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没多久，立海网球部的众人便来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位于箱根的湖望温泉旅馆。因为柳的关系，虽然正值旺季，他们还是成功订到了能住下所有人的房间。而送他们来的徐影，在幸村的劝说下和他们暂时分开，独自享受起难得的闲适。
……
“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人啊~”被温泉内拥挤的人群劝退，本来还想去泡一会儿温泉的毛利悻悻而归。
正和柳说着什么的幸村，见此笑着建议道：“等训练完再去吧。”
柳也颔首道：“这里的湖上露天温泉很有名，除了鸟取的羽合温泉就只有这里。不过，只要避开一些特殊的时间点，就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根据我们的计划，698的可能，我们可以享用到空旷的温泉池。”
“puri~”耳聪目明的仁王揪了揪自己的发尾，只是出去逛了一圈，他就得到了不少的信息，“有个电影的剧组在这里取景，准备拍摄很早之前大火的‘鲜红的泉源’系列电影。”
“无妨。”幸村很是淡定，“训练的内容已经发给你们了，柳准备的场地就在附近的山林中，该怎么做，我想大家都心里有数？”
“不会松懈的。”整理完行李的真田沉声道，说完，他又看了眼周围渐渐聚过来的队员们，所有人瞬间点头如捣蒜。
“那好，距离晚饭时间还有三个小时，新的负重在门口的箱子里，各位自便吧。”幸村拿起了自己的网球拍，“雅治，你跟我来。”
“puri？”差点就跑掉的狐狸捋了捋被揪住的尾巴，眨巴着眼睛，很是不解。
猜到什么的柳生，自然而然地无视了搭档求助的目光，顾自换了负重，然后便开门出去了。文太换完了负重，半是惊讶半是幸灾乐祸地看了仁王一眼，然后扯起好伙伴桑原，迅速离开。
而察言观色第一名的毛利前辈，很早就跑没了影。至于切原，还来不及说出些扎心而不自觉的话，就被早有默契的真田伙同柳领走了。最后剩下的两位一年级，神谷和东堂，他俩互相对视了一眼，秉持着低调发育的宗旨，默默拿着负重离开了房间。
虽然在心底默默问候了这一群跑路极快的队友，仁王还是维持住了一张格外平静的脸。他跟在幸村身后，以热身的形式跑完了些许崎岖的山路，最后，两人来到了一处空旷的球场。
仁王再傻也知道，幸村是要和他来一场比赛，但是他不明白，全国大赛在即，他还有什么可以进步的地方？
“雅治，”幸村从口袋中掏出了一颗网球，“对你来说，网球代表着什么？”
“puri~网球除了是网球，还能是什么？”来自欺诈师仁王的回答，依旧是那么狡猾。
幸村也不意外得到仁王这样的答案。正所谓，千人千面，每个人对网球的态度都是截然不同的。他不可能要求所有人都和他一般，将网球看得和生命一样重要。
可能在很多人看来，仁王是网球部里最游戏人间的那个，但是幸村并不这么想。他觉得，仁王这个人，看着放荡不羁，其实内心比谁都要坚定执著。比起在意网球，仁王更在意的，是和网球部的大家一起打网球。
“雅治，”幸村正色看向仁王，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仁王的内心也紧张了起来，只听幸村继续说道：“有没有勇气来挑战我？”
“挑战？把你拉下王座吗？部里的那群笨蛋不会愿意的。”仁王扯了个笑容，满不在乎地说道。
幸村挺直了脊背，肩膀上的外套静静地贴在他身上，“要不要来试试？想要在部里待下去，仅仅愿意臣服于我可是不够的。”
仁王敏锐地捕捉到幸村眼里的那丝挑衅，他不由得一怔，半晌，扯起了一个格外玩味的笑容。
“求之不得。”他对幸村说道。
……
“啊喏，仁王前辈不会有事吧？”只要想起、曾经被幸村部长拉去单独训练的人的下场，切原就忍不住开始脑补仁王前辈形容枯槁的模样。
看着切原跑着步还能走神担心别人，正在做着深蹲的真田，转头看了一眼在旁边做伏地挺身的柳，后者接到示意，默默起身、拿过笔记本添了几笔，‘嗯，切原的进步不错，下次训练可以加码了。’
（可怜的海带君……
等切原被重新调整的训练菜单折磨到泪奔的时候，仁王和幸村的这场挑战赛也临近尾声。只能说，不愧是霸榜数年的幸村大魔王，饶是狡猾的狐狸使尽了浑身解数，还是在最后败下阵来。
自最后一球落地，仁王便躺倒在了地上，汗水使得他的衣服紧紧贴住了精瘦的身躯，露出他因剧烈呼吸而不断起伏的胸膛。幸村擦了擦额前的汗水，很快便走到仁王身边坐下。
“你的精神力又涨了。”
仁王毫不怀疑幸村的判断，他自己对此也深有感觉，“不过，还是没办法影响到你。”
“这很正常。”幸村并不意外这个结果，要论精神力，被母亲一手带出来的他，可以说得上是这门上的翘楚，“除了我，你还可以试试别人。”
“真田吗？”有心调侃的仁王立即提起了自己的死对头，可惜，他已经不知道用幻影骗了这个死心眼副部长多少次，都快没有成就感了。
谁知幸村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幻影，当然，在这个技巧上，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可是，雅治，你有没有想过别的方向？”
不愧是幸村……
仁王抽了抽嘴角，但也开始思考，‘别的方向？’
“幻影，这是一种精神上的攻击，靠着的是你对他人的观察和模仿能力。我从不否认精神力在对决中的作用，当你遇上某些心智不坚定的对手，确实可以做到出奇制胜。但反之，若是遇上了可以看破你的幻影的对手，被打击到的人会变成你自己。”他的部员们，性格都是极为骄傲的，而仁王对幻影的自信，眼光毒辣的幸村知道得一清二楚。
“pupina……”仁王合上眼，觉得无法反驳。
“当然，以上情况指的是单打时。”幸村话头一转，“我想，比起单打，你更喜欢的是双打。而双打和单打最大的不同，就是你可以有个搭档。”
仁王勾唇一笑，“看来，柳生的进步很大。”
幸村并不否认这一点，“可是，雅治，你要知道，柳生毕竟是初学者。就算他的天分再高，对赛场经验的缺乏，还是无法很快弥补的，这也是他连文太都无法大比分战胜的原因之一。”
“所以，就需要我和他互补。”仁王明白了幸村的意思，“幸村，你想要我们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所以说，幸村很喜欢和聪明人说话，“雅治，你应该还记得，我最初将宋氏兄弟拎出来的原因？”
仁王的瞳孔一缩，显然意识到了什么。
幸村微笑，“同调，我想你应该没有忘记。牧之藤去年的双打一凭借这招几乎战无不胜。可实际上，他们个人的实力并没有到拔尖的程度。在我看来，同调的世界也是有参差的。”
仁王当然没有忘记。一年级时候的他，固然是在划水。但是，网球部的所有比赛他都有所关注，尤其是奠定立海王者之位的全国大赛决赛。在当时迎战牧之藤那对王牌双打的，便是毛利前辈和眼前的这位。对方的轻敌，加上幸村对精神力的殿堂级掌控，让那对自傲于‘同调’的双胞胎狠狠栽了个跟头。
“我可以在这里告诉你，今年我不会再做同样的决定。”
幸村抱起手臂，去年是出于要坚决拿下优胜的‘不择手段’，他选择上场用精神力碾压，但是接下来的比赛，他不会再重复这个选择，他的部员们需要试炼的机会。
“双打是你们的天下。”
仁王闷声笑了起来，他想，笨蛋小猪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很高兴吧，“piyo~你想要我和柳生练成‘同调’？”
“这很难，不是吗？”幸村微笑，他知道柳生和仁王的关系很好，但是柳生的性格使然，他永远不可能毫无保留地相信他人，这般，何谈练成需要心神合一的同调。
“allroadsleadtorome……谁又能保证，想要达到那个高度，就只有一种方法呢？”听到幸村的这句提示，仁王的眼睛瞬间一亮。
“不只是柳生。雅治既然能做到用精神力迷惑别人，那么不如更加大胆一点。世人看问题大多只看表象，像小景那样的人终究是少数。主动、亦或是被动，你觉得又会有多少人可以清晰地察觉到？”
“我明白了，”仁王露出了标志性的狐狸微笑，“这几天的这个时间，我都会来找你，部长不会觉得麻烦吧？”
幸村一挑眉，“怎么会？等你成功了，我还会叫文太、桑原和宋氏兄弟他们过来，你不要觉得麻烦才好。”
看着幸村轻飘飘的笑容，仁王不禁有些牙疼。果然，大魔王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众所周知，爱好为欺诈的仁王雅治，将恶作剧发展为了一种日常的行为。当然，他也不是对谁都恶作剧，只有关系好的人才会有这个待遇。
（仁王：puri~真田除外。
不过，并非所有关系好的人都有这个待遇。很显然，仁王从来没有这么捉弄过幸村。并不是说，他畏惧这位网球部的大魔王。出于某种奇怪的一视同仁的坚持，他曾经很努力地想要幸村体会一下被整蛊的感受。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被当做目标的幸村，总是能先一步识破他的把戏，并且笑眯眯地反击回来，让蔫巴巴的狐狸自作自受。
“诶~什么时候，雅治可以让我领会一下欺诈师的本领呢？”
每当别人被仁王整蛊到，围观中的幸村都会发出类似的感慨，然后深表期待。幸村的这种反应，让明明已经付诸行动的狐狸眼皮直跳，下意识倒退两步，同时心中感到很是挫败。
等柳生和他熟悉后获知这一点，同样心黑的绅士很是诧异，“何必这么执着于和幸村君斗智斗勇？”想开点，你斗不过的。
正所谓，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于是，抑郁许久的仁王豁然开朗。也是，他有这么多队友、同学可以‘欺负’，何必招惹bigboss？
视角转回现在，等体力透支的仁王缓过劲来，幸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和仁王结伴、一起回了旅馆。就在门口，他们和同样结束训练的带娃三人组相遇了。
幸村和仁王一眼就察觉了三人的不对劲——切原的眼眶泛红，真田的眉头紧皱，就是好脾气的柳也拧着一只明显是被掐断的铅笔。
“怎么了？”幸村有些担心，难道是训练出了问题？不应该啊，有柳在，一旦有问题也是可以调整的。
一向沉稳的真田显然憋着气，“遇到了很失礼的人。”
见到最喜欢的部长，气红了眼的切原直接想扑过来，小嘴一瘪就要开始诉苦。柳大抵是缓过了气，示意大家先回房间再说。
而一回到房间，遇上了其他回来的前辈和队友，面对东堂和神谷的关切，小海带的忍耐力很快告罄。
“部长！我们遇到了一个好差劲的老头子！他居然明目张胆地骚/扰别的女性！被我们阻止了还不收敛，居然还说是我们居心叵测！”要知道切原是由母亲和姐姐宠着长大的，虽然嘴上说着真烦，但是对女性他还是打心底里尊重的。
幸村的表情立刻就冷了下来，他将视线转向柳和真田，两人纷纷点头，柳还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铁山岩治，就是仁王听说的那个剧组的编剧，是个内外形象很一致的家伙。”
见识过其糟糕外形的真田嘴角一抽，切原更是满眼赞叹。不愧是温文尔雅的军师，骂人都不带脏字的。刚才和对方起争执时，真田大多起威慑作用，小切原冲锋在前，柳则是不动声色地挖坑。
人都是视觉动物，当见到糟老头子和青春美少年起争执，尤其是在柳的不断暗示下，围观者的偏向很快就倒向了他们三人。行为恶劣的对方，很快就在众人嫌恶的眼神下灰溜溜离开。
“你们没事就好。”毛利前辈还是担心这群小学弟，这会儿听完前因后果，总算松了口气。
幸村也是这个态度，不过，安全起见，“既然如此，接下来就注意点吧，如果再遇上对方，一定要提高警惕。”这样的人很难不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
“我们接下来都一起行动吧！”文太一把揽住小学弟的脖子，切原一时间反抗不能。
“这样也好，”幸村给徐影发了条消息，又和柳确认了一下，面上笑意温柔，“正好让我看看大家都进步了多少。”
文太：啊，好像给大家挖了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