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在劫难逃
白檀面色不知何时变得通红。他烧的厉害,不知道还能不能撑下去了。
牛博弈抄扇子来,一下一下的点着白檀的脸。
“你想做什么?你不是只想要我一个人吗?现在我就在这里,你又何苦为难旁人?”
京墨眼睛鲜红如血,看得牛博弈一阵发笑。
“你还真宝贝他呀。我是对你有过兴趣,可是现在看看你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我实在是没有想动你的心思了。”
牛博弈阴沉下脸来。
“你也实在是好笑,他这种废物模样,也就只有你才会喜欢了吧。”他将白檀狠狠掼在地上,“既然你这么喜欢他,那我就送你们一起上黄泉吧。”
他动了杀心,这个小丫头虽说长得好看,但却是个心狠的人,受了那样重的伤,愣是一声不吭,唯一一个算得上是软肋的还是她身边那个奄奄一息的少爷。
如今他将他们二人折腾成这样,不知怎的,他自己的后背却微微发凉,只觉得这两个人是个祸害。
“来人啊!把他们两个给我拖出去,打死算了。”
牛博弈直起身子,脸上笑意渐渐浓了。不用他挥手,身后两个壮汉就上前一步,一左一右的架起京墨来,连带着白檀一起,拖出了院子。
“你们、你们放过我们吧,你们想要金钱?还是房子?还是什么东西?不管牛博弈给了你们什么,我们都能给你们双倍的。”
不甘心就这样白白的死去,京墨挣扎着拉住其中一人的手。
“小丫头,你就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那人只觉得好笑,“你可知道你们得罪的是谁吗?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牛博弈啊,他爹可是清阳的县令啊。”
他说完话,另一个扯着京墨的人也跟着附和:“在这清阳镇地界上,牛博弈的爹就是天就是地,就是唯一的主子。你们想跟他作对?哼,下辈子吧!”
话音刚落 他就与之前说话的那个大汉一起,将京墨狠狠摔在地上。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他们身后的那两个人又紧跟着将白檀也扔了过来。
白檀浑身是血,他身上的伤太重了,可不能再挨这么一下一下摔了。京墨踉跄着扑过去,勉强垫在了白檀身下。
“唔……”
京墨一声闷哼,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行了,咱们四个早早弄死他们,早早回去吧。”
其中一人回头看了一眼牛博弈所在的方向,有些着急的催道。
“急什么呀?这小丫头长得确实不错,咱们爷看不上,还不能叫咱们哥几个爽一爽?”
另一个不赞成,搓着手就要摸向京墨,却被先前说话的那个大汉制止。
“我眼皮老是乱跳,你今天就别乱来了,这么个小丫头,有什么意思?等领了赏,你去春满楼、去怡红院,我随你玩。”
他这样一说,那人也就只好讪讪停住了手,烦躁地嘟囔了几句,才改了口。
“那我掐死这个小美人,总行了吧?”
“去吧去吧。”
得了其余三人的同意,那人的手顺着京墨的脸缓缓摸了下去,轻轻松松就将她的脖子掌握在手中。
“再见了,小美人。”
手指缓缓合拢,指关节开始发力,那人的脸上也浮现出残忍的笑,陶醉地看着京墨因为窒息而开始变得涨红扭曲的脸。
胸腔的空气渐渐稀薄,京墨挣扎起来,拼命掰着禁锢住自己的那双手。可她毕竟只是个小姑娘,用尽全部的力气,却只换回来那人笑的更加残暴。
“死吧!”
因为骤然发力而变白的手,像是从地府而来,将京墨的生命力一点一点掠夺。
要死了……
呼吸的困难,力量的消散,京墨眼前渐渐黑了下去,那人奸笑的声音也缓缓远去。意识恍惚之时,她的竟然又回到了被卖入白府前的那个夜晚。
抱歉啊,我的救命恩人,我可能没有办法再报恩了……
正午的太阳极好,京墨却缓缓闭上了眼。
“人抓来了吗?”
霍景澄面色如铁,冷冷地扫过下方跪着的一众人等。
“来了来了——”
外头传来一阵高呼,也叫他勉强缓过些情绪。
“就是他传的话!”
一路从马车夫查到现在,时间已然过了许久。霍景澄看看天色,焦急万分。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仿佛从今以后都会见不到京墨与白檀了。
小厮押着人上来,却是个不怎么熟悉的面孔。
“谁叫你传的话?”
长剑挽成一道剑花,抵在下方那人的脖颈之间。
“是、是夫人……”
那人亦是白府的小厮,只是从小在小村子里长大,第一次遇见这种阵仗,吓得瘫软在地,眼泪鼻涕一块儿往下淌。
“你说,夫人叫你传的话?”
霍景澄怒极反笑:“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撒谎?”
持剑的手微微用力,剑刃就狠狠嵌入那人的脖子上,划破皮肤,逼出一道鲜红的血液。
“我没有!我没有啊!您相信我,我求您相信我啊!”
那人哭的撕心裂肺,动也不敢动,只能不断地求饶。
“夫人真的叫我昨日去找少爷的,让我跟少爷说叫他明日去接表小姐,我就去了。我一路上都没出什么事,只是、只是我刚要进庄子,就遇见一个奇怪的人。他跟我说少爷不在,还非要请我喝酒。我本来不想去,可他拉着我就走,我……我没忍住,我就去了。”
眼看着再不说出事情的真相,他就得死了,那人终于崩溃地哭喊出来。
“他问我要做什么去,我喝的有点大了,就都说了。后面、后面我就睡着了,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今天醒过来一打听,知道少爷去找表小姐了,我还放下心了,以为没误事……”
“你说什么?夫人叫你传的接表小姐的时间是今日?”
霍景澄面色一变,几乎要站不住。
“……是……”
那人也发觉不对来,惨白了脸,挤出个算不上是笑的笑脸:“少爷应该……没事吧?”
“把人带下去,关押起来。”
不等那人再说什么,霍景澄已然失去了耐心,挥手叫人将他拖下去。
“不不不,我还记得那个人的长相,别杀我、别杀我,求你们了……”
却不知道那人误会了什么,竟然直接慌张的失了禁,身下一摊腥黄液体弥漫开来。
“那人、那人高高瘦瘦的,长相猥琐,落在人群之中,叫人都不愿意多看。我早就应该知道,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是我太轻信了,我真的有罪,呜呜呜呜……”
说了这么多,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霍景澄闭着眼睛,深深呼吸了几口,才勉强忍下就地解决此人的想法。他一甩衣袖,转身就要离开。
“关起来。”
话音刚落,就见那人浑身一震。人在极限的时候,总会想起些平时不常记得的事情。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临睡着前,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叫他,叫他什么二,什么……我想起来!是叫李二!”
那人眼睛一亮,抓住最后的希望,连忙大喊。
“……先关着,等我回来再说。”
霍景澄径直离开,目光冷冷。
“去查这个叫李二的,再去查查庄子外都是些什么人。其余的,再跟着我搜索一遍附近。”
他刚离开没多久,又有一行人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玉簪姑娘?你怎么也来了?”
忍冬爹正忙的头昏眼花,一抬头看见玉簪领着一行人匆匆赶来,还以为是自己花了眼,使劲揉了揉,才敢确定。
“来人啊,将庄子上的一干人等都给我关押起来,等候夫人发落!”
“玉簪姑娘,这、这不合适啊。现在庄子上的人都是些熟悉附近情况的青壮年,派出去寻找人是再合适不过的,您要是全部关起来,咱们找人恐怕来不及啊!”
忍冬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压制住,强行被拖着往外走。
他连忙大喊,急急挣扎着,试图向玉簪解释事情的具体情况。
玉簪不管那些,她此次是奉着白夫人的命令而来,只管着执行便是。
“去查那个叫牛大的。”
等原先庄子上的人尽数被关押起来,玉簪沉声发号施令。霍景澄这儿有所收获,她们白府的也不例外。
白夫人一听闻此事,便是眼前一黑昏倒过去。挣扎着醒过来,她眼中满是杀伐之意,调出府卫来,调查起白檀最近的事情来。只短短几柱香,便将最近白檀的事情全数调查出来。
她没工夫计较白檀替京墨遮掩的事情,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白檀的安危。正在她焦头烂额之际,府卫又查出,白檀最近出入白府,都有一人鬼鬼祟祟地跟了一路,直到庄子上。此人名叫牛大,是县令之子牛博弈的贴身小厮。
“去找檀儿。如果他有事,我会叫姓牛的那个人做不下去这个县令的。”
此时此刻,着急已经派不上什么用场了,白夫人冷静地吩咐着。她身子难受,无法前去庄子上,只能将此事全部交给玉簪。
玉簪知道白夫人的脾气,这次领命前来,自然是要做到尽善尽美,安抚白夫人的怒火。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顺着牛大这一条线,查出他的所在。
她正要吩咐下去,霍景澄又闯了进来。
“你怎么将庄子上的人全部关起来了?”
霍景澄身份特殊,平日里尽量不跟白府的人起冲突,这会儿却是按耐不住,急吼吼地问道。
“他们毕竟有疑,我把他们关起来无可非议。”
玉簪理直气壮,可霍景澄却气的瞪大了眼:“那我怎么去查线索?”
“你怎么查与我无关,我只知道,可疑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两人一时间剑拔弩张,怒目而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