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穷不信命，以剑斩运
面对苏黎的愤怒，象神只是模仿着苏黎的姿态，双腿盘膝坐于地上。
即便如此，他的身高依旧超出了站立的苏黎。
象神听低着头，沉声说道：“若非情势所迫，谁愿沦为那吸血的牛蜱虫？若不借此法排除污染，或许我现在的境况已经与天罡大圣无异，对你们人类的威胁只会更大。”
“天罡大圣是指天罡魔神？你们这样的神明还有很多吗？”苏黎眯着眼。
对于巫连世界，苏黎几乎一无所知。
但从象神和天罡魔神的身上，他看到了这个世界曾经辉煌的文明痕迹。那这样一个世界，是如何沦落到如今怪物横行的地步。
“与我同一级别的，这世界大概还有好几千吧。在如今的修炼体系中，我应该是见独境。”
身外、外物、外生、彻悟、见独、无古今、不死不生。
见独境，作为修行的第五个境界。
若彻悟境等同仙人，则见独境已超越了仙人之域。
苏黎面带困惑之色，沉吟道：“既然世间神明众多，那为何这世界会沦落到如今的模样？又或者说，这场世界的灾难，真的是由你们神明所引发的吗？”
象神轻轻摇头，对这个问题选择了回避，只是缓缓说道：“若没有神明，这个世界或许会更加糟糕。”
苏黎聚精会神地倾听。
“不知何时起，世间出现了一种能够侵蚀灵智的污染之力。我们对此也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世界逐渐发生异变。
直到某一日，一位强者中提出了拯救世界的方案。我们所有的神明，共同将那些污染之力汇聚于己身，随后用漫长的时间，借助人类的智慧和理性，来逐步消解我们所承受的污染。”
苏黎心中一颤，质疑道：“如此一来，人类岂非成为你们神明豢养的牲畜，供你们利用以消解污染？”
象神眉头紧锁，不满地反驳道：“当时的污染之力，足以一次性摧毁世间所有生灵的智慧。是我们神明，主动将世间九成以上的污染之力聚集于自身，才使得人类最后能够存活。”
对于此事，苏黎无法轻易下定论，谁是谁非难以评说。
若象神所言非虚，那么没有这些神明，人类或许早已在污染之力的侵袭下灭绝。
随后，苏黎心中又生出一個新的问题，想要向象神求证。
他手指轻轻指向空中那轮碎月，问道：“天上的月亮，又是如何破碎的？”
象神淡然地回答道：“当时，月亮已被污染侵蚀，强者清理时，就将它击碎了。关于神明的事，你还是不要知道太多为好，会被污染的。”
苏黎听后，心中五味杂陈，对于这些神明的事迹，与他太过遥远。
他心中好奇，却也明白自己过多追问，恐怕也会面临被污染的风险。
他将话题拉回正轨，询问道：“您上次提及，适合我的诡异之力是什么？”
象神微微颔首，却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向他抛出一个问题。
“当今的修炼体系实际上存在着严重的弊端，按照人类的修炼方式，彻悟境已是人能触及的极限，你可曾想过这是为何？”
苏黎紧锁眉头，虽不解其意，但联想到象神之前的话语，他心头猛地一跳，似乎抓住了某种隐晦的线索。
“是……污染吗？”他试探着问道。
“正是。”象神肯定了他的猜测，“我们虽失去理智，却仍在潜意识中努力排除污染。异眸象尊，便是我用以对抗污染的方式。”
苏黎追问道：“假如通过磕药来强行突破彻悟境，会发生什么？”
象神沉声道：“若是以此方式突破，只会诞生魔神。而我赐予你的诡异之力，是绝对安全无害的！”
说着，象神伸出了仿佛巨大蒲扇的手掌。
在他的左手上，浮现出一只虚幻的巨象。
而右手上，则凝聚着一团耀眼的光球。
“左边是我象神之力，它绝对安全，且位阶远胜于你在外界所能捕捉到的任何诡异。若你选择它作为你的诡异之力，还能获得我部分神力的加持。”
在巫连城，绝大多数人炼制外物灵药时，都只能使用如冰诡、火诡等普通的诡异之力。若苏黎真的能在外生境界便获得象神之力，那么他的起点无疑将远超大多数人。
最关键的，是绝对安全四字。
苏黎并未急于发表看法，他思索片刻，再度向象神询问道：“你右手边的这份之力，又是什么？”
象神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缓缓道：“这份力量名为无禁。伱可还记得我之前提及的那位强者？这便是他留下的。”
苏黎不禁挑起了眉梢，问道：“这位强者的实力如何？”
象神坦然地回答道：“他的实力确实远胜于我，且他已在灾难降临之前彻底陨落，故你无需担忧，他会在你身上重生。”
苏黎听后，毫不犹豫地指向了象神右手中的那团光球，果断地说：“我就选这个！”
“好！”象神应声道，但他的手上却突然出现了两个精致的木盒子，将两份诡异之力分别放入了盒子之中。
随后，他将两个盒子的位置互换无数次，摆放在了苏黎的面前。
“选一个吧，选对了就是你的。”象神平静地说。
苏黎皱了皱眉，疑惑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将如此珍宝赠予你，而是希望你以后能救我脱困。所以我自然还需要给你一个额外考验。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必须拥有三样东西，勇气、智慧和运气。你已经证明过自己不是懦夫，而智慧会随着时间与经历而增长。”
象神微笑着对苏黎解释：“运气却最难以捉摸，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来赌一次自己的运气。”
苏黎看着眼前的两个木盒，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试图从象神的脸上寻找一丝提示，但他是真做不到，从大象脸上判断表情。
“我能两个都要吗？”苏黎试探着问道。
象神只是默默注视着他，意思不言而喻。
无奈之下，苏黎只得俯下身子，仔细观察这两个木盒。
然而，他的肉眼凡胎无法透视其内部，神识也无法穿透盒子的阻碍，自然无法看出任何异常。
此时象神却开口道：“这两个盒子都很易碎，随便打开一个试试吧。即使没有抽到无禁，也有我的力量作为保底不是？这就是纯粹的命运赌博，不涉及任何力量、智慧。”
听到命运二字，苏黎眼中闪过厉芒。
他掏出洛书，准备给象神见识一下什么叫命运。
然而，象神见状，眼皮微微一跳，声音中透露出几分不悦：“通过作弊得来的命运，必将遭到命运反噬。不过二分之一的概率，何不赌上一把呢？”
“我师父说过，穷不信命。”苏黎只好重新将洛书收起来，拔出碎月。“与其依赖命运，不如相信自己手上的长剑。”
象神微微触动，他曾经生活在一个充满预言、宿命的环境，就连伟大的主也有注定毁灭的一天。
当苏黎说出穷不信命，以剑斩运，自然对他产生了不小的冲击。
等他回过神来，苏黎已经站开，离两个盒子有了一定距离。他手中握着碎月，准备通过自己的所有手段，来测试盒子里两份力量的反应。
象神见状突然捏碎一只木盒，将里面的光球递给苏黎。
“你很幸运，有个好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