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冤大头
“感谢各位老板百忙之中出席万荣拍卖晚会，我们深感荣幸，此次拍卖会共十二件藏品，藏品相关信息已上传共享屏幕，各位老板可拿起左手边的平板自行观看。”
旗袍女人秀丽的面庞端着标准的微笑，涂着红指甲的纤纤玉手拿起桌上的铃铛摇晃两下，清脆的铃声在会场回荡。
两个身穿工作人员推着小车缓缓从侧门出来，上面盖着红布，推到舞台正中心停下，工作人员小心拉开红布，里面摆放着一尊青花瓷瓶。
主持人双手放在腹部，缓缓开口。
“接下来，让我们开始拍卖第一件藏品，青花釉金龙腾飞天球瓶，藏品提供者张意远张先生，起拍价，一百万。”
话音刚落，场下立马传出谈论声，阿黛听得清，看得远，大多数都是在说起拍价高的，一百万真有点贵呀。
“两百！”
“两百五！”
“三百五！”
接二连三开始举牌，阿黛第一次参加这种拍卖会，感觉非常新奇。
秦豫手指划着平板，直到锁定目标，屏幕上一盏青铜灯映入眼帘，高86厘米，三个灯盏，标注朝代为西陵。
放大看细节，和阿黛的西陵青铜器花纹相似，秦豫看向魏览，后者朝他点头。
“这件东西的确是西陵的青铜器，西陵的青铜花纹和其他朝代不同，除去寻常的龙凤和祥云外，西陵似乎偏爱一种人身鱼尾的神，其实就是鲛人。”
“至于到底是想象还是真实存在，不得而知，西陵应该是把鲛人当做一种崇拜、图腾之类的，于老覃老他们经过最近的研究，已经把鲛人列为西陵的象征之一。”
魏览指着屏幕上的某处，“你看这里，鲛人跃出深海，背后是满月，虽然说西陵的信息现在掌握不多，但是我们都知道古代能用青铜的不会是一般人，像体积这么大的青铜灯，八九不离十也是出自地宫。”
“我的意思是这件东西可以拿下。”
“是真的就行。”秦豫淡淡说道，转身把平板递给阿黛。
阿黛懵懵地接过，上面的青铜灯让她觉得有些眼熟，秦豫对她说。
“待会你来举牌，拍下它。”
“举牌？”
秦豫指她的手边，声线清润，语气平缓，细心给她解释，“白色牌子举一次是五十万，红牌是自由加价，需要口说加价多少，金牌是不封顶，最高价。”
“除去青铜灯，其他看到你喜欢的也可以一起拍下来。”
阿黛看向插在木筒里的三个牌子，漂亮的眉宇间有些纠结，“我没拍过……”
要是不小心把价格抬太高怎么办？
上面可不是简单的数字，都是真真切切的钱，多举几次就几百上千万了。
好多好多钱。
“担忧什么，我给你兜底，你刚才不是一直看别人玩吗？”
秦豫手放在她头上，手指揉着她柔软的头发，懒洋洋的，嗓音的刻意压低显现出几分暗哑，诱哄着小姑娘。
“……”
阿黛担心他把头发弄乱，抬手想去扒下他的手，没想到正中对方的陷阱。
宽大的手掌抓住小姑娘葱白的小手，带领它去握住木筒中的金色牌子。
男人手臂从身后圈过来，阿黛小手被控制，身体也被笼罩在独属他的冷香之下。
紧接着耳边传来他的声音，或许是由于精神太过集中，阿黛清晰感受到他说话是胸膛的鼓动以及气息的变化。
“如果你不想玩，可以直接举金牌。”
阿黛仰头看着他光洁坚毅的下颚，脸蛋粉红，发出疑惑，“你刚才说金牌不封顶，等下别人故意把价格拉高怎么办？”
拉到几千万上亿，岂不是充当冤大头？
秦豫挑眉，“怕我钱不够？”
“不是够不够的问题，是咱们不能吃亏。”阿黛瞅着秦豫一副不差钱随便花的态度，无奈抓紧牌子，决定自己来。
瞅着小姑娘一副要替他省钱、管他的姿态，秦豫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黑眸中带着说不出的意味，最后忽地笑了。
阿黛有些莫名，他笑什么呀？
秦豫抽回手靠坐在椅上，面庞清冷俊美，距离感十足，仿佛刚才的不是他。
阿黛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又低着头打量着手中的金色牌子。
此时，场内情形已经如火如荼，拍卖交易已经进行到第三件。
“一千三百万，一次！”
“一千三百万，两次！”
“一千三百万，三次，成交。”
女主持人抓起小锤子，一锤定音。
“明代玉松石兰釉三足瓷由丹冬集团有限公司宋铭宋总竞拍成功，成交价一千三百万，拍卖结束请到后台进行交接手续，”
场内响起一阵阵鼓掌声。
阿黛聚精会神，旁边的魏览笑着摇摇头，突然冒出一句，“这是被谁忽悠傻了，一千三百万，血亏到姥姥家了。”
亏了？阿黛好奇瞅着台上的瓷瓶，她觉得非常好看啊，“为什么说亏了？”
魏览神秘一笑，“因为这个三足瓷去年在鉴宝行做过鉴定和估价，它的鉴定书是覃老出的，当时我也在场。”
“它是不好吗？”阿黛对这些东西不懂，只知道看起来好看不好看。
“本身东西是好的，前提是如果它完整的话，一千三百万的价格算实惠。”
魏览叹息道:“可惜三足瓷的底部有缺口，而且不是简单的小缺口，几乎是洞穿瓶底的程度上，刚才大屏幕的全面图没看到瑕疵，我猜测藏主应该是拿去进行过修补，修补过的东西通常都会价格打对折。”
“那么大一个缺口，要是我出钱，最多也就今晚成交价的零头，多就是亏。”
阿黛倒抽一口凉气，脑袋低下去，小声惊讶道:“那他们……岂不是在坑人？”
拍卖会弄虚作假，好离谱。
三百万的东西卖一千三百万，整整多出一千万，买主知道后不会气疯了吧？
阿黛眨眨眼，忍不住扭头看向刚才竞拍成功的宋老板，他头上光溜溜没剩几根头发，此时正在跟身旁的人说话，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很显然他不知道掉坑里了。
周围人也在恭喜他，也不知道真恭喜，还是假恭喜，就这样水灵灵被骗了。
魏览托着下巴，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愿者上钩，真真假假，市场上假货和二手货的数量远远比真货多起码两倍，不想当冤大头，不仅要会看，还要会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