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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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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家,矛盾集合体的简称,从成立到灭亡都是由矛盾促起。国家的形成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共识”,何为共识?简单来说就是认同,“权力源于基层”这句话说尽当中了一切。权力由人赋予,即能给予便能收回,王朝的兴起本是一堆人一群势力认同了某人或某个势力,灭亡则是这些人或他们的后辈背弃了当初的选择。

    府城联邦,单从名字上便能看出它不是一个集权国家,事实上也是如此,联邦是由一帮桑国遗老拼凑成的集合体,促成这一切的原因是他们不想死。府城分为一都、九邦、五镇,一都为国都府城位于联邦腹地,九邦则是围绕国都而立,五镇则是军队序列,镇守东西南北中五地。九邦五镇不论前身还是现世,都算不上桑国死忠,更多是出于无奈,作为桑国统治时期的外戚和刀尖,他们得罪的人太多太深了,动乱期无法融入洪流,又不甘授首便只能抱团取暖,重立桑国遗孤为主更是无奈中的无奈,这点从国家的名号上便能看出一二。

    共识是国家的根,达成共识的根本则是利益。利益不美也不丑,不必厌恶,它只是达成一切的先决条件,府城联邦至今没有分崩离析,这得益于桑氏遗族的勤勤恳恳,桑氏用行动用利益向九邦五镇证明了他们当初的选择没错,府城从帝国毁灭后的自救集团,从据守西疆一步一步变成了坐拥四百多万平方公里,人口过亿的庞大国度。

    府城九邦:青城、凡阳、吉泽、山海、庞森、路镇、塔城、连州、霆山。

    府城五镇:东镇望海、南镇无疆、西镇回望、北镇无回、中镇皇城。

    “东去无路海连天,南去无疆路已绝,西去回望归无路,北临旱海发已苍。”诗词依旧而那个庞大到极点的国度却已消亡。

    霆山,九邦之一,位于府城中西部。霆山两字带着无奈与期许,生活在此的人习惯向南张望,望向他们曾经的故乡,望向那片不再属于他们的土地。

    桑德临近霆山城而不入,只是静静等在城口处口,奔波的疲惫没能遮掩住眉宇间的悲伤,望向城门处悬挂的白绫隐有泪现。

    古铸,十九岁入选皇城禁卫,转眼间二十三年过去了,从一个小兵变成禁卫将军,桑德在他眼皮底下出生直至变成了现在的青年。如今的古铸疲态尽现,多年奔波不定,危机重重的生活并没没有压垮他,数月前古铸依旧生龙活虎,这个一辈子没生过病的汉子,却在迎来护卫军心弦放松那一刻倒下了。

    失去了精气神的古铸带着一身疲态越过护卫圈对桑德问道:“少主,真不进城祭拜?”

    桑德摇头道:“不了,外祖父不想看到我现在这样子,我也不方便入城。”

    “古叔,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您,您该多静养而不是跟着我受罪,下次出巡时我希望您还能跟在身边。”

    从未见过桑德迷茫和求助的古铸,先是一呆随即反应过来,看向桑德时多了几分怜惜,这一刻的桑德与记忆中调皮的孩子重叠了,这刻的他只是一个失去了外祖父,失去了助力的孩子。古铸有失尊卑迈步向前与桑德并肩而立,带笑道:“我好像也没得选。”

    桑德强忍着泪水,看向这个一直保护着自己的人,一个劲的点头。

    半个时辰后,桑德带人离去,他没等来自己的舅舅,也没等来霆山高层。

    ——

    风雪关外白雪皑皑,白到让人窒息,白到视野中看不到别的颜色,关内却喜气洋洋,府城军的大举临城,让镇守风雪关的将领们借机发了笔小财,大出血的自然是来自府城的商贩,他们只能破财免灾。关内喜气来源多是幸灾乐祸,府城遇袭成了狂欢的理由,士兵拿着将军吃剩下的小头肆意挥霍。

    陈涛三十六岁,陈国皇子,对皇位不感兴趣的他,厌倦了皇城中的勾心斗角,于十九岁那年参军,时间转瞬而去,十几年间,陈涛参与了数次平叛,动乱平息后的追查总能找到府城的影子,这让他恨得牙痒痒。

    府城兵压风雪关时,陈涛正带着卫队巡游北境,得知消息时距风雪关足有千里,他却在三天后出现在了风雪关城墙上。

    关外敌营连天,气焰嚣张,常有游骑临城挑衅,守将纹丝不动甚至还在城头上烤起了火,这让无权调动驻军的陈涛很沮丧。

    敌营已散,陈涛却未离去,他在等,等一帮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冷的家伙重临此地,等待的理由很简单,只因蛮开离开前说了句:“我们还会回来。”

    ——

    同盟连山,一懒鬼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被窝,他一边抖一边身上套衣服,套完后还不忘抖二下,数息过去,一个只露眼睛,脚上包了几层布才穿鞋的家伙终于出门了,出门时他又抖了二下。

    火锅寒冬中吃上热饭唯一方法,方法是有了,可怎么吃成了难题,倒不是没有下锅的东西,冬天里买肉比夏天客易多了,锅水肉菜柴火都不缺,唯独缺了酱油,一天二顿,顿顿没鲜味这让张扬很崩溃,在张镇他还能铺张浪费让人熬高汤、酿酱油,到了长老院却只能天天吃粗盐,翻遍了整个铜城竟找不出合适的调味品,倒是收获了一堆香料干蘑菇。

    包吃包住的长老院,张扬愣是花钱如流水,为了吃上口鲜的,使劲造的他被踢出了报销名单,一切费用都要自理,这张扬自找的,他们几个人就用了三个厨师,一个通宵熬汤做夜宵,一个满城釆购新鲜食材,一个负责白天做饭。

    为了看上去现代点,长老院在翻新时就设立了三个食堂,一个是护卫专用,一个是长老专用,一个是待客专用。三个的食堂大小规格都一样,都是二层小楼,差别在于内部装饰,护卫食堂简单粗犷尽是长桌板凳,长老食堂大气空旷设有包厢,待客食堂富丽堂皇就差铺红毯了。

    张扬属于四不像,他不是护卫,不是长老,不是宾客,不是公职人员,貌似在那吃饭都不合适,可架不住他皮厚,他上山后嫌护卫那边人太多,嫌待客那边太冷清,一直跑长老食堂吃饭,二十四小时待命任由吩咐的厨师让他很满意,睡不着时还常来吃个夜宵。

    张扬的钱没白花,一翻折腾下厨子的技艺长进不少,长老院的日常开销也在节节高升,多出的开支全用在煲汤上了。

    站立如松笔立不动的护卫人员早就对乱钻乱窜张扬免疫了,对于他的奇异装扮更是懒得搭理,只要长老不发话,护卫人员就当他是空气,这也不能怪护卫人员,是张扬太能折腾,

    想较于骂长老、和外国使者勾肩搭背、开赌作庒等事、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张扬伸头探脑往食堂内瞄了几眼,他看到了张癫黄图等人,却还不放心,偷偷问在门口站岗的张岩:“岩叔,那老头在不在里面?”

    张岩狂翻白眼不回答。倒是守入口另一侧的人忍笑说道:“不在,他们还在开会,应该没那么快结束。”

    张扬闻言白眼一番嘻笑道:“蛮叔,你又坑我,上次就是你帮那老头抓我。”

    就在张扬跑去使团处蹭饭时,一众长老正在商讨事项,还好张扬不在场,不然他会把牙笑掉,会议竟然是在讨论调品味,什么鸡精味精耗油酱油……都搬上了台面而且分歧极大,有人说浪费资源,有人说能带动就业带动经济,双方针锋相对,吵了半天最后双方各退一步,搞了个不提倡不拒绝的方法,只进小规模试验。此事一过,便开始了新的议题“石油”,关于石油一头雾水的众人,开始了一头雾水的讨论,他们从张扬举例的报告中得出了结论,那就是石油能烧,能用在军事上,还能用来铺路,就是不知道那有。倒是煤炭一事,长老们一至同意大规模探查摸索,原因有三,一是蒸汽机需要,二是他们相信境内一定会有,三是纯粹想从中赚钱。

    时间安静流逝,不安分的人却难压抑住体内不安份的细胞,张扬越发好动了,别看他躺床上时像能睡到天荒地老,可一起床就变样了,整个人变像安上了永动机精力旺盛到不由自主总能搞出点事情,这也许是他穿越时沾染了多动症,大病渐愈也开始逐渐疯狂了。

    这天风和日丽,北风偷懒放了假,太阳认真工作热量开到了极点,连山上的人退出厚重冬装成群结队在广场晒起了太阳,为了体验久违的温暖,长老们很没原则取消了会议,一帮老头带着使团成员哂起了日光浴。

    张海半睡半醒间被人点醒,来人见他睁开双眼便问道:“大长老,张参将刚才去藏书阁拿了份全境地图,说您允许了,我来确认下。”

    张海瞌睡虫一下全飞了,气结道:“那小子的话你们也信?给你们一刻钟,一刻钟不把他抓来,这个月的薪酬你们就不用领了。”

    护卫匆忙离去,数息后,长老院都沸腾了,一队队护卫离开营房开始了大搜查。

    喧闹中,康泽搬起躺椅挪到了张海身边,重新躺下时开口道:“张老,你家小子真是够闹腾的,要不让他跟我去康国转转,安全方面我负责。”

    张海侧瞄一眼,直接拆穿康泽的小心思,带着几分无所谓说道:“只要他愿意,你嫁女儿也行,给他封王也罢,反正我也管不了。”

    张海话音一转笑道:“我估计那小子到你们那活不了多久,就他那嘴巴,我估计不用多久便能得罪一堆人,确定你能护得住?”

    康泽眉头一皱,停顿片刻叹息道:“是我大意,您老别见怪。”

    张海大笑道:“你真以为你能把的他拐走?就他那德行我劝你还是别想了。”

    康泽闻言惊醒道:“那小子在山上到处捣乱是为了摆脱身上的职务?”

    张海嘿嘿一笑便聊起了张扬的作死往事:挪用公款谋私、写信大骂长老院不发工资克扣奖金、当众和长老吵架、开会时拍桌子、抗命不遵…每一件事都让康泽眼皮直跳,这些行为在康国都是会掉脑袋的。

    “爷爷,您找我有事?”

    张海康泽身后响起了张扬的声音,语气中的无所谓让两人直咬牙,张海是头痛到咬牙,康泽是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两人还没转过身便又听到了张扬的话。

    “哟,爷爷叔叔们今天怎么有空晒太阳呀?还有没有椅子给我也来一把。”

    一众权贵的大笑声中张扬被张海一脚踹倒,被踹也就算了,张扬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使团成员以为他会老实挨罚,他却起身就跑,把康泽等人都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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