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娱乐圈
第二天醒来，已临近中午，谢之梵揉着宿醉泛疼的头来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人才清醒过来。
洗漱过后，拿起手机，看见秦枭几个小时前发来消息，他已经到了m国。
聊了会儿后，谢之梵便开始享受难得的假期。
两星期后，半年前合作过的王振雄导演发来消息，询问谢之梵有没有时间去参加一场试镜。
在交谈中，谢之梵得知，这次试镜来自王振雄导演的好友，国内拍摄现实题材最好的导演——姜道。
姜道属于拿奖专业户，他所拍的电影总是聚焦现实社会，善于挖掘人性，具有很深的意蕴。
这次他想拍摄的，是一个街头混混，误打误撞成为警方在边境贩/毒集团内部的卧底。
并在卧底期间，意外知晓当年被视为警方叛徒，导致妻离子散的父亲，居然是警方埋在贩/毒集团内部最深的内应。
可惜父亲在即将完成任务的时候，为救和儿子一样大的孩子而牺牲。
得知真相后，在父亲当年舍命救下的孩子的帮助下，最终和警方里应外合，一举捣毁贩/毒集团的故事。
这是姜道时隔七年后的新作，整个剧本前前后后改了不知多少遍，前期准备工作早已完成，其他演员也基本确定，只剩下男主角还未定下。
在了解此次试镜情况后，隔天谢之梵便赶往试镜地点。
这次他要试镜的是影片最后的重头戏。
主角强制戒/毒！
原因是卧底期间主角为取毒/枭信任，被迫吸/毒。
这幕戏的难度很高，试镜稿上也并没有详细介绍戒/毒过程,一切都需要演员自己去想象。
试镜又在一个小房间里，什么道具都没有，演员只能凭借自己的理解，无实物表演。
谢之梵排在长长的队伍后面，眼看着队伍一点点缩短，从试镜房间出来的人个个垂头丧气，眼眶泛红。
排队过程中，时不时听见房间里传来极其严厉的批评纠错的吼声。
虽对于姜道的暴脾气都早已知悉，毕竟，国内大导里姜导的暴脾气可是数得上号的。
但如此近的亲身感受，使得不少排队等着试镜的演员都白了面孔，眉头紧锁，止不住的紧张。
姜道的戏是很多演员一步登天的最佳捷径，但并不是所有演员都能承受与之相对应的种种折磨。
毕竟，与暴脾气齐名的，还有姜道那堪称可以把人折磨疯的精益求精，俗称龟毛。
谢之梵感受到整个队伍紧张压抑的氛围，看着哭丧着脸，一脸破败的被同行人安慰搀扶着离去的演员，以及耳边不停回荡的姜道的咆哮声。
谢之梵不禁想起，前几天刚和大佬讨论过的姜道的上一部作品，以及初来这个世界，了解到的姜道的种种创作经历。
此时的他，比起其他人的紧张害怕，反倒是精神格外亢奋，整个人充满了跃跃欲试。
跟好导演、好的创作团队合作，本就可遇不可求，遇上一次，都将受益终身。
谢之梵在原世界因为屡遭打压，蹉跎了好几年。
直到后来遇上复出拍戏的名导，才得以不受拘束的发挥自己的实力，贡献出了教科书级别的演技，并最终在当年众望所归获得影帝。
等前面那人抹着泪出来后，终于轮到谢之梵。
谢之梵调整好状态，面带微笑，自信从容地走进试镜房间。
跟大众印象里脾气暴躁的人不一样，眼前的姜道衣着得体，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眼镜，手里拿着黑色钢笔，正凝眉在牛皮本上记录着什么。给人冷静理智之感。
看见谢之梵进来，姜道抬起头，锐利双眼注视着他，沉沉开口：“准备好了吗？”
“嗯，准备好了。”
看着跟前面众人相比，格外自信镇定的谢之梵，姜道眉宇稍松，放下钢笔，紧盯着他，点头示意开始。
谢之梵再睁眼时，整个人的气质、状态都与刚才截然不同。
他眉头紧皱，脸色惨白，眼里带着强撑的理智与浓重的不安。
牙齿紧咬下唇，很快便破皮流血。
神情痛苦，双拳紧握，指节泛白，青筋跳动。
踉踉跄跄地跌到房间角落，整个人蜷缩起来，两手交叉互在胸前。
两只手紧紧抓住双臂，指甲抠进皮肉，头埋到胸口，身体拼命往墙里塞。
整个人浑身颤抖，汗水很快浸湿发丝，狼狈地贴在面颊。
很快，他像是再难承受，突然张嘴咬上小臂，另只手开始四处抓挠。
片刻，嘴边便开始渗出血，刚才抓挠过的地方也冒出血丝。
过了会儿，他忽然停住动作，移开嘴，怔怔地望着那深可见骨的牙印。
呆愣了片刻，抬起头，望向前方不远的地面，像是在看什么东西。
此时他的眼中混沌破碎中夹杂着一丝苦苦支撑的清明，唇上血肉模糊。
他移开手，重新攥紧拳头，扶着墙，哆哆嗦嗦地站起来，一步一挪向前。
突然，像是卸了力，他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
缓了缓后，试图爬起来，却怎么也无法成功。
最后他只得趴在地上，强忍颤抖，曲起膝盖，五指紧抓地面，利用小臂带动向前，慢慢爬到屋子中央。
然后翻身，艰难地爬上床。
剧烈喘息片刻后，重新翻过身，把床两侧提前准备好的绳子拉过来，将自己和床死死绑在一起。
之后的他才像是终于放弃抵抗，任由毒/瘾冲击。
只见试镜房间内，寂静一片。
唯独中间的空地上，一人双手紧贴地面躺倒在地，不时挣扎嘶吼，浑身颤抖。
脚尖绷成一条直线，全身青筋暴起，肤色惨白，汗水不停滑落，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头奋力抬起，面庞扭曲，双眼圆睁，眼眶突出，眼中混沌无序。
围观的剧组人员皆眼眶泛红，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有人捂着嘴惊恐万分；有人目露不忍，扭过头不愿再看；还有人双手环抱，试图控制自己不要战栗；更多人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只有坐在中间的姜道，还状似平静地看着谢之梵表演。
但细看，他双眉彻底舒展，唇角也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放在桌面的手在不停摩擦钢笔。
姜道身旁是刚在谢之梵表演期间，忍不住想冲向前制止，却被他眼疾手快拉住的编剧。
又过了会儿，房间中央的谢之梵缓缓平静下来，他躺在那儿，开始缓慢深呼吸。
他终于熬过了此次毒/瘾，而这时的他也早已精疲力竭，身体却还在习惯性颤抖。
不久后，谢之梵慢慢睁开眼，眼里还有些空洞茫然。此时姜道也喊了咔。
姜道话音刚落，边上的剧组人员就连忙搬了把椅子跑过去，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将谢之梵扶坐到椅子上，还有人拿了毛巾、水过来。
“谢……咳咳，谢谢！”谢之梵声音嘶哑地道谢。
此时的谢之梵，虽已从刚才的角色中脱离出来，身体却还微微颤抖，浑身脱力，连瓶盖都拧不开。
他发丝凌乱汗湿的粘在额头、脸颊、脖颈，眼神虽恢复清明却有些疲惫，嘴唇一片狼藉。
身上的衬衫长裤早已被抓破，露出内里的血痕，右手小臂深深的牙印，这会儿还再往外渗血。
姜道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谢之梵，却由衷感到惊喜。
不仅是为顺利找到合适的男主，更是为这难得一遇的，表演极富感染性，能轻易将观众拉入角色内心世界，又充满个人无限魅力的天才演员。
之后谢之梵在剧组医疗组的治疗包扎后，很快便与姜道签订合同。
姜道对他非常满意，临走时不断嘱咐他，不要急，等伤好后，再前往剧组拍摄。
从谢之梵进入试镜房间后就一直担心的李小梨，在听见里面传来的痛苦哀号后，更是心急如焚，生怕谢之梵出什么事。
等看见谢之梵一身伤的出来，李小梨被吓的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连忙扶住谢之梵。
在问清缘由后，不禁有些担忧埋怨，“之梵，你以后对自己身体好些，别太投入了。你看哪个演员试镜伤成这样啊？这太危险了！”
听见李小梨的话，谢之梵垂下眼，心下暗忖，“这有什么，原世界为了抓紧每一个得来不易的机会演好戏，比这更危险的都做过。”
但不想辜负这宝贵的善意，也为了不让李小梨担心，他还是微笑着，听话地应道：“嗯，我知道了，小梨姐放心。”
等到谢之梵的伤痊愈后，他便在李小梨的陪同下赶往剧组，花了一段时间拍完国内剧情。
剩下的剧情需要前往国外拍摄，而李小梨由于签证，以及忙着筹备工作室的事，便没有跟着去。
“这是我学妹，陶子。她刚好放假想找个地方实习，我就拜托她这次来帮个忙。”李小梨拉着一个短发娃娃脸女生对谢之梵说道。
李小梨话落，陶子便展颜笑望着谢之梵,伸出手来，一双杏眼亮晶晶的，唇角的两个梨涡像含了蜜，声音甜软却爽朗，“之梵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之前经常听梨梨姐提起你，这回终于见面了。咱俩年龄相仿，以后叫我陶子就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接替梨梨姐，希望我们相处愉快。”
看着伸到面前的手，谢之梵也不禁笑着回握，“嗯，陶子你好，之后就麻烦你了。”
机场分别的时候，李小梨拉着谢之梵不停嘱咐，最后满脸的担忧与抱歉,“抱歉之梵，这次是我考虑不周……”
“没事的小梨姐。”谢之梵笑着安慰她。
一旁早被李小梨反复嘱咐交代了多次的陶子揽着李小梨，“好了啦梨梨姐，这不是还有我在嘛，放心呀，你交代的事我都记得，有什么意外情况也会及时联系你。别担心了啊。”
和李小梨分开后，谢之梵与陶子便跟着剧组一行人顺利到达国外拍摄地点。
国外拍摄要克服的难度不小，短暂适应过后，剧组很快进入正轨。
之后的拍摄不少都在远离市区的山区、雨林等地，信号极其不稳定。
在拍戏之余，谢之梵常去姜道和老戏骨那儿请教，偶尔还会帮剧组打光、摄影等工作人员打打下手。
一来二去，不仅和整个剧组都熟识起来，还学到了不少东西。
姜道对这个上进的年轻人也很喜欢，走哪儿都带着他。
察觉他对导演有兴趣，在拍其他人戏份的时候，会让谢之梵坐他身边，边拍边给他讲解。
就在谢之梵全身心投入到电影的拍摄中时，国内互联网上关于他的讨论又炸开了锅。
一时间闹得腥风血雨，李小梨刚申请没多久的工作室账号也惨遭恶语冲击，谢之梵的账号下同样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