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假如高考后，是世界末日
轰隆隆——！
一声闷雷滚滚而来。
白色的闪光照亮了残缺的世界。
滚滚烟尘中，庞大的钢铁之躯瘫坐在一旁。
审判席上，矗立着待宰的羔羊。
战场上的失败，就已经意味着他们失去了在法庭上扭转乾坤的资本，他们甚至没有谈判的资格。
现在的审判不过是一场宣告，宣告着他们即将遭受的惩罚。
结果已然注定。
但他们真的错了吗？
不会！
如果时空逆转，他们依旧选择如此。
——
“人是被困在时空里的锚。”
——
这是高考结束，莫林在面对语文考试最后一道大作文题，最后的落笔。
终于，都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虽然距离真正的高考结束还有两天的考试时间。
但是对于莫林来说，完成数学卷和语文卷，这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战争，他就已经打完了。
一来是因为这两门主科的成绩大抵就能决定他所在的分数段，二来是，莫林不擅长外语，准确的说是不擅长听说，但这一部分的分数又不少，足以拉开他和其他人的差距。
所以剩下的外语主科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至于其他的小科目考试，莫林有绝对的自信，即使这两天他一点也不去复习，也能拿到一个几乎满分的成绩。
如果放在改革之前，只计算主要科目的成绩，那莫林他只能去一所普通的院校。
现在，所有科目都将加在一起算总分，这却是正好“便宜”了莫林这样存在某一个科目偏科的人，虽然重点院校可能还是遥不可及，但是去一所差强人意的还是可以的。
“各位同学，接下来还有两天！这两天千万别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你们要记住，我说这话不是为了我自己，这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在这里两天多用点心复习，不松懈，到时候在考场上多拿一分，就能在全省压倒好几千人！上一个好大学！”
“把握好这最后两天的时间，守住心，坚持住！坚持就是胜利！”
回到学校，老班又开始“苦口婆心”的给大家灌鸡汤。
教室里弥漫着枯燥的气息。
即使老班已经走了，但每个人仍在在尽力，似乎是把老班的话真的听进去了，他们意图在最后的两天中完成逆袭。
除了一个例外——莫林。
他靠着窗户，思考人生。
往日大几千人热热闹闹的校园，此时此刻仿佛睡着了一般，除了偶尔的读书声，再也听不到一声嬉笑打闹。
就像他们这一屋子的学子，喧哗之后，只有静默。
或许有人可以从此平步青云，通过高考这座“独木桥”成为人生赢家。
但是绝大部分的人，终将碌碌无为，沦为“庸人”。
莫林不禁回想起，从他记事上学开始，从小学，哦，不，如果严肃的话，其实可以从幼稚园算起。
从幼稚园、到小学、到中学、再到高中、最后大学。
这十几年的光阴只有一个目的——“读书”。
这倒不是他想发什么牢骚，因为抱怨毫无意义，只是有时候，看着那些早早就在中学阶段下课了的“同学”，还有那些被老师“劝谏”到职业院校、专科院校的“同学”，莫林禁不止去想，在经历高考这座“独木桥”之前，就已经有近三分之一的人被淘汰了。
这很残酷。
虽然大家总说，360行，行行出状元，但是其他的路都太难了，几乎是背水一战，没有选择的余地，也没有退路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尽管大家一直强调高考的公平，可是作为一座“独木桥”，每个人的出发点却并不相同。
相对公平这样的说法，也并不能改变“上岸”了还要分个三六九等的事实。
如此算下来，其实真正完成“读书”这个目标的，恐怕不过十分之一、二吧。
即使这样，每年也至少有一、二百万的成功人士从各类院校诞生，积累个两三年，这个人才数字就相当可观了。
但是剩下的人呢？
莫林并不想去思考教育体制是否应该做出大改。
他的人生，就像眼前垒起“山丘”的书堆，虽然形形色色，密密麻麻的一切都有，看似丰富多彩，却没有一个可以告诉他接下来的路在何方。
他像一叶扁舟，游荡在历史的长河，随波逐流，无始无终。
时代对于个人是无情的，命运不会等你做好准备才抛出选项。
既然社会难以容纳一个普通人，那么浑浑噩噩的过完这一生，也未尝不可。
有人说，这就是学生时代的矫情，是那些并不差劲，但又追不上前列的“天才”，于是摆出的一副勘破红尘的“文青病”的中游学子的普遍情况。
不管如何，自认为这样就好的莫林，现在窝在书堆里，也不看书，也不复习，而是偷偷用手机看着之前缓存的电影。
这是一部上世纪80、90年代的老电影。
讲的是一个身患绝症的丈夫为了上百万加元的节目奖金，而参加了一个名为“城市大逃亡”的游戏，只要他在24小时内，没有离开城市，而且没有被五个追杀者杀死或者找到，那么就算他获胜。
这样的套路现在已经屡见不鲜，但是在那个年代已经相当超前了，而且相比起现在电影处处都是套路模版和低劣的剧情结构，这部电影某些部分倒是令人意外。
电影中间，因为追杀者在公众场合开枪，导致节目被警告，节目组不得不出面，在公众场合“保护”男主，而这一行为又导致男主意外反杀了其中一名追杀者，节目组起初大为恼火，但当他们看到观众对此反应反而更加强烈的时候。
节目组当即就改变了规则，允许甚至可以说是鼓励男主反杀追杀者。
猎物转变为猎人的转场相当自然、流畅，没有什么鸡汤，不过男主也没有像一些恶俗影片一样，屠龙者始终是屠龙者，即使身份转变，男主也没有滥杀无辜，毕竟他只是为了奖金，赢了的奖金就已经足够了。
[莫林！]
电影看到一半，忽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炸开。
莫林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身体猛地一颤，差点连人带桌子一起摔倒在地。
如此巨大的响动，瞬间把同学们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来，纷纷将目光投向莫林。
而此时，正坐在讲台上正一边复习、一边负责维护课堂秩序的语文课代表兼学习委员之一的王颖，不禁皱起眉头。
莫林打扰到她学习了。
“莫林同学，你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不好意思。”
莫林挠着脑瓜子，一脸真诚的向大家道歉，得益于他平日里良好的人缘，加之现在大家也确实没其他精力了，王颖口头警告莫林认真复习之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
刚刚他莫林确实听见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是幻听吗？”
难不成自己也患上考前综合症了？
[莫林！]
不对！
这次莫林听得清清楚楚，就是有人在叫唤他的名字！不会错的！
环顾四周，莫林却一无所获。
他以为是某人的恶作剧，但是大家都在认真复习。
奇怪了。
可能是上课上习惯了，偷看手机，被老班搞“突袭”久了，产生错觉了？
当他回过神，收拾好桌面，确认了四下无人，监控也看不到之后，调整好手机的位置，继续窝着看电影。
[呼~]
黑幕蹦出，电影进入尾声，莫林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沉沉的睡去。
在晚自习放学的铃声响起之前，他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之后的两天考试，梦到出了考场，遇到一个神经兮兮的老头，那老头扯着他的衣角说什么世界末日就要到了。
他回到家，发现老爸老妈都不在，他追出来找，却又发现整个世界空无一人，他回到学校，发这里一片赤红的血色。
这时大地忽然塌陷，裂开一道缝隙，他从缝隙中坠落。