去了。你们瞧瞧现在,别人的娃都会满街跑,我却刚成家,婆娘更是还个蛋都没下。”

    “张镖,你几岁到镇上?”

    张镖:“应该是九岁,抚养营那边的记录乱七八糟我也不清楚,兄长把我们领到镇上也差不多九年了,当时和我一起的人有十九个,现在就剩十五个了。”

    张扬一拍张镖肩头:“能活下这么多已经不错了,早几年的话,估计会少一半,别说你,就连你们兄长张铭都差点没了,当年要不是赶上游医往城里聚,你们现在想叫兄长都没机会。”

    张镖一听默言。

    张扬扭头露笑:“丁万,你家老头给你分红了没?”

    丁万忍笑:“股个球,我家老头抠得很,就连兄长给我送的器械用具都扣下了,参训时用的全是破破烂烂,钱就更别说了,要不是兄长告诉我,说他给我寄了差不多三万,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年轻就是好,被骟被玩被教育还感激涕零,两大新晋护法被张扬带节奏整得一愣一愣,全然忘了自己身份,忘了护送某人前行神盾局的任务。

    江边沙地上,黄图脸黑黑,张扬笑嘻嘻,张镖、丁万站于一旁讷讷无言。

    黄图瞟了眼鱼竿瞧了眼没几条鱼的鱼护忍笑问:“好玩?”

    张扬耸肩:“还行,听说气温变化好钓鱼,结果就钓了几条小布点。”

    黄图瞪了旁边两个想笑又不敢笑的小年轻一眼,被瞪的两人这下机灵了,二话不说飞快溜出去十几米远才驻足看天看地看四周。

    黄图对没正形的表兄无能为力也懒得计较干脆利索说明来意:“北面打起了,庆国站到府城一边,萧国现在基本没了,余下三国在各自为战,齐国方面的动作显然有撤出大陆想法。”

    “忻城刘家、陌城图氏、两家现在像热锅上的蚂蚁。刘家还好,还没到慌不择路的地步,重要人员的提前转移让他们理性不少。图氏乱了,有人抗命绝了第一兵团的补给,过程虽然只有二天,可信号很明显,图安很不好受,囯内安排的护卫为了保护他已经死了四个伤了十几。”

    “第一近卫兵团现员一万一千三百二十一人,私扩兵员二万,忻城可战之力四万,陌城方含糊不清预估人员有三万上下。以三方目前战力,若死守陌城至忻城一带基本上无忧,不稳因素多半来自四周。”

    “康国在牛岭一带的布置乱象繁出,二十万大军一分为三,居中的康庒基本调不动左右,指望他们前行干预诸国战事的可能性不大,估计得等老皇挂了,新皇登基画下大饼才能让各方动一动。”

    “苍狼和陈国起了冲突,双方在风铃关内打了几回,双方都死了人,许君与老侯爷亲自下场砍了十几个闹事者才把事件压下。弹压过程中,许君杀了三个旧将,方老爷子则把皇帝派的监军剁了二个。”

    张扬暗赞老爷子生猛。

    黄图嘴却不停:“府城人也没闲着,他们趁双方闹矛盾时出兵,一举夺回数个节点,目前已把战事推离霆山,苍狼人、陈国人再次临城的可能不大。”

    “苍狼国内也不太平,向南居中调节显然没什么用,皇帝还是连下数令要求许君回国都述职,更在沙漠沿线设立三处关卡。”

    “陈国也不太平,皇帝的削番行动像捅了马蜂窝,朝堂上的政命无法压服拥有私兵的大领主,反倒让国接内出现了不少土匪。仅我方已知的匪患就有二十余股,而这些土匪也蛮讲补数,除了拦皇族的人剩下的基本睁眼瞧,直至目前,尚无我方商旅运输队遭劫汇报。”

    “康国更乱,十几个有权继位的皇子扎堆开片,信报曾言“夜静街无人,晨光却见暗红斑”,可见这十几号皇子和他们背后的势力都没闲着。”

    “陈国和康国的闹腾让长老院很热闹,那帮老头最近收礼都收麻了,铜城也是成了各方代表扎堆的地方,城里甚至有人还设赌开盘,赌单上足足列了近百号,那帮闲人就盼着打个不停的人中有自己押注的对象。”

    “南面的统兵大将确定了,数十条信息都标明“庞贝”一词,可以确认身为月国国相,身为公爵的庞贝在指挥战事。兵力方面依旧无法确定,对方旗号太多,已知的公侯王旗号就有十三个,侯爵以下的旗号多达一百七十二个,如此庞杂的队列让探子无从下手,别说摸清对方兵力具体,单基本的管辖关系就把他们整蒙了。”

    “前线各方、各路信息的乱七八糟让统数工作无法进行,目前只能折中做了个预估,局内给的参数是“兵员一百三十万至一百六十万,民夫杂仆在四百万左右”。”

    “江南各段各区的主导者也无法确定,对岸的旗号换得太频,仅河姆段一个月内就换了三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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