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军营
简熙听到宁白说皇上刻意给了块可以查部队的玉牌，沉默半晌：“如皇上早有此意，咱们所有人的脑子，加起来还没他一半大儿。”
“看来这皇上，还真不应小瞧了。”
二人说着话儿，不时便到军部。其时已是案发第三日凌晨，军部尚书侍郎均不在，值班主管见到宁白出示的玉牌，不敢多言，便告知陆公复此时驻扎在一个名叫狼溪之地。
宁白谢过之后，便向刑部而去。
“小白脸儿，去刑部干什么？”
宁白没想到简熙也给他起了个外号儿，真是一报还一报，谁叫自己先叫人家小绿的呢？“小绿，咱得回去骑马啊，走着去啊？”
“刑部那马？瘦得站都站不稳的那匹？得了吧，狼溪离此之途，马要连跑一日多，咱到了还得查案。三日你能赶回来已经算上高香了。 你骑着刑部那马，别说三天，十天都不行。”
宁白一听可就急了：“那怎么办？”
“怎么办，回军部要马啊，再找那个主管要个马条，沿途军站选好马，节约时辰。”
宁白折回军部，那主管干事利索，立时便开了条子，又让宁白同去选马，宁白哪里会选，又不敢对话把马描述给脑中的简熙听，便道：“主管大人，你帮选一匹，军机大事，可得选匹好的，不然你可脱不了干系。”
他这一番威胁，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奏效，总之主管给他选了一匹枣红色骏马：“简大人，这些马是为了传递军情特意留下的善跑之驹。而这匹，是其中最好的。”
宁白见这马毛色柔顺，倒也挺喜欢，当下便选中了，签了主管递上来的用马单，牵马出了军部，便按简熙所指方向，打马而去。
这马果然比刑部的马好了太多。
就是长安和宝马的区别啊，宁白心里狂喜，先前还有些谨慎，骑着骑着就熟悉了许多，放任马的速度，越跑越快。
这一路上狂奔，东方放白，前方现出一座驿站。宁白问道：“小绿，换马不？”
简熙问道：“你且摸它身上，是否有汗。”
宁白摸着马的厚实身躯，道：“没有一点汗儿。”
“好马啊。”简熙道，“那就不换了，搞不好驿站备用之马还没这马好。”
宁白在驿站停下，让马歇了歇，吃了草料与水。自己也就着驿站的饭胡乱吃了点。又打马北上。至此，每遇驿站，均马歇人停，打个尖便再出发。一路上好在有简熙聊聊，也不算孤独。
这马果然是威猛，才过午后，便见前方一座高山之下，搭着许多帐篷。
初冬的山已经开始荒了，灰色的帐篷密密麻麻地沿着山脚排列，旌旗列列。
及至近前，才发现山脚与帐篷间有条河水，如同打碎的镜子，散乱的镜片反射出点点阳光。
宁白打马靠近。
“小白脸，你准备怎么查？”脑中，简熙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你就这么直接去查啊？走进去直接问那陆公复这刀是怎么回事？”
宁白说：“当然，咱查案主打一个光明磊落，也没有网络小说那么多奇怪的事件。”
“啥网络小说？”
“网络啊，就是一根线连着你，也连着我大家都这么连起来。”
“那，啥叫小说呢？”
宁白一听都快疯了，原来四个字你不懂两个词。这怎么解释：“就是一个人写的屁话。”
简熙听了立即懂了：“原来网络小说就是大家一起看一个人写屁话。”
宁白啊啊啊地叫了几声，觉得越解释越不清楚，便就坡下驴，夸奖简熙：“你是真聪明啊。一提就懂。”
一个兵丁叫了起来：“军营重地，闲杂人等，快快远离。”
宁白从腰中掏出玉牌：“受皇上令，来军营办事。不可阻拦。”
有几个兵丁也冒了出来，将手中长矛对着宁白：“下马！下马！”
宁白翻身下马。一个兵丁伸手拿过玉牌，将信将疑。宁白见他表情，猜到他也不识，便道：“你且去让陆将军瞧瞧。”
那兵丁转身向营里飞奔，一会儿便见军鼓大响，从军营中跑出一队人马，中间走着一个人，身披盔甲，头戴尖翎，看着便威武雄壮，是条汉子。
隔着尚远，便听军中人整齐大喊：“欢迎钦差大臣。欢迎钦差大臣。欢迎钦差大臣。”三声之后，空中飞起一排响箭，直入云霄。
那汉子看清是宁白愣怔了一下，但马上满脸堆笑：“原来是简大人，我还以为是谁。好久不见，身体可好？”
宁白也哈哈大笑：“陆将军远程北地，还记挂着小人身体，当真有心了。”
这汉子便是陆公复。陆公复举起手中玉牌道：“想不到一个来月不见，简公子也成了简大人。皇上这正字玉牌，我倒是听说过，可从没有见过。简大人以后要多多提携小的才是。”
宁白接过玉牌，放入腰间，道：“陆将军客套了。我也只是因缘际会，才受令而来。”
陆公复道：“我出兵半月有余，一路之上，一直企盼家中消息。请简大人至我帐中，与我细说。”
不时便到中军大帐，陆公复让人送上水果，却仅是苹果而已。
“军中条件艰苦，这苹果也是当地百姓所送。”陆公复把苹果推向宁白：“简大人不要嫌弃才是。”
宁白道：“行军确实没有家中舒适。陆将军不要过于客气，随意就好。”
陆公复笑着拿起一个苹果，抽出短刀，几下就将苹果分成几块：“简大人急急赶到，所为何事？”
宁白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点了点头：“陆将军，在下不才，受皇上令，彻查工部假刀一案。”
陆公复正色道：“假刀一事，令我首战败北，大挫我军锐气。幸得我后备军奋勇，方才守住此地。此事如不给将士们一个说法，恐难服众。”
宁白嗯了一声，把嘴中的苹果咽了下去，道：“好甜，不错啊。陆将军你也吃。”
陆公复可没心思放在吃苹果上，道：“简大人，此事家中，已查到何种地步？”
宁白便道：“不瞒陆将军，当朝首辅夏远天也然归案。”
陆公复倒吸一口凉气，抬头看宁白之时，便是满眼疑惑：“夏首辅？怎么可能 ？”
宁白道：“此案由工部主管夏定南贪污所起，至夏远天包庇止。我此行便是以此与陆将军商议，以便一并回报皇上，做最后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